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逃跑的过程中,频频发出求救的叫声,可同伴还是不管它。
我看的目瞪口呆,止不住的感叹。原来出卖队友这种事,不止人类会干。
初开始看起来通力合作的狐狸,卖起队友,简直熟练至极。
逃窜的狐狸,上窜下跳的躲避着鬣狗的报复,在这过程中,它也算是明白了过来,指望自己的队友,恐怕明年今日,就是它的忌日。
鬣狗追赶开始的速度并不快,但它们的速度一直在提升,狐狸很快就被追上了,还能拖到现在,完全依靠着比鬣狗灵敏的身姿,疲于左右躲闪。
这只倒霉的狐狸,这样跑不了多久,体力就会成大问题,动作一旦迟钝下来,将是必死的局面。
它也很清楚这一点,在狼狈逃窜时有意改变方向。
我算是看明白了,队友把它卖了,它心里愤恨的不得了,这逃窜的方向分明是准备把祸水重新引回到两个操蛋队友身上。
意思是,你们卖了我,想捡着果实跑?没那么容易,老子不好过,你们也休想舒坦。
这下眼前的草地又变得热闹起来,两只眼看就要脱离战场,奸计得逞的狐狸,突然见同类带着鬣狗又调转方向朝它们扑来,顿时惊的丢吓头颅,拔腿就先撤了。
画面一时又回到了之前,三只狐狸亲密合作,戏耍鬣狗的场景。
与之前不同的是,三只狐狸看起来在配合,其实已经是各怀鬼胎,各自都想拖着头颅尽快离去。
它们以头颅为中心点,跟鬣狗兜着圈,只要一有空挡,其中就有狐狸想要趁乱拖走头颅。
这样混乱又滑稽的场景,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狐狸见久久拿不下垂涎已久的头颅,只能忍痛撤离了战场,鬣狗追赶了一番,始终捉拿不住它们,也只好放弃了追赶,重新跑回到头颅所在处。
狐狸的行动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帮了我大忙。
鬣狗就算耐力再怎么好,这连续不断的奋力追赶,接近一个小时后,也显现处了颓废姿态。
尤其是背上有刀伤的那只鬣狗,剧烈的运动导致它的伤口崩裂的更厉害了,它是最早放弃追赶的,如今更是卧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了。
趁其病,要其命。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原本五只鬣狗,已被我逐个砍死了两只,剩下三只,其中两只疲惫不堪,另一只干脆卧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提着满是鲜血的砍刀,一步步的走向丧失行动的鬣狗跟前,它哀嚎着召唤着同伴前来援助,它的同伴体力同样耗损的厉害,听到召唤声,只能小跑着追来,已然追不上我越来越快的步伐。
倒在我面前的鬣狗只是象征性的拿口牙抵抗了一番,最终被我找准机会划破了脖颈。
我满脸都是血,当然这些全是鬣狗的血,回过头时,身后追来的最后两只鬣狗,竟然下意识的就要逃窜。
也许我此时的形象太过狰狞,它们终于知道怕了。
然而,剧情发展到此时,它们越怕越要承受迟来的讨债。
我对鬣狗这种畜生,憎恶已久,从前没有机会,也不敢去直面它们。
如今有了这等令人亢奋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怎会放过它们?
在妞妞和熊二的意识中,鬣狗就是它们的不死不休的仇敌,且不管是那一支鬣狗族群,只要是长这个样子的畜生,一旦遇到绝不会放过。
也正是这样的畜生,当日一步步将我们逼入野猪的领地,才有后来熊大的无辜死去。
我草地上,那么多人畜无害,温和善类的牲畜,也正是被它们给糟蹋的,到如今都还没恢复元气。
我对它们,同样恨之入骨,别说它们想活吞了我。
即便我此时手里没砍刀和匕首,就算是咬我也得活活把它们咬死。
鬣狗的逃窜永远都是一个方向,它们没有单独作战的习性,所以逃跑时也会下意识的抱团而逃。
这也是它们最致命的缺陷之一,体力耗尽的鬣狗,再加上对我依然产生了阴影,逃起命来,跌跌撞撞,在平整的草地上,连载了好几次跟头。
我没费多大的功夫,便追上了它们。
它们在临死前,爆发了新一轮惊人的战斗力,一只鬣狗突然一口咬住了砍刀的刀刃上,死死的,无论我怎么甩动,它都不肯放手。
而另一只鬣狗则趁机,朝我下方攻击,我抽不出手来,只能在躲闪的同时,暂时丢弃砍刀。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间隙,攻击我腿部的鬣狗,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疼的我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这条腿肯定废了。
被碎骨者咬中小腿,后果有多严重,我心里很清楚,这种疼痛就好似被千斤的铁托,积压着我的腿,痛得我失声咆哮着。
我已经无法冷静,鬣狗紧紧的咬着我的小腿,奋力的想把我拖拽倒地,一旦倒地,迎接我的将是被一口封喉...
你永远无法理解,当自己被野兽咬在口中,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的恐惧感。
那是深深的,浸入骨髓中的心慌...
直到两只鬣狗被我戳成了筛子,我还控制不住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握着匕首,仍在疯狂的捅着它们。
那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恐惧使我丧失理智,感觉自己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一般,只为了,不能死!
事后,我回想起当时鬣狗咬在我小腿上,拖拽着我,而另一只鬣狗已经扑我而来时,我是如何摆脱掉它们,又是如何将它们放倒在地,疯狂的刺杀,这些,我全然不记得了...
唯独此时小腿处,已见了骨头,失去知觉的小腿,在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待坐在原地,又想哭又想笑,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战胜了来自鬣狗这种畜生的恐惧,可当它们跟我拼命时,我有了迟疑,也就是这一丝迟疑,差点让我死于非命。
展听白呆呆的望着已是血人的我,她失声痛哭的还没跑到我面前,就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几乎是爬着到了我跟前。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还活着...”我不知为何此时我还要安慰她,安慰她好像只是为了安慰仍出于极度亢奋中的自己。
我的牙齿都在咯咯咯的打斗不止,身子抑制不住的也在发抖。
也许人,永远都无法战胜来自死亡的威胁,你可以认为自己大无惧,可你有本事就别让自己侥幸之后,迅速摆脱困顿和迷茫。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才会明白,生命真的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惊天动地。
反而,我敢说,每一个人,生命中,到了最危机关头,都有懦弱的念头,哪怕一丝,也总会有,即便是再伟大的英雄,它可以战胜对生命的留恋,也无法摆脱临死的恐惧。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情绪反倒更加激动了,她很快就发现了我腿上的伤,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大致是在问我,还能不能站起来,又让我千万不要动,还问我,该怎么帮我。
我脑子不够清醒,只能痛苦的闭着眼,朝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