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它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臣服也好,是勇敢战斗也好,我都会默默的在心底支撑它。
对于它,我确实饱含深情,其中有彼此间的无私信任,也有患难与共的真情流露。
它在草地中,是当初无数只角马中的,毫不起眼的一只,却活到了最后一只,无论与否,它都具有非同寻常的生存能力。
我相信它可以顺利的融入到新的族群中。
站在很远处,远远的眺望着它,一次次的被撞到,又一次次的站起来,我在摸摸的为它喝彩。
生命的不屈,是以付出昂贵的代价,而得以体现。
这种代价,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想要得到尊重,就必须要经历这样痛苦的过程。
如今我的角马,它做到了,它没有屈服,没有臣服,面对首领的一次次咄咄逼人,它再跌倒多次后,终于明白了,退让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摆出战斗的姿态,去勇敢的战斗,才能赢得尊重。
结果虽然不太好,我的角马,它因为一路的奔波,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战败了。
但是,败者也有败者的尊严,那就是宁死也不臣服。
首领站在它的面前,以胜利的姿态,洪亮的吼出声,这时只要角马低下头,用头去蹭首领的腹部,就可以因此而加入到族群中。
可它没有,非但没有,又再次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用头去顶首领的前腿,动作已经摇摇欲坠,结果不言而喻。
它再一次倒下了,这一次被愤怒的首领用尖角划破了皮毛,流出了鲜血。
展听白都快哭出声了,这一路角马没少驮她,朝夕相处下来,感情也很深厚了,她哭着问我,角马会不会被杀死。
我拉住了展听白,她从我手里抢过刀,试图想去帮角马。
我坚定的朝她摆头,说道:“不要犯蠢病!食草性动物在争斗时,受伤流血是很正常的,你提刀过去算怎么回事?就算是把首领给砍死,战绩能算到角马头上吗,能得到角马群的认可吗?”
“那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这样受伤,甚至会死去。”
我一把将刀夺回,将展听白甩倒在地,骂道:“蠢货!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胡闹!食草性动物,它们本身就没有侵害性,即便是战斗,也是以打退为主,你说首领杀了角马,有什么好处?是吃它肉,还是喝它血?别真让我觉得你就一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我这一通骂,把展听白骂的脸红了一大片,憋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如何跟我狡辩,只得悻悻的垂下了头。
真懒得理她,同情心一上来,抖着胸,就不知道自己脑子长在哪里了。
角马战败已是必然,它此时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之所以没有臣服,完全是自身不屈的意志在支撑着。
这种意志,无论对于人类还是动物来说,是成为强者必须拥有的精神。
我不仅没有为受伤的角马而感到悲痛,反倒心中很是欣喜。
它这一路跟着我们历经磨难,遭的罪没有白受,磨练出了成为强者的意志。
今天它败了,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只角马,会成为另一个羊身狼心的黑白,磨练出超强的本领,将首领击败,从而获得整只角马群。
我相信,并坚信这一点。
强者总是会有共性的,打倒的是肉体,不灭的是坚如磐石的意志。
受伤后的角马,再次起身,并没有再对首领发动没有任何意义的进攻,反倒转过身,退出了角马的势力范围。
它的样子有些狼狈,艰难的支撑的身子,躲到了断层的一角,默默的舔着身上的伤口。
角马群对这个失败的挑战者很快失去了兴趣,随着首领的回归,它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没有一只角马会把多余的目光停留在它的身上。
今天是来到草地的第三天,原本我们把角马送到这里,就算完结了心事,按照我说,休息一天就可以离开了。
但展听白始终放心不下角马,她非要亲眼看到角马彻底融入族群后,才愿意放心离开。
我执拗不过她,实际上我心里也有种声音在劝服自己,去亲眼见证一只疲惫不堪的角马,如果完成逆袭的过程。
所以这一逗留就真正待了三天。
这三天来角马一直躲在离族群很远的地方,有时远远的望着它们,一望就是几个小时,像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
更多时候,它在埋头吃草,到水边饮水,这番举动是为了快速的养好伤害,并恢复到最佳的体力。
我们离它的位置其实并不远,但它只是偶尔会张望我们,并没有朝我们靠近,展听白好多次都想去亲近它,被我拉住。
角马的举动无一不在说明,它故意不走近我们,就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族群的认可。
这个道理,连动物都明白,展听白执迷不悟,我对她很是无语。
和展听白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我算是看明白她了,她表面比任何女人都要坚毅,实际上内心柔软的不行。
这样一个女人怎会在当初差点害死我们呢?我想祝灵和其他人都误解她了。
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一个心底柔软的人,是万万不会有谋害他人性命的念头。
实际上还有一种可能,其实对于楚萧生和铁头的跟踪,展听白也是一无所知的,在草地我和铁头打斗时,她也是被胁迫的。
在亲眼见证了我像个疯子后,她本能的想要逃跑,我根本没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想当然的认定了,楚萧生和铁头是她带来的。
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即便开口,也是百口莫辩,确实太巧合了。
但随着对她性格的一点点摸透,我是不太认可之前的猜测了,当我问及展听白那日,是否受到了楚萧生的胁迫时,她低下了头,没有正面回答我,她说:“卓越,解释便是掩饰,祝灵很聪明,但聪明的女人都比较自负,祝灵也是,我这么说,你肯定心里不痛快。”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展听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给她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她从心底已经断定我是那样一个女人了,所以即便到了后来,我也觉得解释不解释的,没有任何意义,祝灵是不会相信的,反而还会联想我解释又为了什么目的...”
“这不能怪祝灵这么去想,那日你站在楚萧生背后,一瞬间,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好了,这个话题,今后不必再说,我会找合适的机会给其他人说清楚。”
展听白一听,慌张的摇着头,“卓越,不要解释。越解释越不好,我跟着你出来这么久,回去后你解释,你让别的女人怎么想。我已经很难了,就让之前的事都过去吧,受点委屈没什么,跟生存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的...”
我望着展听白,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不是滋味。
就在我和展听白交心深谈时,角马居然又朝角马群走去了。
这一次,它没有一丝迟疑,面对首领再一次的挑衅,直接就冲撞了过去。
和之前的战斗场面,截然不同的是,这一次角马不再像之前那样孱弱一击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