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没有说话。
良久,我转过身看向他,我说:“你会帮我对吗?你一直希望我自由。”
李琦压低声音说:“你这是让我背叛他。”
我笑着说:“你不是已经帮我瞒了他很多年吗?他要想找到我,并不难,可是五年了,他始终没有找到我了,就算发生藏毒库被抄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惊动他,可见你瞒了他不少,这次马南的死,本不该由你来查的,可你主动请缨过来。不就是不想让他身边的人知道吗?”
李琦没想到我看穿了他所有一切,他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他说:“你明知道我在帮你。那为什么还要惹出这一大堆事情来?你不知道,你这样迟早会被他找到吗?”
我笑着说:“被他找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李琦说:“舒尔,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别再来挑衅茱萸县了,没用的。”
我说:“李琦,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他,你会杀了我吗?”
这句话,我看着他问的。
他被我问地一愣,愣了足足五秒。许久,他才说:“会,我不能背叛他。”
我说:“可你已经背叛他了。”
他说:“这是截然不同的背叛。”李琦说到这里,他又说:“你别不自量力了,你这辈子都杀不了他,除非是他自己想死,不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够杀掉他。”
我笑而不语,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然后掐灭掉手上的烟蒂,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的咖啡喝了一口,良久,我说:“你回去吧。”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已经明白了我话内的意思,定定地看了我良久,他说:“这是我身为朋友唯一能够做的。”
说完起身便走,可他才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我:“希望你珍惜机会。”
终于,他没再说废话,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郑海早就外面候了很久了,见李琦出来了,便赶忙跟在了他身后。
钟楼在国外待了四天,四天后,我便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他回来后,就抱怨我让他在国外吃了几天泡面,直说瘦了好几斤,瘦得衣服都没得穿了。
我之所以让钟楼出国待着,是因为怕我和李琦谈崩了,他拿钟楼开刀,不过现在看来,李琦对我至少是不错的,虽然他仍旧坚持不背叛自己的原则。
这件事情解决掉后,我心情难得大好,见钟楼这几天老实。便说带他去饭店用餐,可钟楼却不同意,说吃饭有什么好吃的,说他身上衣服都破了。没几件衣服穿,让我陪他买。
既然他都这样提了,那我自然也就答应,带着他去商场转了很久,钟楼让我给他挑了不少衣服,一直挑到心满意足后,他才从二楼下来,刚出电梯没多远。突然前面一个有个白色裙子的姑娘掉了一个钱包,我从地下捡起后,便唤了她一句。
她听到我声音,回头来看,见是我在喊她,她微微一笑,刚想来接时,我手一抖。她钱包便又再次摔落在地。
她满是疑惑不解的看向我,看了我好久,便匆匆弯下腰去捡,接着,我们身后有不少的保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将那白裙子姑娘围住。
她那张素白又年轻的小脸,满是讨厌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有些气闷地说:“真没意思,李助理让你们过来的?”
其中一个保镖说:“小姐,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她撇了撇嘴,便捏着手上的钱包,一直往前走,那些保镖便步步跟紧在她身后。
隐约还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先生刚才打电话来了,说您感冒还没好,记得吃药。”
女孩满是不耐烦说:“好啦,我知道啦。你们离我远点啦”
他们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钟楼见我僵在那里好久,便开口问:“怎么?认识的人?”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不认识。”
钟楼凝视着那已经成为黑点的几个人。似笑非笑说:“估计是哪家的富家小姐,淘气逃出来玩。”
我说:“是啊,如此被保护着。”
他观察着我眉眼,好半晌又说:“我觉得你们两人眉眼处有点像。”
我在心里冷笑的想,何止是像,简直如出一辙,撇嘴,语气,活脱脱就是当年的陈舒尔。
可是现在年纪大了,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连瞪人,都好似在娇嗔的年纪了。
秘书便通知我市有个宴会需要我去参加。..
我听到市这个词,脚步停了几秒,乔秘书看出我脚步的迟疑,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表情恢复如常,对秘书说:“是严总发来的邀请?”
乔秘书说:“是的,最近我们公司正在和美达那边合作研发软件,这个酒会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我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去了办公桌前整理文件。开始准备去市出差,因为酒会是在第二天晚上,所以我们早上六点的飞机便飞往了市。
从起飞到降落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乔秘书如往常一般带着我去入住酒店,在去酒店的路上,我顺带买了一份市的本地的财经报,可左翻右翻,没有关于耀华的半点消息。
之后也作罢。到达酒店内后,休息了一天,到达晚上八点左右,便去了美达准备的酒店现场。不过在酒店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是宋勉家的大伯,五年的时间,让他老了许多。不过大概是生意场上得意,外表看上去是衰老了,可那双眼睛却透着商人的精明。
不过,他不认识我,对我也没多少印象,所以我丝毫也不避忌他,随着美达严总在宴会场上四处应付着别人的客套,应付到大半夜,莫名觉得有些累,便将秘书留在这里替我应酬,一个人去外面走了一圈,至于走去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就那样茫然无措的在大街上四处乱走着。
看着这座城市熟悉的建筑,发现在这六年里,早就在悄然改变,新风街这边的街翻修了,不再是简单的石桥,而是雕花的气派石拱桥,还有路边的小吃店。我最爱的那家小吃店,也随时时间的变迁,不知不觉不知所踪。
我吐出一口气,便坐在公路边的站牌下。闭上眼睛休息,也不知道自己闭目养神多久,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等我张开眼时,正好是一辆大卡车和小轿车相互碰撞,那辆体型娇小的轿车瞬间飞了起来。
只是短短几秒,又是一声巨响,巨响过后。是静止和死寂,有两三秒,这个世界仿佛被上帝按下了停止键。
我迅速冲了过去,翻了的小轿车内爬出去一个血淋淋的人。他对马路上唯一的人,也就是我,用伸出满是希冀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救、孩子”
语毕,他手便滑落,人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