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知道游轮爆炸了,也一直心牵着严邦的安危;只是冷不丁的被儿子用‘已经死掉了’如此直白的话讲出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从儿子伤感的模样可以看出,小家伙并没有跟亲爹亲妈逗着玩的意思。
封行朗立刻单跪下来跟儿子平视,并握住小家伙的肩膀很严肃的追问:“诺诺,跟亲爹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义父他们不肯带着大邦邦一起走……他们把受伤的大邦邦丢在了游轮上;然后游轮就被炸掉了,大邦邦被烧死喂鲨鱼了……”
小家伙咬住了嘴巴,眼眶里闪动起了泪光。
“什么?你义父他们……他们没带上严邦一起离开游轮?”
雪落震惊不已,“严邦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他……”
雪落哽咽住了,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她真的没想到河屯他们竟然可以见死不救。
从游轮上将受伤的严邦带走,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可他们却狠毒的将严邦给丢下了,在明知道严邦一定会死的情况下!
封行朗的呼吸开始急促,深邃的眼眸里被哀伤、被愤怒所填充。
“诺诺,照顾好妈咪!”
封行朗站起身来,目光生寒:“打电话给巴颂,让他从医院赶回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们娘俩。”
“行朗,你要去哪儿?”
雪落心切的问。虽说严邦出了意外她也很难过,她知道自己拦不住跟严邦手足情深的丈夫,但她实在担忧也受着伤的男人。
“我去打听一下严邦的下落!”
“亲爹,亲儿子也想跟你一起去。”
没能照顾好大邦邦,小家伙一直很愧疚。
“乖乖在家照顾妈咪!这更重要!”
封行朗取了备用手机和车钥匙,便疾步离开了封家院落。
目送着丈夫开车离开,雪落心头涌上了沉沉的凄凉:她真的接受不了严邦遇险的消息。
那个曾经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丈夫的手足兄弟!
“好像是叔爸的车车……”
匆匆忙忙赶回家的封团团,却只看到叔爸封行朗驾车绝尘而去,“叔爸刚回来,怎么又出去了啊?”
“你叔妈和诺诺哥哥在呢。”
封立昕看到了站立在封家别墅门前的雪落母子,“我们回去问问他们吧。”
几艘海警船正在严邦出事的海域作业。
白色船体,船上涂有红蓝相间条纹以及中国海警徽章和标志。
严邦的近身保镖豹头,已经带人在海上搜寻了三四天。
几天前,主子严邦跟封行朗一同从看守所里被劫走,他便一直带着兄弟们追寻严邦的下落。
“豹头,有你主子严邦的消息吗?”
封行朗打来电话时,豹头正在海警船上查看打捞起来的游轮残骸。
“还没有……海狗子们说,严总很有可能已经葬身大海里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豹头越发的绝望。
“找!让他们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子不相信他死了!”
封行朗愤怒的厉吼带上了颤音,“只要我不让他死,他就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二爷,我会一直找!直到找到严总为止!无论是死是活!”
挂断豹头的电话,封行朗陷入了沉沉的哀意之中。
自己应该想到,将严邦救出虎口,又送去了狼窝,这是一件多么犯蠢的事儿!
自己怎么能认为:河屯那帮人会善待严邦的呢?!
自己竟然犯下了如此低级致命的错误。
其实封行朗也知道:连大型游轮都被炸成了碎片,深受重伤的严邦又岂能逃脱得掉?
奇迹,向来只会是人类茶余饭后的杜撰,又怎么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
封行朗闯进浅水湾时,邢八着实一怔:这皇太子又要搞事情?
知道封行朗难缠,邢八便让语言不通的邢老五去接待高他们一等的太子爷。
等邢老五迎出门时,邢八才意识到:似乎好像,封行朗会讲西班牙语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不想成为被封行朗发怒泄愤的对象!
因为邢八不用问也能嗅得到:封行朗那满脸的怨怒,一定是为了他的好基友严邦而来!
虽说邢八觉得当时丢下深受重伤的严邦,的确有那么点儿不妥;但义父河屯执意如此,他也只能服从命令听指挥!
邢八时刻不忘自己只是个工具及傀儡的身份。
他跟河屯众多的义子一样,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
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思维。
没有想法,才是他们这些当义子们的最好表现。
听还在佩特堡休养的邢十四说,义父河屯又新收养了十个义子。也就是说,只要河屯手中的组织机构还在,就会为他源源不断的输送新鲜血液。
或许除了跟河屯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十五外,其它的义子更多意义上只不过是工具和陪衬罢了。他们的何去何从,都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
迎上疾步生风的封行朗,邢老五的模样变得异常的憨厚。会不由自主的敛起凶狠的一面。
“邢太子……”
这是跟邢老八学的。觉着听起来挺朗朗上口的,邢老五他们便叫顺了嘴。
邢老五的话声未落,封行朗一记右勾拳便朝他那张憨厚的面容打了过去。
虽说邢老五的笑意有些傻里傻气的,但他的出门相迎绝对没带上任何的不友善之意。
而怒火中烧的封行朗,还是打了他。
正如邢八所预料的那样:太子封行朗不但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且还会发怒泄愤。
于是无辜的邢老五,便成了他发怒泄愤的对象。
被打的邢老五当时就发懵了。似乎有些不明白邢太子这怒从何来。
就在邢老五发愣之际,封行朗整个人便朝他狠撞过来,想将他给袭倒在地。
可是身型夸张如绿巨人浩克一般体魄的邢老五,又岂能被人轻而易举的袭倒?
更何况封行朗还受着内伤并未完全康复。
一阵腥甜从喉咙里上涌而出,封行朗本能的吞咽,却还是溢出了少许;
封行朗并没有停下攻击邢老五的暴力行径,在他第三次朝邢老五袭击过来时,却被邢老五一个借力回旋,将他紧紧的环抱住了。
“封行朗,别再打了!你受伤了,有什么你说话……”
邢老五用生硬的中文跟封行朗沟通着,似乎一时也急忘了封行朗听得懂西班牙语的。
被邢老五的铁臂束缚住了上身,无法施展四肢的封行朗便用额头朝邢老五的面部狠撞了过去。
见封行朗的戾气很盛,藏身在别墅里的邢八不得不出面劝阻。
到不是邢八心疼邢老五挨了打;他知道以邢老五的身手和体型,再叫上两三个赤手空拳的封行朗,也不能奈何得了他的。
他是‘心疼’高贵一等的封行朗。
要是封行朗真的二次受伤,他跟邢老五都没办法跟义父河屯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