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落,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或许女人的泪水的确是刺疼了他的眼,也揪疼了他的心,但说出的话,依旧冷漠。
直到现在封行朗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行为对雪落来说,有多么的恶劣!何况那个女人还对他萌生的爱慕之意。
雪落在道德和情感中一遍又一遍的煎熬着自己的心。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将她的一颗爱慕之心搅得七零八落的男人,尽然撒下了弥天阴谋来欺骗她、捉弄她!
让她连愤怒的力气都丧失了!
“你竟然说我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对啊……我林雪落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雪落凄凄的惨笑,笑得整个人都在打颤,“封行朗,在你心目中,我林雪落的感情连小猫小狗都算不上是吗?你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过……从来都没有!”
雪落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封行朗,我恨你!”
丢下这句沉甸甸且凄殇无比的话,林雪落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间,泪水已经决堤,再也无法控制。
“太太,太太,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安婶迎了上来,想拦住横冲直撞的雪落。
愤怒之下的雪落,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用自己的肩膀撞开了安婶的阻拦,朝客厅门口跑去。
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封家。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踏进这片让她悲痛欲绝的地方来!
“太太,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太太……外面太晚了,你别走啊!”
被雪落撞了一跤的安婶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去想拉住正奋力开着客厅双拼门的雪落。
雪落显然已经听不进安婶的任何劝说言语,“你走开!别拦着我!走开啊!”
又是一个奋力的推搡,悲愤中的雪落又将安婶推倒在了一旁。
“太太,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莫管家赶了出来,便看到客厅里雪落近乎抓狂的这一幕。
“你们一个个都联合着封行朗一起来欺骗我是不是?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人在悲伤欲绝的情况下,吼出的话便更加的凄楚和伤感。雪落的泪水,雪落的质问,震颤着安婶和莫管家的心。不用说,肯定是东窗事发了,二少爷封行朗假扮大少爷的事,应该是被太太揭穿了。也就不奇怪太太会这般悲痛了。
“太太,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似乎莫管家也没想到太太会如此的激动。二少爷欺骗她固然不好,但雪落太太明明已经喜欢上了二少爷啊?生个闷气,或是冷战一下也就过去了,怎么现在却闹到要离家出走的地步呢。
也许莫管家并不是太了解现在年青人的感情世界。正因为雪落对封行朗萌生了爱慕之意,所以才会在他一而再的欺骗她之后,变得如此的悲愤难平。
雪落没有作答莫管家的话,而是一头扎进了夜幕里。
“太太,太太……”莫管家冲了出去。借着路灯去追拦雪落的脚步。
悲愤无以复加,雪落跌跌撞撞的一路狂奔。她现在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封家。远远的离开封家,永远永远的都不要再回来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悲痛欲绝的地方。
莫管家的步伐还算矫健,要追上雪落还是不成问题的。在追出别墅区门外时,眼看跌跌撞撞的雪落就要被追上时,一辆疾驰的摩托车呼啸而来。
“雪落,快上车!”来人一声沉沉的厉吼,雪落连忙跨上了那辆摩托车。随后两人一起呼啸而去。
莫管家再如何的老当益壮,也追不上烧油的摩托车。而这片高档别墅区,向来又很少有出租车出现,莫管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摩托车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不过那辆摩托车刚刚驶来的方向来看,应该是在这里一直蹲守等候的。而且太太雪落应该认识摩托车的驾驶人。
莫管家联想到了一个人——上回来封家找太太的学长方亦言!
至少是被熟人接走的。太太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莫管家连忙转身回了小区,去通知二少爷,让他开车出去追回雪落太太。
见雪落太太一路狂奔着离开,安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先不提二少爷欺骗了太太雪落的事,这万一雪落太太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封家的小少爷,被她这么悲痛欲绝的猛跑一通,就是铁打的受婧卵也受不了这般折腾啊!
安婶知道自己的速度慢,追不上雪落;寻思起什么来,她连忙朝楼下的客房连跑带奔的冲了过去。
房间里,封行朗已经褪下了那身人造的皮具,却依旧坐在轮椅上若有所思。
看起来并没有因为雪落的离家出走而焦急或担忧。
“二少爷,不好了,雪落太太离家出走了!她跑出去的时候还哭着,怕是这回伤狠心了。”安婶急声向封行朗汇报着太太的去向。
其实不用安婶汇报,刚刚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已经很好的传进封行朗的耳际了。
尤其是女人歇斯底里吼出的那句: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这女人还真够烈性的。说生气就真生气了,而且气劲儿如此之大之猛!
“二少爷,你去追追雪落太太吧。是我们不对在先,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安婶委婉的劝说着一直沉默是金的二少爷封行朗。
“追回来干什么?由着她继续跟我撒野么?”封行朗冷哼一声。
他俊逸的面容冷凝着,想必心里也不痛快。只是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不闻不问的冷漠模样。
这一说,着实把安婶愣住了,疑惑的问,“二少爷,您是不打算把太太追回来了?”
“脚长在她身上!她想走,我留得住么?再说了,你是想我把她追回来继续锁进楼上的玻璃房里吗?”封行朗冷冽着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安婶彻底的怔住了:对于雪落太太来说,这追回来要被锁进玻璃房,还不如不追回来呢!
载着雪落的摩托车一路呼啸疾驰,似乎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似的。
雪落匍匐在男人的后背上,低低的哽咽着。她真的还年青,无法抑制住这样的委屈和苦涩。她还做不到处事不惊,更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伤心了就是伤心了,她真的好想痛哭一场。雪落已经很隐忍自己的哀伤了。
半个小时后,疾驰的摩托车载着雪落停在了一幢离学校很近的公寓楼楼下。
头盔取下,方亦言那张关切的俊脸便出现在了雪落的面前。雪落当然知道是方亦言。在方亦言开声让她上摩托车时,她便听出了他的声音。
方亦言没有出声安慰雪落,而是任由她低低的抽泣着。只在中途递来几张纸巾,让雪落擦拭泪水和鼻涕。他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防风衣,披盖在了雪落的肩膀上。
“肩膀需要吗?”方亦言问。
雪落连连摇头。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楼梯前的台阶上,一个低低的伤心哽咽,一个静静的陪伴。
呜呜咽咽了好一会儿,雪落才止住了哭泣,“方亦言,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