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泣不成声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起了一阵烟雾,然后封行朗就被一个人给救走了。”
“被人救走了?什么人?”
“当时的烟雾太大,我没看清是什么人!”
雪落模棱两可的作答着蓝悠悠的追问。省略了蓝悠悠不想听到的过程。
“一定是丛刚!一定是他!
只有他才能神出鬼没的从我义父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救走!
一定是他!”蓝悠悠坚定的咬字作答。
雪落似乎怔了一下,她没想到蓝悠悠竟然对会封行朗和丛刚之间如此的了解?
“阿朗伤得怎么样了?被救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死了?”
蓝悠悠的一颗心,俨然都已经牵挂在了封行朗的身上。
“我不知道……封行朗流了很多血,被那个人救走的时候,已经陷入于休克和昏迷的状态。
如果救走封行朗的人是丛刚,想必他们现在也快上岸了吧。
丛刚会把封行朗送去医院抢救的!
至于能不能救活封行朗,就要看上天怜悯不怜悯他了!”
雪落着实担心封行朗的安危。
但这一刻她却很冷静的在引导蓝悠悠,将游艇调头,去追被丛刚送去医院抢救的封行朗。
“快,快调头!我们回去!”
果不其然,事关封行朗的生死,蓝悠悠如她所愿的让游艇上的船员掉头回去。
“蓝小姐,我们已经开出好几十海里了,如果现在掉头,这佣金……”
“放心吧!老娘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
蓝悠悠信誓旦旦道。她不缺钱。想必河屯的每个义子都不会差钱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蓝悠悠恶狠狠的瞪着一直在喝热水驱寒的雪落。
“奇怪了,为什么我义父没有弄死你呢?而且你身上的救生圈是哪里来的?
要是我义父真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他又怎么可能会多此一举的给你一个救生圈?”
只要冷静下来的蓝悠悠,向来都是睿智聪明的。
这的确是疑点!而且很不符合河屯的行事作风。
这么多年来,蓝悠悠都没看到义父河屯玩过哪个女人,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
雪落已经喝完了第三杯热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发暖起来。
自己应该怎么作答蓝悠悠呢?是把邢三给交待出来吗?
以河屯的歹毒和残暴,雪落真担心自己要是交待出了邢三,他会不会被河屯给加害了!
到生死攸关的节骨眼儿上了,雪落还会本能的替别人着想。
“是邢三留给你的吧?”
就在雪落纠结之际,蓝悠悠却自问自答了。
雪落愕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
幸亏自己悠了一下,要不然编个什么谎话替邢三撇清,那还不得能蓝悠悠一下子给戳穿了啊。
雪落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她以默认的方式默默的继续从饮水机里倒热水喝。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四杯热水了。
雪落并不口渴,但她却一直不停的在喝着热水。
只为给肚子里的小东西驱寒。
“邢三这个没用的东西!老娘让他给封行朗行方便,他却弱智的给你行了方便?”
蓝悠悠怒意横生了起来。
原本是蓝悠悠求了邢三,要他给封行朗行方便?
想来也是:丛刚扛着身受重伤的封行朗,即便他再如何的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而且河屯去让邢三关闭游轮的阀门,要将整个船舱封死时,熟悉游轮布局的邢三,他的速度一定要比负重的丛刚快!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丛刚顺利的带着封行朗逃离了游轮。
看来封行朗的那句承诺:【抱得美人归】,还是让邢三心痒痒的!
雪落更深刻的意识到:蓝悠悠对封行朗的确是真爱!
突然,蓝悠悠愤怒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她死死的盯看着雪落那张苍白少血色的脸庞。
“我干嘛要救你啊?让你们母子俩在海里面陪鲨鱼玩不是很好么?”
蓝悠悠的戾气在这一刻重新凝聚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救林雪落是一件画蛇添足的行为。
雪落顿住了喝热水的动作,她想从蓝悠悠的眼眸里读出一些开玩笑的意味儿,却只从她眼里看到了凶狠的,类似于河屯眼眸里的那种残暴之意。
“来人呢,把这个女人丢进海里去!”
蓝悠悠狠厉着声音,玩味的看着眼前惊恐万状的林雪落。
“……”好不容易把林雪落救上游艇的船员都呆愕了:
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她究竟要玩哪出啊?
自己呛了水、还受了寒,好不容易把她给救上游艇来,现经又要重新给丢下海水里去?
早这样,干嘛还要让他跳下海去救人啊?
这么漂亮女人,脑子没毛病吧?
其实如果真有毛病也不赖,抱在怀里睡个觉什么的,只要有脸蛋有身材就行。
无疑,这两方面都是蓝悠悠的强项!
脸蛋美得惊艳;身材火辣得让人垂涎!
直到蓝悠悠拔出了一把枪,那个船员才被迫‘冷静’了下去。
他找到绳子和胶带,边问边朝林雪落走来。
“蓝小姐,那个救生圈还要不要套在她身上啊?”
这船员看起来五大三粗,但这脑子并不算太过好使,很耿直的个性。
“鲨鱼不喜欢吃救生圈!”
蓝悠悠冷嗖嗖的嗤声一哼。
那就是说:不用将救生圈还给这个狼狈不堪,且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女人了!
看到船员手上的胶带和尼龙绳,雪落惊慌的朝后退挪着身体。
自己刚被从海里救起,难道现在又要被丢进海里去吗?
给她喝了几杯热水热了热身?
“不!蓝悠悠,你不能把我丢进海里去!因为我不能死!”
雪落本能的想自救。
蓝悠悠跟河屯不同。她有弱点,她有软肋。
她的软肋就是封行朗!
“你到是说说,你为什么不能死?难道上帝是你家亲戚?”
这个女人终于落在了她蓝悠悠手里,那还不得由她蓝悠悠任意发落,肆意折磨。
“封行朗或许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但如果你弄死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啪’的一声,蓝悠悠甩了林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这记耳光,并没有打断雪落的继续劝说:
“蓝悠悠,你别忘了,你还欠他大哥一条命呢!你要真弄死封行朗的两个挚亲之人,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吧?更别说你能嫁给他了!”
‘啪’,又是一记耳光。
蓝悠悠打得手都震得有些作麻了。
而雪落两边的脸颊上,立刻肿起了手指印。
“没有人会知道:是我杀了你和你肚了里的小賤种!封行朗只会将这仇记在我义父河屯的身上!”
蓝悠悠并不好糊弄,她脑子里的条理很清晰。
“那你就更不能杀我了!”
雪落很平静的说道:“你也不想封行朗这一辈子都生活在追杀你义父,或是被你义父追杀的境地里吧?封行朗如果不能安身立命,那你蓝悠悠这辈子估计也无法得到该有的幸福!”
蓝悠悠冷生生的笑了。
“林雪落,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你们母子俩回去跟封行朗快乐的团聚?几个月后再生出个小鬼头,一家人好其乐融融?”
蓝悠悠在笑,林雪落也在笑。
一个女人笑得阴森恐怖;一个女人笑得凄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