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野一脸茫然的样子，这位科长摇了摇头，看了看包装在厚重塑料袋里头的新鲜狍子大肉排道：“从你们镇上寄过来一封检举信，说你那个青山耀小厂子里头虫鼠横行脏乱不堪，好几个人都因为喝了你们不合格的饮料腹泻中毒了！有没有这事啊？”

杨野立刻就放心下来，虽说自己那个小厂子是依托着一个废弃仓库建成的，但是经过简单的装修之后绝对干净利索，他可不是那种打一枪就换个地方的假冒伪劣产品生产地，当下拍着胸*脯做着保证。

这位科长倒没有一般中低层小官僚的那股子狂傲劲，向杨野笑着道：“你有信心就好，现在国家的政策就是扶持低污染的微小企业，如果是恶意中伤的话，正府绝对会还你清白的！行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一切年后再说！”

杨野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好奇，当官的别管官多大，说话一定会是那种云遮雾绕，能不能听得懂就看你的悟性了，杨野在这方面的悟性一向不咋样，而这位科长说得也直白，显然是有人举报自己了，而且还给了自己一个过年的时间去收拾首尾，关键是自己也没啥好收拾啊，从一开始就要做中端牌子，当然不可能胡搞瞎搞。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回去里里外外的又检查了一遍，把院子里头的积雪都给清干净了，要说一定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怕就是单独的供暖锅炉了吧，毕竟果酒的发酵是需要保证一定温度的，可这也没办法啊，北方的冬季日照时间太短了，自己想改成太阳能的都有心无力。

杨野老哥一个过年也没啥意思，五婶子给包的饺子也就年午夜吃了一顿，然后就是各种蹭饭了，在五婶子家里头吃了两顿，刘海峰找他去吃了两顿，老郑竟然还找他一起喝点，显然知道了闺女在省城帮杨野工作的事情，虽说言里言外的要杨野多照顾一下自家的傻丫头，只不过傻子都能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警告之意。

杨野这顿饭吃得挺不自在了，自己傻透腔了才会放着王佳宜那些温柔美丽又善解人意的美女不要去勾搭青春活泼欢脱得跟哈士奇似的小姑娘，端着酒杯赶紧转移了话题，“小幽呢？她不是放假了吗？怎么没回来？”

老郑气得把酒杯向桌上一顿怒道：“还不是她那些不着调的同学，非要搞什么同学会，一大早上的就跑县城去了，说是今天住同学家！住个鬼同学家啊，当我是傻子，她肯定是处对象了！”

看着老郑如同自己的小情*人被人抢走的酸意，老郑媳妇有点抹不开面子，踢了老郑一脚道：“你喝点酒在那胡咧咧啥呢，闺女就算是处对象了又能咋地，孩子大了还不许处对象啦！”

“那丫头傻，我不是怕她被骗了吗！”老郑嘀咕着。

老郑媳妇一瞪眼睛道：“她傻！就你奸行了吧，傻还考上省城大学了，你一个初中没毕业的还好意思说呢！”

两口子一边吃饭一边撕巴着，也不知怎么的话题一转就转到了王燕的身上，一边说起来，老郑媳妇还一边啧啧有声地道：“你说王燕那会在学校操场上差点被扒*光了，茄子黄瓜都塞进去了，她咋还有脸在那学校当老师呢，老罗婆子可又去闹了好几回了！听说还要去县教育局闹去呢！”

“人家那是正式工作，谁舍得说不要就不要！而且咱这地方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往外调都没地方调去！杨野，你跟王燕还有联系吗？”

杨野赶紧摇头，“早就没联系了，我们那时候就接触了半个月，见面都没有两三回，算不上处对象！”

杨野打死都不想跟这事沾边，真要是沾上了那可就成了话题人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传出来他跟王燕还有罗校长那两口子百转千回的大戏来，倒不是怕，而是不值啊，要是王佳宜乐意的话，他现在就把堂而皇之地把她领上街头向所有人宣告。

天还没黑，中午这顿酒还没醒呢就被刘海峰拽到了自己家里头，摆上酒菜开始接着喝，海峰媳妇摆上酒菜就去邻居家打麻将了，哥俩小酌天南地北地胡扯，什么话题色就扯什么，杨野想了半天，还是没把他跟王佳宜的事说出来，憋着还挺难受的。

不过杨野倒是把省城那种穿着轻纱几乎是裸陪的KTV当个笑话讲了一下，倒是让刘海峰的眼睛都亮了，还伸头探脑地看看门口，然后怼了杨野一下子，“下回去省城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那得看情况，生意要是好肯定没问题！”杨野坏笑着道。

连着喝了几天的大酒，杨野这酒量也撑不住了，就在刘海峰家睡下来，一大早上睡得正迷糊被海峰媳妇给叫醒了，他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几回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看了一眼电话，四个未接电话，都是陈素秋和王佳宜打过来的，杨野的心里头一惊，宿醉的头昏都不翼而飞了，赶紧把电话拔了回去，接电话的是陈素秋，“你在哪呢？”

“在镇上啊，咋了？”杨野问道。

陈素秋气哼哼地道：“我俩到县城了，我说去村里找你，佳宜死活都不干，现在是你来还是我俩过去！”

“大过年的跑这来干嘛？”杨野下意识地问道。

陈素秋冷笑了一声道：“哼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拔鸟不认人，怎么着，怕我们姐妹真去了给你丢人是不是！”

杨野那句话一说出来就后悔得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果然，直接就被陈素秋给嘣了一通。

杨野有些急头白脸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

杨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套了衣服就向外走，海峰媳妇还叫他吃了早餐再走，只是心急之下的杨野哪有心思吃早餐呐。

陈素秋那边报了个地址，还是县城一个小区的民居，杨野还以为她们在酒店或是宾馆呢。

下楼开了车刚出镇驶上公路，路边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扣着帽子捂着围巾的女人就在不停地挥手，杨野慢慢地停了车落下了玻璃，过年前后正是最冷的时候，这山里的温度又格外的低，又有两河环绕水气也大，呼吸产生的雾气让围巾还有眉毛睫毛上结了长长的冰霜也看不清什么模样来，只是那双眼睛挺亮的。

“去县城吗？捎我一段呗！”

“行，上来吧！”杨野道，都是本镇的，过年期间除了火车之外连跑线的客车和出租车几乎都停了，捎上一段也就个方便。

对方拉开了车门上了车，杨野也开车前行，等到对方将帽子还有围巾都摘下去以后看清了这人的模样，杨野不由得微微一愣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头去，因为上车的正是昨天老郑还谈起的王燕。

王燕也认出杨野来了，有些惊讶，然后笑了笑扭身看看他开的这辆车，虽说这辆尼桑商务不算什么好车，可好歹也是一辆十万左右的新车，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听说你去省城发展了？看样子发展得挺不错呀，车都开上啦！”

“啊！还行，凑和吧！”杨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怎么的没提起这辆车严格来说只能算是青山耀这个合股小作坊的，并不算自己私人所有，而且在省城还住车库这种事呢，男人在女人面前，虚荣心总是会像是放在放大镜下一样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