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去给你亲妈拿点儿糕点和牛奶!快去!”
“我要守着我妈咪!还是你下楼去拿吧!”
“林雪落是你亲妈,又不是我亲妈!”
“哼!我妈咪也不想有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小家伙哼哼一声。
“……怎么跟亲爹说话呢?反了你!快下楼去拿!不然亲爹就跟你妈咪多造几个娃,你这个老大让直接失宠!”
“我妈咪才不要跟你造娃呢!她已经对你失望透了!”
小家伙哼哼咧咧的带上不满的小情绪下楼去了。
偌大的主卧室里,剩下了沉默垂头的女人,还有紧盯着女人的男人。
“这么不信任老公呢?”
封行朗低沉着声音,将他的俊脸凑近过来,近到鼻尖几乎碰上了女人的脸。
雪落摇了摇头,“没有……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这么伤感?说来让老公听听。”
男人在女人的身边坐下,环过手臂将女人兜抱在自己的怀里。
“行朗,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其实我们俩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却被命运强行捆绑在了一起!你应该有你更为辉煌明媚的人生,没必要因为我将你自己的人生压抑得如此黯然晦涩!”
雪落抬起头,轻嗅了一下鼻间,“我知道你小时候过得很心酸!我真的希望你今后的人生能活得开心一点儿……不需要每天活得这么压抑!”
男人拨正女人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底,“为什么会这么想?”
雪落咬了咬自己的唇,继续着刚刚的话题:“诺诺那里,我会跟他去说的。”
“去说什么?”男人紧声追问。
“封行朗,我知道你很爱诺诺,视他如生命,你舍不得孩子难过!想给诺诺维系一个完全家……”
雪落有些哽咽,“其实你用不着牺牲你自己的幸福来成全诺诺的!你有你的人生,他有他自己的。我知道从你的角度出来,我不应该生下诺诺的……他就像责任的枷锁一样,束缚着你的心,让你无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行朗,诺诺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们离婚对他来说……”
女人的话,被男人瞬间给吻住了!吻在了喉咙的深处!
女人无声的哽咽着,在男人怀里不停的颤抖。
“行朗,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和诺诺……更不要为了给我跟诺诺一个交待,去逼迫自己做一些终身痛苦的事儿!做为你的妻子,我不想看到别的女人一辈子都活在你的心里!”
男人抬起女人泪流满面的小脸,用温热的指腹替女人抹去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水。
“这么不自信呢?”
雪落苦涩的一笑,“我感觉我好像从来没有自信过……”
“林雪落,你觉得像我这种奸诈又阴狠的男人,会将一个不爱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做妻子?”
“还有,以我的智商,想忽悠一个才6岁的小P孩子接受一个新妈,是件很难的事么?”
男人深深的凝视着女人,“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能将就的男人吗?要不是爱上,你觉得我会对你林雪落死缠烂打?”
女人微愕的抬起头,恍然的看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轻蠕着红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那你为什么这些天都愁眉苦脸的?”
女人嗅着鼻子问。那梨花带雨的表情,着实让男人看着心疼。
“毕竟要死的是我大哥的女人,是我侄女的亲妈!我总不能每天当着他们父女俩的面儿欢呼雀跃吧?必要的样子还是要做好的!”
雪落咬着唇,瞪看着男人那张讳莫如深的俊颜。
“你是不是又想替蓝悠悠开脫?”
“怎么会……”
“怎么不会?都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找律师给你老婆和邢十四打官司啊!”
雪落不再忌讳在封行朗的面前对表弟‘林森’用上‘邢十四’这个称呼。
“我只觉得:由你出门找律师打这场官司,更加的出师有名!”
男人的神情肃然了一些。
“说来说去,你们兄弟俩还是想庇护蓝悠悠!”雪落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微眯起眼,他很想问女人:如果他跟她说,他会亲手弄死蓝悠悠,女人听着会堵心吗?
恐怕不但会堵心,而且还会纠结上一辈子吧!
因为女人的善良!
妻子雪落太干净了!
她承受不了如此阴暗的东西。
有些话,封行朗当然不能说给女人听;因为只会徒增女人的烦恼和纠结。
“哪有庇护!你真当自己的老公缺心眼呢!”
封行朗抱过女人的腰,用齿间浅咬着女人的耳珠,像是在对女人说错话的惩罚。
“那你这不闻不问的,算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觉得老婆伤得还不够重?觉着这点儿伤还构不成对蓝悠悠的惩罚?”
愠怒起来的女人,逼迫着封行朗作答她的疑问。
“老公这不是在精神上支持着你嘛!再说了,蓝悠悠好歹也是我大哥的老婆,就算我卖我大哥点儿面子,不让我们兄弟之间太过尴尬!”
“你为了不让你大哥尴尬,就可以不顾及你老婆我的感受么?你老婆可是死里逃生呢!是邢十四用他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邢十四的命不算命?难道就她蓝悠悠的命金贵?”
雪落怒了,对着男人那张‘和稀泥’的脸端正着他该有的正义。
这一刻的雪落,就认定男人又是在和稀泥的偏袒蓝悠悠了!
“雪落,咱不要那么激动好不好?要相信法律!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我想我大哥这一回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男人心疼的收紧自己的臂膀,将怀中的女人拥紧一些。
“封行朗,你这态度……太让我失望!”女人愤恨一声。
“这衙门又不是我封行朗开的!我还能怎么办?”
见女人泪眼汪汪的,男人心疼的凑近自己的唇吮去了她眼角的泪珠,“蓝悠悠活不出监狱的!乖乖的等上半年时间好不好?”
“少来这套!半年又半年;半年再半年……然后十年就过去了!然后一辈子就过去了!是么?”
当时的雪落并没有理解男人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只觉得男人又在跟她玩可恨的缓兵之计。
“老婆,不闹了好么?你真要老公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我闹?我哪里在闹?蓝悠悠可是蓄意谋杀!”
微顿,雪落咬紧牙关,“封行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替蓝悠悠寻找什么幕后主谋?好为了开脫蓄意谋杀的罪名?”
封行朗微眯起了幽深的眼眸,“你怎么知道的?谁这么嘴快告诉你的?”
“封行朗!你混蛋!你……你表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还真在帮她蓝悠悠?!”
气急的雪落拿起床头的水晶就要砸向男人,可举在手里好半天也没舍得朝男人身上砸下去。
“要砸就砸嘛……老举在手里累不累?”
男人从雪落的手里夺来水晶台灯,‘哐啷’一声,他自己给砸在地板上。
“这一个还不够响……把那个拿来也砸了吧!”
封行朗竟然对愤怒中的女人提出了这样的变态要求。
林诺小朋友端着食物托盘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地板上被砸坏的水晶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