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声叹息,我妈她好不容易扭转了观念,慢慢的从一开始的激烈反对,接受了我和柳如月的现实,在心里已经把柳如月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可没想到,现在我们俩却闹成了这样。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我妈问道。
“我听着呢。”我说道。
“你和如月挺好的?”她问道。
“嗯,嗯,挺好的,您就别操心了。”我笑着敷衍道。
“如月呢?”我妈问道,“让我跟我儿媳妇说两句。”
我一愣,说道,“哦,她……她今天加班,还没回来呢,改天再打吧。”
“她上班了啊。”我妈说道,“也是,能多挣点就多挣点,你现在虽然挣的多,但也不一定永远是这样,趁着现在,你们俩多攒点钱,以后你们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你们得有孩子,加上果冻,孩子多,现在养孩子可不像我们那时候,现在的孩子都得富着养,可费钱,再说她爸妈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都还指着你们养呢,你们以后压力也大,现在多攒点,我知道你小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从小就这样,这回呀,正好让如月管着点你,我临走的时候也给如月交代过了,让她多帮你们存点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我梦见自己身在一个偌大而华丽的教堂里,这里神圣而肃穆,且花团锦簇,到处是馥郁芬芳的鲜花和洁白的罗马柱。
来了很多人,他们神色欢喜,带着期待的目光,窃窃私语且翘首以盼,似乎在等着某个重要的时刻降临。
忽然间雪白耀眼的灯光从天而降,照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与此同时,隆重的音乐从教堂四周响起,一簇白鸽从教堂上空散开飞过。
众人的目光集体朝着门口看去,门被打开,外面刺眼的光照进来,在那雪白的圣光里,我看到了柳如月,身披婚纱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了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柳如月穿婚纱的样子,尽管是在梦里,但依然被惊呆了。
婚纱洁白的无丝无痕,点缀着**的花边,像百合花瓣一样,淡泊娇柔,动人的绣花,点缀其间,肩部细腻的肌肤与婚纱完美的搭配,妩媚中带着惊艳。
她拿着手捧花,笑的像月亮一样明媚光洁,长裙拖地,后面两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孩捧着她的裙子,徐徐走了进来。
这是我一直梦想见到的样子,可为什么身边却站着别的男人,而不是我?
我当时就万分着急,冲她大声喊,可她却似乎没有听到,继续沉浸在喜悦之中,笑的灿烂,一阵清风徐来,吹动她头上的白纱浮动。
我急忙往上冲,却被一群大汉无声的挡住,无法逾越,只好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却似乎完全罔闻,我的哭喊都化作了无声。
我绝望了,倒在地上,想看清那男人的样子,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我就瘫坐在那里,隔岸观火一样的,看着他们走到了牧师面前,双手放在圣经上,掷地有声的宣誓。
这是我人生中见到过最凄惨的画面,我无声的哭着。
这时候,柳如月回头看了我一眼,哀伤的笑了,喃喃的说道,“于浩,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的眼泪如决堤般掉了下来,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个梦是如此的让我悲悸,以至于在梦里我就知道那是梦,但还是哭的撕心裂肺。
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枕头都哭湿了一大片,再回想那个梦,一点一滴,一寸一寸的肠断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禁又悲从中来。
很想给柳如月打个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但拿起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畏缩了,迟疑了一下,又缓缓放下了手机。
这个时候,我想听到的是,她的关切,我想感受的是她的温柔,而我担心打过去,听到的确是是冰冷。
我一个人坐在卧室的落地窗上,抽着烟,望着外面落寞的夜色,无声的哭了起来。
人生真苦,是场修行。
最苦的是,大喜大悲后,依然无法修得正果。
**无眠,对窗独坐到天明。
看到窗外天色,由漆黑渐渐明亮了起来,原本明亮的灯火变得黯淡,没了生机,远空如蓝宝石一般透明而忧伤,闪烁着光点,太阳升起来了,人间初醒来,车声人声渐起,生活的大幕重新拉开,每个角色重新走上舞台……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去了公司。
坐在公司里,我依然心神不宁。
手头上有工作,但完全静不下心来处理,感到焦头烂额,坐立不安。
孟听云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你猜怎么着?”她神采飞扬的说道,“我昨天谈了一家建材商,感觉很不错,虽然他们做的时间不长,但我感觉他们很专业,昨天谈了很长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再确定一些东西,我看就可以签约了。”
“挺好。”我淡淡的说道。
现在我确实也无心搭理这些。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她问道,“我搞定了这么大一难题,你好歹给点反应,让我也有点成就感好不好?”
“好的,我这就去组织一欢迎队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给你接风,再给你弄一面锦旗来,上面写上四个大字,长海救星,这总可以了吧?”我说道。
她噗嗤笑了,“你讨不讨厌!”
我没有心思玩闹,坐在一边取出一根烟来,叼进嘴里。
还没点上,就被她一把从嘴里抢走。
“你干嘛?”我有些生气,站了起来。
“少抽一根会死啊!”她说道。
“不是,你有事儿没事?有事儿忙你的去,别在这儿待着行不行?”我不耐烦的说道。
“我待这儿怎么了?”孟听云说道。
“碍眼。”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德行!”她骂道,“不就分个手么,至于么,谁没分过呀,你瞧你那魂飞魄散的样子!”
“对,你说的没错!”我更加激动,冲她喊道,“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是没分过手!这是第一次,拜你所赐,我很心痛,我抗不过去,你满意了吧?”
她看着我,说道,“说到底,还是怪我咯?”
“不怪你,怪我。”我说道,“我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我们出去以后,发现是陈可和他爸爸妈妈在那里闹。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在拦着他。
陈可见我们出来,不禁一愣。
“你爸呢?”陈父看到孟听云,直朝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孟听云丝毫不怯的说道。“有事儿吗陈叔?”
“别叫我陈叔!”陈父怒道。“我问你,你爸呢?”
“我怎么知道?”孟听云说道,“上次就告诉过你了吧,他已经不做董事长了,自然不会在公司了。”
陈父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怒道,“你好好跟我说话,我问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