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航放下了电话后向杨野笑道：“得，搞来的这个通行证还特么用不上了，人家跑教育局办事去了，我还寻思着伉你进市政大厅里头去逛逛呢，咱们还是先去办事吧！”

“行行！”杨野赶紧点头，虽说对这种国家权力机关的内部很感兴趣，可眼下生意要紧呐。

还好，教育局离得并不远，只有两条街，只不过跟那个市政大楼相比，这个下属的教育机构就没那么威严了，只有两名门卫没有了身姿挺拔的武警站岗少了那么几许威严，不过也让杨野不那么紧张了。

车子刚到教育局的大门口，罗远航就让杨野赶紧停车，指了指院子里头一个正站在大门前相互告别的一个胖子道：“看，胡主任出来了，赶紧过去迎一迎！”

罗远航说着赶紧跳下了车，杨野甚至顾不上熄火也跟着跳了下来，从教育局大院里头迎面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颇有官威的胖子，在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溜光水滑就差脑门上刻着秘书两字的瘦弱年青人，年青人一边走一边道：“主任，他们的采购方案已经交上来半个月了，您看是不是跟上面通个气？”

这个秘书一边说着一边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凑过来的罗远航和杨野，然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靠边等着。

胡主任的脚步不停一边向外走一边道：“这事不急，让他们再修改一下吧，这个方案还是有些问题，我们不能拿这种小事去劳烦领导！回头你就通知他们吧！”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办！”

看到秘书终于落后的一步，罗远航赶紧迎了上去热情地伸手，“胡主任，我是小罗啊！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啊，听出来了，怎么样，致远这阵子挺好的啊，我这个老同学啊，一向嘴硬，这回总算是求到我头上来了！”胡主任很是大气地笑道。

罗远航笑道：“哪有哪有，我大哥可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知道您公务繁忙不好打扰罢了，哟，您看这都饷午了，一起吃口便饭吧！”

胡主任看了看手表一点头道：“也行，随便吃一口吧，下午我还要去向领导汇报情况，不要太麻烦就行！”

“正好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江南小菜，味道不错口味清淡，而且最好的还没什么人光顾，不如我们去品鉴一下怎么样？”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外头走，胡主任走得不快，背负着双手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气势很足，无论从哪方面看，一眼就能认出个绝对是个当官的，而且还是那种很能装，很有派头的不大不小的那种官员。

请人上了杨野的那辆车，杨野也暗自庆幸，幸亏当初陈素秋跟抽了风似的非要花好七八万买这辆全新的二手商务车，虽说拉过几回货，但是座椅装上以后仍然跟新的似的，级别不高但是绝对不会太丢人。

“这种商务车现在可不多见了！”胡主任拍拍坐椅笑着道。

杨野赶紧笑道：“也是，这车差了点，这回来得及急了，下回无论如何也要换一辆更好的才行！”

胡主任摆了摆手道：“无所谓了，公务外出的时候什么车没坐过，倒是小杨年青有为啊！”

“谢谢胡主任夸奖！”杨野赶紧道，只是那股拘谨劲更重了。

到了那家江南小菜，胡主任随手点了两个菜，然后菜单绕了一圈到了杨野的手上，领导说是简单吃一口午饭，可是杨野哪敢真的简单啊，照着菜单上挑贵的点，四个人点了十几个菜才罢手，这个时候不是顾忌这点小钱的时候了。

胡主任下午还有主务不肯喝酒，杨野也不敢多劝，只是劝菜，菜过五味之后，向罗远航使了个眼色，罗远航点了点头，然后提起了杨野做果汁果酒的事情，试探着问问能不能列入福利目录里头。

胡主任微微地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了罗远航一眼，伸手点了点他道：“致远要是有这种想法直接跟我提就是了嘛，还绕这个大圈子，还像当年那么要面子！”

“哪里哪里，就是我大哥提了一下这么个事，胡主任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罗远航赶紧道。

胡主任道：“这倒没什么好为难的，我就是列个目录交给领导过目，能不能成还要看领导怎么点了，不过果汁还好，果酒……这可属于酒水了，分福利分酒水，不好听，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这个八成不行！”

“那可辛苦胡主任了！”罗远航赶紧道，又聊了一会，罗远航使了个眼色先去了卫生间，杨野赶紧告罪一声跟了上去，到了卫生间的时候罗远航正在抽烟呢。

“罗哥，这事能成不？”杨野带着些许忐忑地问道。

罗远航掸了下烟灰道：“成，怎么不成，这种级别的官说话都是这么云山雾绕的，什么需要领导最后确定不过就是个托词，我跟你讲，他们往上交的目录只要不太过份，一般领导也懒得计较，而且这里头的名目多着呢，哪个排前边，哪个是重点推荐都有说道，这位胡主任不肯松口，就是在等好处呢！”

杨野低声道：“我准备了五万块的现金不知道够不够？要不我一会借机会塞给这位胡主任？”

“五万呐！”罗远航挠了挠头发，“五万块办这事肯定是差了点，不过他跟我大哥是同学，关系非常好，应该不差这点钱，一会试试吧，对了，这种官好面子着呢，你可别直接把钱给胡主任，你要是直接给他塞钱他当场就能翻脸，这种领导是绝不会直接伸手沾钱的，你看到他那个秘书没有，一会咱们散场临走的时候，你直接把钱给那个秘书，他要是不收的话，这事就成不了，要是收了，这事八成没问题！”

杨野本来也不是傻蛋，跟罗远航吃过几回饭就完全相信他，如果直接把钱交给他转交的话还真信不过，但是亲眼看着那个胡主任从教育局的大楼里头走出来的，身后还有教育局的官员相送，这可不带有假的，而且现在还是他直接把钱交给领导的秘书，谁也骗不了自己。

两个简单地商量了几句又回到了饭桌上，胡主任看了看表觉得差不多了，向秘书道：“小吴啊，你去教育局那边把车开过来吧！”

“是，主任！”削瘦的秘书站了起来就向外走。

“我送他过去吧！挺远呢！”杨野赶紧起身相送，顺便把交钱的包也抄到了手上，出了门请吴秘书上了车，吴秘书的话不多，甚至有些沉闷，杨野也不知道跟他聊啥，好在距离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吴秘书下了车向不远处的一辆帕萨特走了过去，拿出钥匙一按，车灯一闪开了锁。

看到这一幕杨野才算是真正地放下心来，果然是秘书兼司机啊，那么大个领导要是连辆公车都没有的话也太不像话了，杨野赶紧跟上去几句，在吴秘书上车的时候悄悄地塞了过去。

“吴秘书，这事还得请您和胡主任多多帮忙啊！”杨野赶紧道。

吴秘书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手在那个方方正正的包上抹了一下心里就有数了，微微地点了点头，出奇地带了点微笑道：“不是胡主任帮你，而是小罗的那位大哥帮忙，这回就这样了，下回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不要太破费就好了！”

“明白，明白！”杨野连连点头，见吴秘书启动了车子，杨野赶紧回身开自己的车，一前一后到了饭店门口，送胡主任上了车，看着那辆车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似乎这场大生意不小的富贵正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