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邦起了身,摇晃了一下被紧锁着的船舱门;并向窗口外瞄看了一眼。
走廊的顶头,也就五六米开外的地方,正矗立着两个门板儿似的迷彩服。跟一般的劫匪不一样,他们一看就是那种训练有素的军队兵人。
意识回笼之后,封行朗环看起了四周。
昨晚会‘起风’,封行朗是能够预知到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肯严邦,或是河屯保释他的原因。
他不想将‘战场’转移到封家。他必须确保自己老婆和孩子的安全。
或许这一刻的封行朗还没有意识到:姓方的老家伙的目标,并不仅仅是他封行朗一个人。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一起!
潜意识里,封行朗觉得一个纪律严明的少将,应该不会干出发难妇孺之类的事情来的!
打他儿子的是他封行朗!冤有头债有主!
只是亏待了严邦,要让他跟着自己一起闯这道凶险的深潭。
封行朗仔细的查看着四周,寻找着类似于针孔摄像头的东西。
一定会有,只是军用级别的,更不容易发现。
“朗,外面有两个兵痞子!该不会真是方亦言的老爹想弄你吧?”
严邦侧回头来询问一声。
“放心,一会儿就能知道答案了!”
封行朗微眯起眼睛,将上身靠在船舱壁上,看起来像是在蓄精养锐。
“也不知道这老兵痞子想怎么弄死我们!竟然敢劫看守所,还真它妈有两下子!”
严邦坐回了封行朗身边。封行朗表现得悠然自得,他就更不会着急惊慌。
“人家可是少将!”
封行朗悠声浅哼,“你知道少将军衔有多大,有多厉害么?”
“老子管它娘的有多厉害呢!落到我手上,老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严邦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
“你它妈就是个土鳖!”
封行朗赏了严邦一记冷眼,“你劫看守所,要搞得惊天动地;人家劫看守所,却可以做到悄然无息……这就是官和匪的区别!”
铿锵有力,且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叫停了封行朗和严邦的交谈。
“你们谁是封行朗?”为首的迷彩服厉声问道。
“老子就是!”
不等封行朗有所反应,严邦随即便开口认了下来。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迷彩服并没有过多的去追问严邦究竟是不是真的封行朗。听起来只要有人承认就行。
他们三人都有配枪,封行朗和严邦都没有轻举妄动。
就在严邦起身准备跟那群迷彩服走一趟时,封行朗却起身拦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想带他去哪儿?”
“带出去打一顿!你想跟着一起吗?”
为首的迷彩服,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封行朗选择了沉默。
挨打这种事,还是严邦比较擅长!
再则,想必严邦也十分乐意替他封行朗挨了一顿打!
“慢着。”
突兀的,封行朗叫停了正押走严邦的三个迷彩服,“我要见你们少将。”
为首的迷彩服顿下脚步转过身来,斜目睨了封行朗一眼,“我们方少将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
封行朗清冷着声音追问,“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等人到齐了,方少将会来提人会面的。”
为首的迷彩服丢下这句很有信息量的话,便带着严邦离开了。
等人到齐了……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现在只有他封行朗在这里,还不算人全?
那姓方的要等到人齐……究竟是要等谁?
打他儿子的是他封行朗;而导致方亦言母亲急火攻心去世的,是……
隐隐约约,封行朗似乎有些不好的感觉,整个人开始忧心忡忡。
不过封行朗还是不愿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毕竟方父是军中的少将,在军队里严明的纪律之下,应该不至于发难一个才6岁的小毛孩子!
那他要等的人是谁呢?
封行朗变得焦躁了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严邦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有那些兵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哐啷’一声,船舱门从外面打开;封行朗试探着冒险突袭,却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了回来。
这帮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兵家伙;他们的反应敏锐程度,要远比正常人快捷很多。
所以封行朗想突袭,或是抢夺他们的配枪,无疑都是不明智的自讨苦吃。
严邦被丢了进来。看不出身体上有明显的受伤,只是嘴角溢出了少许的血迹。
看来他们打人的手段还是相当高明的。应该平日里没少当打人的刽子手。
“啐!”
严邦粗鲁的朝丢他的那三个迷彩服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怎么样?”
封行朗上前来扶住打晃不稳的严邦,并没有叫唤严邦的名字。
“我没事儿!”
严邦安抚了封行朗一声后,又朝那三个迷彩服骂骂咧咧,“老子都给你们记下了!小心点儿,下次要是落到老子手上,一定十倍奉还!”
见严邦骂人时还能中气十足,应该没受什么很严重的内伤。
想来论起挨打,的确是严邦更适合一些。
就在封行朗以为这帮兵痞子打完人就会离开时,却没想……
“轮到你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迷彩服朝着封行朗厉声冷呵。
“什么意思?这封行朗,你们不是已经打过了么?”
封行朗刚刚还在腹诽:这群傻兵崽子还真好糊弄。现在看来,他们并不傻。
“我们少将说了:宁可错打,也不能错放!”
为首的迷彩服冷森森的哼哼一笑。好似在说:跟我玩手段的下场,就是两个都得挨顿打。
“你们不能动他!”
严邦立刻横身过来,将封行朗拽到了身后,“要打就打我吧!老子就陪你们玩个够!”
“别着急。你们两个,一个一个轮着来,直到你们没力气顶撞为止!”
为首的迷彩服并不着急,也不气愤。在用他极度的好耐心和好脾气在打磨严邦和封行朗两人的戾气。应该是他惯用的手段,去教育那些违背上级命令的刺头儿。
微顿,又补充上一句,“我最喜欢像你们这样的刺头了!”
“这封行朗你们打也打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
封行朗冷嗤一声,“难道堂堂的少将,平日里就是这么办冤假错案的?”
“封行朗,你在出手羞辱并殴打我家少将的公子时,就应该想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你也会被人肆意殴打!这便是因果循环的报应!”
迷彩服的话,让封行朗小怔了一下。
或许,自己真的在申城横行霸道习惯了。
只是封行朗依旧觉得:方亦言那个伪君子该打!如果有下一回,姓方的还得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