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赴河屯的约了。虽说封行朗救人心切,但也不至于鲁莽行事。他必须跟丛刚好好的规划一下具体的方案。
人要救,仇亦要报。
难道丛刚没发现严邦已经离开了封家?
还是他畏惧于严邦的狠厉,自己先行逃离了?
不应该的!因为丛刚并不是那种迟钝又不敏捷的人,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又等了几分钟,还没见到丛刚的身影,封行朗燥意的从庥上一跃而起。
封行朗先去的,是封立昕的医疗室。
里面并没有丛刚的身影,所有的物品依旧整齐的摆放着。
封行朗微微蹙眉:难道丛刚真的离开封家了?
转身想朝楼下走去,可封行朗又顿住了步伐。
还有哪里能比大哥封立昕的医疗室来得清净呢?
这个地方还真有!那就是三楼的阳光房。
果然,在阳光房里,封行朗看到了静谧在黑暗之中,宛若雕塑一般的丛刚。
不知道他对着黑暗的夜幕在寻思什么,只觉得这个人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封行朗不会过问他的过去,以及他的内心世界。
封行朗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的丛刚只会忠诚于他!效力于他!
本想询问丛刚:在严邦进来封家之间他说的那句‘你想让我再死一次’,是不是想表达他前几天的死跟严邦有关?
但封行朗却没有就这话题问底下去。因为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是他封行朗想知道的!
“你上回见到河屯,他有说过要置你们兄弟俩于死地的原因了吗?”
丛刚不用转身,便能扑捉到身后十米之内的任何细微的响动。甚至于包括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他说我这长脸张得不合他的眼!”
这是河屯的原话。对于这个理由,封行朗是不信的。
“只是他想杀人消遣的借口罢了!”封行朗冷哼。
丛刚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迎着月光的封行朗,虽说看不清晰,但也能看个大概。
“不是借口!而是真实原因!河屯没有必要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他也不削!”
看来,丛刚真的很懂河屯。
“那你的意思是……你去整个容什么的,就能免去自己的杀生之祸?”
封行朗冷冷的笑道。有调侃的意味儿,更多的是满腔的戾气。
丛刚朝封行朗走近一些,近到一米之间的距离。他深深的凝视着封行朗的这张脸。
线条清冽,五官丰神俊朗;菲薄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有似的邪肆之意。
“你跟河屯有过交集吗?”
丛刚又问一声。
“鬼才知道!难道跟我救你有关?”封行朗的思维很敏捷。
丛刚笃定道,“不会!”
“那就是河屯想要杀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了!所以我这张脸长得不合他的眼,也就成为他想弄死我们兄弟俩的原因。”
封行朗嗤声冷哼。
而丛刚却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申城的财阀新贵,是提不起河屯的兴趣,让他劳师动众的带上那么多人来围剿你的!”
丛刚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封行朗那张丰神俊逸的脸庞上:一定是这张脸的问题!
于是,他淡淡的询问一声:
“你长得像你妈,还是像你爸?”
这个话题似乎触及了封行朗的疼点,他的一张俊脸也随之黯然了下来。
言语冷生生的,带着憎恶的戾气。
“我不记得了!”
很显然,封行朗并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讨下去。
见封行朗那张俊脸生冷得跟千年寒冰似的,丛刚也没有多问下去。即便知道了原因,也阻止不了河屯给封行朗所出的选择题。
“河屯约我在浅水湾见面!那个地方,严邦派人去查过,正是河屯的临时居住地!”
缓了几秒,封行朗才心平气静的跟丛刚继续商讨着明天的赴约。
“但做选择题的地点,肯定不会在那里!河屯不喜欢被人打扰!他会留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痛不欲生!”丛刚淡淡道。
封行朗冷哼一笑,似笑非笑,“可我不觉得我会痛不欲生!”
“你会的!”
丛刚否定了封行朗的自信。
封行朗敛眉,阴沉沉的。他很不爱听丛刚那种笃定的说话腔腔。好像他势在必知似的!
很让人生厌!
“你让那个姓莫的管家在浅水湾附近做好接人的准备!一般被你选择的人,河屯不会为难他的性命!”丛刚继续说道。
“他到是挺讲职业道德的!”
封行朗又是一声冷冷的嗤哼嘲讽。
“河屯给你出选择题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看到做题的人生不如死!”
“恐怕这回要让他失望了!”
丛刚再次深凝着桀骜不驯中的封行朗,严肃着声音,沉甸甸的说:
“封行朗,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你自己!”
封行朗淡淡的看着一脸肃然中的丛刚,微微的在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我二头肌里的东西,会给你跟那帮条子们引路的!要是这样也能让河屯逃跑,那我就只能变成厉鬼向他索命了!”
丢下这句话后,封行朗便转身离开了三楼的阳光房。
目送着封行朗离开时的挺拔背影,丛刚偌有所思。
“大哥,你累了吧?我扶你躺在庥上休息一会儿吧。”
关押室里,雪落准备把轮椅上的封立昕挪动到庥上去。
突然间,整个关押室像是活动了起来,整体的先向上,然后又水平推移了一定的距离才停下。
封立昕立刻意识到:自己跟雪落应该是被关在一个可活动的,类似于集装箱的东西里。
雪落的第一反应就是奔过来抱住轮椅上的封立昕,阻止着轮椅的进一步滑移。
“大哥,该不会是……地震了吧?”雪落惊慌的说道。
封立昕闭上了双眼,默默了感受了几秒,“我们好像被人牵引吊离了起来,已经离开了地面……”
哐啷一声,在落地的一瞬间,整个关押室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振动。
“雪落,快推我去墙边。”封立昕急切一声。
“哦!”
雪落连忙推着轮椅上的封立昕朝东侧的墙壁靠近了过去。
封立昕用自己残疾的手去敲打了一下墙壁:虽说声音很闷实,但还是验证了封立昕的猜测。
“我们现在被人装上了一条游轮!应该是要带我们去海上了……”
封立昕的方向感,以及对周围环境的变化相当的敏锐。
“去海上?”
雪落恐慌了起来,“他们是要把我们带离申城吗?”
“不会!他们应该是想找个更安全可靠的地点,好跟行朗进行交涉!”
动响在五分钟之后恢复了平静,隐隐约约间,封立昕感觉到游轮已经启动,正朝远离岸边的方向驶去。
有封立昕在,雪落安然了不少。
虽说自己跟肚子里小乖前面的路生死未卜,但有封立昕的陪伴,这样的伤感和恐慌,也能减少一些。
“大哥,您要如厕吗?我推您过去吧。”
想到封立昕有可能会遇到的生理问题,雪落柔声询问道。
其实这一刻的封立昕还真有如厕的需求,但在雪落这个弟媳面前,他是不自在的。
“我不需要。”
答得有些不自然,也有些尴尬。毕竟雪落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弟媳妇。
“不需要也去方便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