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头也是脸上一红,自己还真是求过老婆,可到现在,老婆都还是不答应,但段老头这么一说,黄老头的老脸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当下,黄老头冲着黄妈妈说道:“我这也不是在跟老婆子商量,可不像你,就这事儿,还跟嫂子求了三天三夜……”
这可能黄老头这一生当中说过最多字数的话了,而且是直戳段老头的老底,段老头当下不干了,跳着脚怒道:“黄老弟,你这什么意思,明明我就跟你嫂子也就大前天说了一句,今儿晚上又说了一句,这也算是求了三天三夜?倒是你,你看看你看看……”
周子言早就知道段妈妈跟黄妈妈两个,在黄老头跟段老头两个人面前的强势,当下强忍着笑,站在一边看段老头跟黄老头两个人内讧。
黄妈妈也是在一边掩着嘴,噗噗的偷笑不已。
段老头跟黄老头两个内讧好一阵,这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两个人不争了,却又一起来过来央求黄妈妈,无论如何,就让两个人今儿晚上去赶一趟山,回来之后,保证百依百顺。
撑着黄妈妈高兴,周子言笑着说道:“黄妈妈,我看,段伯伯跟黄伯伯对这里熟悉,又是两个人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事,黄妈妈,您老就别拦着了,好吗?”
黄妈妈瞪了一眼周子言,佯怒道:“好你个小萝卜头儿,你到底还是在心里向着他们,哼,算了算了,要去就去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们了……”
黄老头跟段老头一听黄妈妈这么说,顿时欣喜不已,段老头当即跟周子言说道:“呵呵,小萝卜头儿,好样的……”
黄老头也冲着周子言翘起拇指,说了一个字:“好!”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春秀在院子外边大叫了起来:“黄家妹子……黄家妹子……你快来啊……”
声音苍老,显得很是焦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听到李春秀,几个人俱是神色一凌,一刹那之间,几个人如同离弦的箭,嗖嗖的奔了出去。
周子言的行动快,也就不说了,因为周子言年轻,可是黄老头,黄妈妈,以及段老头子,三个人,个个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行动居然比周子言还快了不少,还更是敏捷,生生把周子言一个人落在后面。
等周子言赶到院外,这才发现,李春秀背着江雪雁,在黄妈妈跟黄老头两个人扶持下,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回到院子。
“雪雁,你这是怎么了?”
到了院子中间,借各家门窗透出来的昏黄灯光,见江雪雁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但脸上却是深深的痛苦之色,周子言紧张不已的问道。
黄妈妈从李春秀身上把江雪雁抱了下来,放到黄老头就近找来的凳子上,又问道:“李家嫂子,她这是……”
李春秀放下江雪雁之后,只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唉,都怪我这老婆子,人老了不中用了,害得……害得她把脚给崴了……”
原来,江雪雁在溪水里洗了澡,本来还想多泡一会儿,但果真如同周子言说的那样,不多时,便觉得溪水便有了些刺骨的感觉,当下,江雪雁赶紧起来,穿了李春秀送过去的衣物。
洗了澡,又穿了厚厚的衣物,江雪雁身上清爽了不少,连先前有些撑的感觉也没有了,正舒爽的不得了,搀着李秀春回来,谁知道没走两步,一下子却把脚给崴了。
这一下可真是把江雪雁给崴得厉害,江雪雁顿时都站立不稳了,幸好,李春秀见事不对,赶紧抓住江雪雁,放到背上,直接把江雪雁给驼了回来。
听说江雪雁把脚给崴了,黄老头当下打开手电筒,照在江雪雁的脚上,等黄妈妈帮助江雪雁褪下鞋袜,几个人这才发现,江雪雁的右脚,脚背都已经崴得翻了过去,如同凝脂一般的脚踝处,明显的鼓出来很大一个青紫色的包。
当真可见这一下子崴得有多厉害了。
黄妈妈蹲在江雪雁跟前,托着江雪雁的脚,伸出手指在那个青紫色的鼓包上轻轻点了点,只是一点之下,江雪雁顿时浑身一颤,显是疼痛不已。
只不过,江雪雁也算是经历过大生大死的人,虽然疼痛,却能咬着牙忍着。
黄妈妈轻轻地摸了一阵江雪雁的脚,这才转头对李春秀跟周子言说道:“问题不大,就是骨头有点儿脱臼,老黄,你去把我的药酒拿过来……”
黄老头应了一声,飞快的回去拿药。
周子言瞪着满脸痛苦的江雪雁,又是心痛又是焦急,责备道:“我就说了,都这会儿了,我还说只怕你着凉感冒,你看你……”
“子言,对不起……”因为痛苦,又被周子言责备,江雪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黄妈妈瞪着周子言,怒道:“小萝卜头儿,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啊,人家一女孩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小萝卜头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李春秀也是对周子言很是不满,虽然知道周子言跟江雪雁是亲兄妹,但这个时候,江雪雁都成了这个样子,周子言不安慰安慰也就罢了,还大有责怪之意,这可就是周子言的不对了。
当下,李春秀和黄妈妈两人,一起把周子言骂了个半死,就连段老头子也是指着周子言,跳着脚一顿臭骂,让周子言半晌也做声不得。
好着李春秀、黄妈妈以及段老头子都是心疼江雪雁,再说了周子言虽然也是心痛这个妹妹,但是言语之间的确少了安慰,所以,被三个老人家妈了个狗血淋头,周子言自然也不会去计较。
江雪雁含着眼泪忍痛说道:“黄妈妈、杨妈妈,真是我对不起子言,你们别责怪他了,好吗……”
黄妈妈本不想放过周子言的,但是恰好这时黄老头拿了药酒过来,黄妈妈跟李春秀等人这才住了口。
而黄老头子刚刚也听见几个人讨伐周子言,这时,也站到周子言面前,一脸愠怒的沉声喝道:“为什么不对她好点儿……”
黄老头是个闷葫芦瓢儿,但仅仅就这半句话,就足以体现黄老头对周子言的不满,以及对江雪雁的心痛。
周子言原本一番好意,这时候却被几个老人轮番讨伐,而周子言也不敢有半句犟嘴,只得苦笑着躲到一边,省得继续让几个老人骂个狗血淋头。
黄妈妈一手托了江雪雁的脚,一手拿着药酒瓶儿,用牙齿咬开瓶塞,然后倒了些许药酒出来,淋在江雪雁的脚背上,然后放下要酒瓶儿,柔声说道:“孩子,黄妈妈给你揉揉,放心这没多大点儿事,你要是耐不住痛,就叫一声……”
江雪雁咬着嘴唇,忍痛点了点头,但是黄妈妈的动作很轻柔,手掌在脚背上抚摸着,虽然有些糙,但真的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