“行,但也得人家有空。”柳如月说道。“你也别着急。”
“不着急,”我说道,“你怎么就想出这么好一主意来了!”
“我上次去见她,看她那情形,就觉得她应该看看医生了,可你们说不行,所以我也一直在想啊。”柳如月说道。
“还是我媳妇聪明。”我笑道。
“不是聪明。”柳如月说道,“我是想……”
“想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柳如月说道。
“你是担心我没时间陪你吧。”我笑道。
“倒也不是。”柳如月说道,“一来我也挺同情她的,想让她早点好起来,二来我觉得你该想想你自己的事儿了,咱们结婚的事儿,你工作的事儿,都得有时间好好想想了。”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放心吧。”
史记这小子办事儿还是挺靠谱的,柳如月打了个电话,很快他给他那心理医生的朋友打了电话,那朋友看来是够铁,答应礼拜三就去帮孟听云看看。
我还是不放心,对史记说,“你最好还是让你那朋友来,我给他交待几句,免得到时候去了再穿帮了。”
“你就放心吧。”史记说道,“人家是专业的,这点儿破事儿还用你交待?再说人家也挺忙的,坐诊都看不过来,根本不出诊的,这次是卖我个面子才肯出诊的,你还让人家出来你再交待交待?哪儿有那时间!”
我寻思也是,等见面在车上交待也行。
“你可别忘了,”史记说道,“到时候得美美的请我搓一顿,这可是我……”
“行了知道啦!”我说道,“只要你那朋友不是浪得虚名,能够看好孟听云,请你们去法国吃一顿也没问题。”
“哈哈……那就行,我马上要结婚了啊……”
礼拜三早晨,史记一早就跟着他那心理医生的朋友来找我了。
“这是文博,”史记给我们介绍道。“著名心理医生,斯坦福高材生。”
我抬头一看,不禁一愣,这医生还真帅,我本来以为是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呢,不料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久仰久仰。”我连忙笑着跟那医生握手。“我叫于浩。”
“叫我周文博就好了。”他客气的伸手跟我握手。
“情况是是这样。”我说道,“我这个朋友,她因为母亲的死受了一些刺激,我们感觉可能心理出现了一些变化,但是我们又担心,让她直接去看医生,可能她会有抵触心理,或者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得病了,会产生负面影响,正是因为这样,她父亲也担心这一点,所以不同意带她去看医生,最近她情况有点严重了,我们实在是很担心,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主意来,您到时候就化妆成我们的朋友就是了,我的意思您懂吧?就是别让她感觉到你是医生就好了。”
周文博点头说道,“这个我懂,我们国家虽然经济发展很快,但有些意识还是很落后的,比如身体生病了,都会主动去医院看医生,可心理生病了,却常常意识不到这一点,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害怕别人说自己是神经病什么的。其实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大家压力都很大,我们的心理和身体一样脆弱,很容易生病的,只不过轻重程度不同罢了。”
史记笑道,“所以你看,我怎么和你做朋友呢,免费的心理医生哈哈。”
“你跟我说说你这个朋友的状况。”周文博说道。
我便将孟听云时好时坏的状况都跟周文博描述了一番。
“按理来说,失去亲人确实很痛苦,心理确实会发生变化,对死亡的恐惧,或者对亲人的离开,有可能会造成心理疾病,但不至于太严重,听你说她这个情况,感觉是有些严重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周文博问道。
我一愣,心里暗暗佩服,这医生看来确实有过人之处,我刚才并么有告诉他,孟听云是因为对孟母死亡的自责,才变成这样的,没想到他通过我的描述竟然能分析出。
我便将实情向他仔细描述了一番。
他听了点了点头,“这我大概心里就有数了,咱们走吧。”
我们便带他去了孟听云家。
郭晓婷在门口等着,一见我下来,就着急的问道,“医生呢,来了吗?”
我指了指周文博说道,“这位就是。”
郭晓婷看着周文博,一愣,笑道,“你好。”
“你好,周文博,请多关照。”周文博温文尔雅道。
“小云呢?”我问道。
“在里面呢,”郭晓婷说道,“孟总不在,咱们抓紧时间进去吧。”
我们便一起走了进去。
“听云,于浩他们来了。”郭晓婷说道。
孟听云走了出来,看见我们,一愣,似乎人一多,她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些恐惧的神情。
“听云,”我说道,“今儿有点事儿抱歉来晚了,正好有几个朋友,就一起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孟听云面无表情,没有搭我的话,忽然间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说道,“它要死了,我感觉到了,它要死了。”
我们都是一愣,吓了一跳,我说道,“什么要死了?”
孟听云转身从房间里将那盆牡丹端了出来,摆在我们面前,说道,“你看,它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我和郭晓婷对视了一眼,感到诧异,这花儿开的正盛,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凋谢的征兆。
“这不是开的挺好么。”郭晓婷说道,“没有死啊。”
“我感觉到了。”孟听云有些神神叨叨的说道,“它要死了,我能听的到它说话,它呼吸很弱,流了很多血,就要死了。”
正说着,她忽然哭了起来,掩面跑回了卧室里。
郭晓婷连忙追了进去。
她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忧心忡忡的对周文博说道,“她这情形您也看到了,是不是挺严重的?”
周文博思索了一番,说道,“看样子确实是有点严重。”
“那您赶紧想办法,给她治治吧!”我说道。
“不着急。”周文博说道,“让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她并没有注意我,所以我这个角色的进入要自然一些,不能太突兀。”
我只好点点头,“您说她这个情况,应该可以治好的吧?”
周文博依然平静的说道,“你别太着急,得从长计议呢。”
他这个态度,可真让我着急。
过了一会儿,郭晓婷劝稳了孟听云,将她带了出来。她似乎忽然间又好了很多。
“于浩,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上班吗?”她问我道,“我不是听说今天公司要开董事会么?”
“哦,没有。”我说道,“临时取消了,来了几个朋友,我就带他们来找你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