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是真的想上去抢了菜刀把老杨给劈了，可然后呢？如果是平常打架生事的话，最后顶多就是赔钱了事，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犯不着往死里坑，但是老杨不是，老杨属于那种我坑了你之后咱们讲乡情，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讲法律的老流氓，咬一口入肉三分什么情面都不讲，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被坑得兜里只剩下百多块离乡而走再不联系，更别提别人了。

这种滚刀肉一样的老无赖最难缠了，上回陈素秋把他家都给砸了，占着理耍横肯定没问题，可是这回要是用菜刀给老杨给砍了，人家占住理了，要是不狮子大开口讹上几把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杨野用脚趾头都能明白老杨最后会打什么主意，肯定会让陈素秋脱溜溜地到自家炕上等着，至于是通还是强还是奸的问题他根本就不会考虑。

陈素秋缩了缩了点，可是还在叽歪，杨野急了，把刚刚拿出来的包向地上一扔怒道：“行，行，你有本事，来来来，菜刀给你，现在你就冲去把老杨给砍了，你敢弄破他一丁点油皮，他要是不讹到让你脱衣服让他干我特么跟你姓！”

看着杨野粗*暴地把菜刀塞到了手上陈素秋也有些傻了，然后见杨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向车上一座气得直喘，然后向屋子里头招手让王佳宜上车，“咱们走，不管她，让她在这耍去吧，真以为自己敢抡菜刀就天下无敌了，农村这种老无赖她见都没见过！”

“我呸，我什么样的老赖没见过！”觉得挺没趣的陈素秋扔了菜刀跳上了车还在嘴硬着。

早就习惯了陈素秋这种煮熟的鸭子嘴还硬的德性，也就懒得答理她，开车先去了镇上，第一批果酒已经开始灌装了，陈素秋做为拿好处的股东之一当然要跟着盯着点，只不过王佳宜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先一步坐客车去了县城，等着杨野随后去接她。

虽说所有的机器设备都是二手的，不时的还会出点故障，但是收拾得非常干净，至少看起来不会让人产生反感，陈素秋满意地直点头，“还行，我还以为脏得不行的那种地下工厂呢！”

杨野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自己这个小作坊虽说不大，也没啥管理，都是在镇上招的一些叔叔大婶帮衬着，工资开得也不高，不过都是勤快人，平时刘海锋也会经常来看看帮着管理一下，至少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一箱箱的果酒分装打包好，杨野没敢一次灌装太多，只装了五十多箱的样子，这辆商务车只装了几箱，然后找了一辆小货车约了几天之后一次全都运到省城去也用不了多少钱。

心里头挂念着王佳宜，杨野也没多停留，带着陈素秋一路直奔县城，接上王佳宜之后匆匆地返回了省城，已经入冬了，时间不等人，明年春季如果想要再收一批野果来酿酒的话，就必须要抓时间回笼资金结算货款，就算是乡情再近，也不能让人白干活白送货吧。

依托省城市场，完全可以消化掉杨野这刚刚起步不太大的小生意，而且这小生意也很不起眼，也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来，就是辛苦了一些，甚至还有点紧俏的意思。

饭店和KTV那边的第一笔款子到了日期该结算了，杨野四处跑着，学校附近的生意只能算一般般，毕竟原浆果汁那东西的价格还是偏高了，学生消费群体的消费水平又很有限，除了各项成本还有给郑小幽和她同学的开支之外也剩不下多少了，但是这几个月的生活费却足够了，甚至还有余钱给王佳宜买一些礼物之类的东西。

酒吧那边的果酒才是大头，毕竟这东西的消费水平更高一些，除了两个酒吧暂时还没有结算之外，其它的两个月的销售都结算了回来，见了回头钱自然要开始算帐了，在陈素秋家里头，杨野一手本子一手笔皱着眉头一笔笔地对着帐。

陈素秋翻看着杨野本子上记录的那些乱糟糟的帐目头疼欲裂，索性将本子一扔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你就说你一共赚了多少，能分给我多少吧，我可是头号大功臣啊，你不会一脚把我踢开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杨野赶紧摇着头道，那种磨还没卸就开始杀驴的不厚道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干的，盘算了一下各项开支又划下去一笔道：“刨去所有的支出之后，剩下的钱是十二万八，按着咱们之前说好的分成比例，你应该能分到三万二！”

“才这么点？”陈素秋眨巴着眼睛道。

杨野叹了口气，陈素秋在那个不黑不白的圈子里头也不是白混的，绝对是见过大钱的，忙活了近两个月赚个三万多块还真就不多，但是对于杨野来说，这已经难得的高收入了，虽说这些收益绝大部分都要用来归还欠款，可是再怎么着，这生意做得也不错，总比上班打工要强得多了。

陈素秋捏着脑门道：“也行啊，不管怎么说也是事业才刚刚起步，在收益方面倒是没让我失望，不过你特么能不能整个好点的帐本啊，你瞅瞅你这帐乱糟糟的，只怕有不少钱你都不知道哪去了吧！”

杨野被陈素秋说得满脸通红，还真是那么回事，毕竟这种生意的钱收入和支出都比较零散，而且男人的性子又比较粗，所以这种日常的帐目被记得一踏糊涂。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杨野压根就不会记帐，那种专业的帐本连看都看不明白怎么去记，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陈素秋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放着我们佳宜这么牛逼的注册会计师不用还在那挠脑袋！”

“啊？”杨野不由得一愣，虽说相识了这么久甚至深入了这么久，可是杨野也只是知道王佳宜是捧着铁饭碗的公务员，在银行系统工作，别的还真没有细问过，主要还是怕问得太多了让她误会自己觊觎她别的什么东西。

“注册会计师好像很厉害的吧？”杨野挠了挠脑袋问道。

陈素秋抱着肩膀哼了一声道：“那当然，我姐妹儿能差到哪去，佳宜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考过去了，就算是这份铁饭碗不干了，把会计证一拍，就挂个名字一年也要给好几万，随便接点兼职的活都比你赚得多，怎么样，有压力了吧！”

“嗯，有了，压力还不小！”杨野笑道，压力之下却还有一种叫做斗志的东西涌起。

王佳宜忍着笑接手了让杨野无比头疼的帐册整理工作，带着温温的笑意道：“你别听小秋胡说，她还是在我的帮助下才考上的省城大学呢，而且读的还是录取分数线最低的考古系，要不是她一直都喜欢臭美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她现在行当里头，靠着她学的那些东西早就饿死了，这就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了，当然会比你强了，你要是让我们跟你比打猎，哪怕是你现在的生意，我们都摸不着头脑，你的果酒酿造技术可不低呢，别因为她几句话就把自己看扁了！”

王佳宜温温的话就像是一股暖暖的温泉一样温润的全身，总像是带着和风细雨的盛夏季节的小风雨似的透着一股舒爽劲，如果说陈素秋的话激起了她的斗志的话，那么王佳宜就像是一个足以蚀骨的温柔乡了，只想快快地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头扑在这温柔乡里头再也不抬头了。

笑闹了一阵子，杨野去了厨房把他们自己留下来的那几斤野猪肉给炖到了锅里头，又整了几个菜，陈素秋张罗着让超市给送了几箱啤酒，至于王佳宜当然喝他们带来的那些果酒了。

王佳宜尝了尝那些野猪肉就不再吃了，太油腻的东西不太喜欢，不过还是道：“味道是挺不错的，不过不适合多吃，这东西不好消化，倒是夏天的时候在你家吃的麻辣小龙虾味道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