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们感到悲恸,但也仅仅是悲恸而已。王国华和眼镜男正是利用了他们的仇视心理,对别人痛下杀手。
两个男人嘴里骂着,手持弯刀跳入河中。
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眼前这种情况根本就没必要解释,一来法律,二没执法机关,先保命要紧。
我再次捡起地上的石头,这次要大得多,照着两个男人投掷过去。
还真是怪了,打篮球一向三不沾的我,投掷石块的本领倒是格外强,两个大石头蛋子不偏不倚,全都砸在那俩人的脸上,当时就肿了。
我想这肯定又是那场“梦”的缘故,而且我越来越不觉得那只是一场梦,它们很可能早就在我大脑里存在着,比如断断续续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
正当我犹豫的功夫,两个男人已经趟着河流冲了过来,眼睛全都布满了血丝。
好在我有所准备,先前砍了五根木棍,其中一根本来留作备用,以防路上担架折断,现在刚好可以拿起来战斗。
木棍两米多长,有手腕那么粗,抡起来呼呼带风。两个男人手持三十公分的水手弯刀,根本就不能近身,被我打的节节败退。
眼镜男被我一石头打花了脸,也气急败坏的提刀冲了过来。
他一定没见过我是如何与吴斌打斗的,要是他见了,必然不会冲上来送死。
还没等他跳上河岸,我将木棍往前一杵,就听嘎嘣一声脆响,那家伙抱着膝盖倒在了河里。
木棍自然有长度和力量优势,但是抡起来很不方便,动作缓慢。
就在我打眼镜男的节骨眼上,身后有个男人持刀劈下来,我急忙闪躲,刀身擦着我的肩膀划过,袖子被削掉一大截,皮肉也火辣辣的,估计破皮了。
这一刀吓出我浑身冷汗,要是差哪怕一厘米,我的肩头就得掉块肉。
马勒戈壁,死了孩子关老子屁事,想下去陪他们,我不拦着,还得给你俩补一刀。
我扔了木棍,抽出别在裤腰上的弯刀,照着那人胳膊砍去,噗哧一声,Ju体削了几根手指我没看清,反正地上全都是血。
见了第一滴血,我也彻底眼红了,反正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去你们大爷的吧。
趁那男人暂时没了战斗力,我扬起一刀,向另一个看傻了的男人劈过去。
突然,河里传出嗷嗷的惨叫。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水全都是红的,眼镜男破了脸而已,能流那么多血?
眼镜男倒在半米深的河水里痛苦挣扎,鲜血将河流很快染成了红色。
我终于意识到是什么攻击了他,没错,就是成群结队的食人鲳。这种掠食者对血液的敏感度不比鲨鱼差。而且喜欢生活在一米以下的浅水中,这样方便捕食过河的陆上动物。
很不幸,眼镜男被我一棍打到河里,他脸上的伤口。让食人鲳嗅到了早餐的味道。
“救,救命啊,有怪物!”
岸上我们三个都看呆了,从未见识过一个成年男子被一群鱼生吃的场面。蔚为壮观。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眼镜男的两名同伴,居然真就向他伸出了双手。这一幕让我颇为感动,举起的刀,最终放了下来。
好在河流不湍急,水也不深。等他们将眼镜男从水里拉出来的时候,他那张曾经令无数少女痴迷的俊脸,几乎被咬烂了大半。
“啊……怪物怪物。”
“黄总,黄总你挺住,那是鱼,不是怪物。”
我颧骨咬得生疼,内心无比矛盾。
如果趁人之危,我挥刀上去肯定能砍死他们,想想先前他们三个下手那么狠,我都没有必要怜悯。这是在荒无人烟的海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最后我忍住了,原因不是我多么高尚,而是有自己的战略考量。
“你们抬着他滚吧,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没杀人,也不认识吴斌。”
两个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低头不语。他们都三十多岁,而且在社会上有头有脸有地位,很难想像为什么会被王国华一个大学生所蛊惑,可能这就是绝望的边缘吧,让所有人的阅历和智商都大跳水。
眼瞅着三个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我急忙捡起他们掉落在地的两把弯刀,剌入野猪腹内方便携带,然后拉着担架一路狂奔。
回到岩洞,林红音被我满头大汗和胳膊上的血吓坏了。当得知我在归来的陆上遇到了伏击,这个善良的女人一把将我紧紧抱住,让我以后不准再拼命,要是遇到这种事先逃命,食物被抢还可以再找,命没了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我笑着告诉她,现在自己越来越能打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女人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许逞能,不许掉以轻心。
“他们肯定还会回来的,当务之急,咱们得尽快把周围圈起来,要不然睡不踏实。”我一边解剖那头小野猪,一边跟三个女人说。
杨采薇扔着手里的石头打水漂,看上去很不高兴:“我要是你的话,肯定不会放他们走的,你这么做会留下很大的隐患,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杀了大家。”
大小姐果然狠毒,而林红音又太过于善良。
她说:“我觉得维京做的没错,大家都是遇难者同胞,相煎何太急嘛,能和平解决的问题,最好不要诉诸武力。”
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足够荫险。
放他们回去,绝不是我下不了狠手,而是缓兵之计。那两个男人一定会感激我的不杀之恩,也更加质疑王国华和眼镜男的蛊惑。山下宿营地本就乱成一锅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极度缺失,我让他们回去,会加剧他们的内斗。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误会加深,本来那些人就怀疑是我杀了张雨婷,如果我再杀死他们三个,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山下宿营地里一共八男八女,死了一个张雨婷,走了一个吴斌,现在又废了一个眼镜男,而杨采薇和温小柔和我们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还有至少十个成年人可以战斗。要是这十多个人一窝蜂杀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趁着他们互相猜疑、互相内耗的这段时间,尽快布置好防御工事。
防御工事一旦完成,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出击的。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果然相安无事,山下宿营地里依旧青烟袅袅,但是再也没有人来偷袭我们了。
不管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工作都不能懈怠。
林红音高烧已退,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杨采薇依旧吊儿郎当,体力活不闻不问,每天早晚都得练练瑜伽。温小柔就听话的多,不但承担了大部分“家务”,还学会了编织麻绳。
因为我们没有铁钉,所以,麻绳就成了制作栅栏墙不可或缺的材料。
一开始,我的想法是绕着青石板建一圈树墙,后来果然放弃。因为我发现筑墙的工作量太大,时间又太过于紧张。而且,这种垂直于地面的栅栏墙,虽然可以防御野兽,却不能抵御人类入侵者,他们可以用智慧轻易将栅栏推倒,比如攻城木桩。
所以最后,我选择建造X型防御栅栏,每三个拼在一起,再将粗重的横木架在X型交叉处,最后用麻绳将所有栅栏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