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男人的白默惊愕的发现了导致严邦陷入晕厥的伤口所在。他试探的伸手去触及。
“呃……”昏迷中的严邦发出一声痛苦的沉嘶。
白默的心被狠狠的扎疼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严邦在这地下室里所受到的屈辱对待。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东西已经不在了,严邦成了一个废人!
噗通一声,白默双膝跪地,突然就不自控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白默,严邦已经休克了,我们得赶快把他送去医院抢救!不然他会死的!”
雪落看得到白默刚刚触及了严邦的哪里,她当然也知道白默为什么会失控的大哭。
只是能保住严邦的一条命,要比什么都重要!
在雪落的提醒之下,白默立刻止住了哀嚎声,他脫下自己的上衣,小心翼翼的包裹在了严邦的腰际。
“邦哥,我们这就去医院!”
以白默那谦谦君子的身型,原本应该是背不动五大三粗的严邦的。
可这一刻的白默,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愣是将严邦给背动了起来。
“嫂子,邦哥那里受伤了,请您用手护一下吧!”
抱是铁定抱不动严邦的,背还勉勉强强;但这样会让严邦的地方二次受伤。
“放心背吧,我护着呢!”
话一出口,雪落的眼泪便滚落了下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她林雪落,还有很多的人为了他封行朗的安危,付出了比生命还在沉重的代价。
这一刻,雪落突然就理解了封行朗身上所背负的沉甸甸的感情债!
封立昕用鲜活的身体,换得了弟弟封行朗健康的体魄;哪怕这个弟弟跟他毫无血缘关系。
而现在,严邦的付出似乎要比封立昕还要惨痛……
白默一鼓作气,将健硕的严邦背出了别墅,放平在了玛莎拉蒂的后排车座上。
可他自己却没有上车。
“嫂子,你赶紧的给我家老爷子打电话。让他联系军区医院做好抢救工作!快!”
白默叮嘱完雪落之后,又转身朝别墅里冲了进去。
“白默,你还进去干什么啊?”
雪落不解的问。因为她觉得现在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把已经失血休克的严邦送去医院抢救。
“我去找个东西!”
顾不得被撕拉伤的腰肌,白默再次的冲进了别墅里,径直奔向了地下室。
这样东西,白默必须找到!要不然,即便把严邦救活了,他也会生不如死。
隐隐约约间,已经当妈咪了的雪落也意识到了白默所要找的东西。滚落的泪水便更多了。
一想到封行朗曾经说过:是严邦将他从火光冲天的地下室里给救出来的;以及严邦后来的每一次付出,雪落就真心心疼这个为封行朗一而再出生入死的男人!
可想到了刚刚白默的叮嘱,雪落立刻抹去了泪水,颤抖着双手给白老爷子打去了电话。
大概十多分钟后,上身已经清赤的白默从别墅里快如闪电似的冲了出来,一个趔趄,一脚踩空的他,几乎直接滚下了台阶。
肩膀和膝盖撞出了血,可白默手里依旧稳稳的托着用自己身上脫下来的背心包裹着的东西。
“嫂子,电话打了没?”
“打过了!白爷爷说,总医院那边的一切他会安排好!让我们注意安全!”
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白默立刻将玛莎拉蒂启动,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盘山路下呼啸疾驰。
冲下盘山路之后,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白默急刹停下。
他火速的钻下了车,朝着便利店里跑去,“有冰块吗?我要冰块!快给我冰块!”
“先生,你还没给钱呢!”
一分钟后,白默拿着装有棒冰的方便袋冲了出来。
钻进车后,他将背心里包裹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装有棒冰的方便袋里,然后继续朝军区总医院一路呼啸疾驰。
白默所注意的每一个细节,都为营救严邦的第二次生命奠定了基础。
雪落半跪在两排车座的中间,阻止着严邦的身体有可能的下滑。
一看到浑身染血的严邦,雪落觉得自己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封行朗醒来的时候,游轮外已经是一片艳阳天。
无例外,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跟他酣睡在一起的儿子封林诺。丛刚早在封行朗醒来之前,就把小家伙给抱离了他的身边。
父子俩同在一条游轮上,却无法相见!
“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
进来房间送早餐的,不是老四,而是丛刚本尊。重口味儿的丰盛早点,都是封行朗平日里爱吃的食物。
封行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一觉睡得够沉。沉得有点儿异常!他很少睡这种通宵夜的。
但也懒得跟丛刚去质疑什么。因为他相信丛刚所承诺的:截止今晚,速战速决!
封行朗很想把丛刚好好的暴打一顿。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今晚想怎么去对付河屯?”
潜意识里,封行朗对今晚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还是有那么点儿兴趣的。
丛刚微微下垂了一下眼睑,似乎在回避着封行朗太过锐利的审视目光。
“用枪抵着你的脑门,然后逼着河屯给我们下跪!如何?”
丛刚以商议的口吻说道。
他当然不会说:我会让河屯在他亲儿子和亲孙子之间做选择!
好让他亲身经历一下,那种痛彻心扉的疼!
无论选谁,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就让河屯下跪?然后呢?”
封行朗将一卷培根肉送进自己的口中,冷嗤一声,“俗不可耐!”
“那就劳烦封二爷帮我想一个呗!怎么爽怎么来!”
丛刚是机智的。他将这个棘手的话题抛去给了封行朗。试图让封行朗自问自答。
可丛刚的机智在封行朗的心里,仅限于他道高一尺,他魔高一丈。
“你个賤人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不肯说?”
封行朗的双眸里一派深邃。
丛刚对封行朗的双眸,那是刻骨铭心的。
他永远忘不了,他从地狱游了走了一圈儿之后睁开眼时,便看到了封行朗那双锐利如鹰隼一样的眼眸。半惊奇的对他感叹道:【竟然还能活过来?奇迹啊!】
可此时此刻,丛刚却不敢去迎封行朗的目光。
有种莫名的胆怯!
“说说吧,你憋着什么馊主意呢?放心,老子委曲求全的配合你的!”
封行朗的话,带上了诚意。
或许他的确做不出弑父的凶残事件来;但配合别人去对付河屯,他还是相当积极的。
“要是河屯一命呜呼了,你会怨我么?”
丛刚避重就轻着。他以打太极的方式,跟封行朗玩着思维游戏。
封行朗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抬起眼眸,一边咀嚼着颈道的培根肉,一边深睨着丛刚的眼底。
“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只会感激你的!”
封行朗淡淡的从齿间溢出这番风轻云淡的话来。并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
“你不会感激我的……”
丛刚意味深长的浅叹了一声,“你会恨我!甚至会杀了我!”
“藏着话呢?”
封行朗的魅力,来源于他稳稳的倨傲气场。他就这么直视着丛刚,面不改色,且目不转睛。
丛刚除了躲闪着封行朗的目光,已经提不上自己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