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头被石万春说得浑身躁动，不耐烦道：“这算个屁啊，就算弄错了，大不了我晚上再去一次就行了呗。不就多买几桶油漆吗，我自己出钱就行了，事儿逼。”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石万春也不想跟他吵个没完，争吵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得把该叮嘱的给你叮嘱好了，省得你再给我丢人现眼。”

混混头拿人手短，报了个宾馆的名字，随后很不客气地说了句“你要是不嫌麻烦就来吧”，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石万春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咬着牙骂道：“M的，废物点心，这么点破事都干不好，还敢撩老子电话。”

“石哥？”这时，石万春的一名手下问道：“咱们要不要先把这件事告诉给老板？”

石万春拍了他一下脑袋，骂道，责怪道：“你缺心眼啊，自己给自己挨骂是不是，能拖多久是多久。要是能拖到把事情办完，也就没事了。”

“就是，你真笨，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告诉老板呢。”另外一名手下附和道。

“是是，石哥考虑得是。咱们就这么办，就这么办，我去开车，我去开车。”那名手下瞥了一眼旁边的“马屁精”，点头如捣蒜，唯唯诺诺道。

石万春扶了扶脑袋，骂道：“我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笨蛋。”

说完，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一副威风凛凛，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他们在说话的同时，一个人影正躲在暗处，暗暗观察着他们。

这个人，长相不是很出众，眼睛很亮，一边脸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墨非凡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唇语（依靠嘴唇的动作，判断对方说话的内容）。虽然没有专业系统地学过这个，但大概意思能够读懂。

墨非凡本以为，这个计划可能会出现一定的突发情况，并已经为这些突发情况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碰到这么个自以为是的笨蛋，让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出人意料地顺利。

如果方老板手底下，都是这种蠢货，那墨非凡做梦都会笑醒。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这样的笨蛋手下，何愁方老板不栽跟头。

一直等石万春三个人上了车，墨非凡才开着车在后面跟踪。

今天是正式放暑假第一天，不用上课，欧阳倩白雀灵乔若蓝昨天都回家了，张天爱也呆在家里看电视，家里吃的喝的都有，张琳、卿雨霏、吴鵺这几个人都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墨非凡有的是时间跟他们玩。

在去跟那几个混混见面的路上，石万春也时不时地通过车后视镜往后看。但是看了N次，也没有发现墨非凡的行踪。

这并不奇怪。

墨非凡可是兵王，跟踪盯梢是他最基本的本领。

如果跟这么几个窝囊废，还能让他们发现了，那墨非凡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从文玩城出来，墨非凡一路跟着石万春，这一跟就是一下午。

在这期间，目睹了石万春与那几个混混见面，也目睹了他们策划的所谓第二次行动，还目睹了到一家五金店买了几桶不同颜色的防水油漆以及一把新的喷漆枪。

这种喷漆枪，是电力驱动，不用在后面，拖着一个大大的加压泵。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石万春三人，又跟着四五个混混去吃饭，桑拿，按摩。酒足饭饱后，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才施施然打着饱嗝，勾肩搭背从夜总会出来。

吃饱喝足后，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混混们开着一辆二手的五菱之光面包车，跟着石万春的白色雪佛兰轿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西南市文玩市场。

文玩市场一般都是五点半下班，最晚不过七点钟。

等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这时，市场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家大店的看店人员还在盘货，还亮着灯外，整个市场静悄悄的，很难看到其他的鬼影。

石万春把车熄了火，又跟几名捣乱的混混，说了一遍墨非凡新店的位置。

这已经是他今天说得第十八遍了，混混们都被他说烦了。

好不容易等他闭嘴，这几个干坏事的人赶紧拿着工具，蹑手蹑脚地往目标方向而去。

他们的行踪隐秘，但是，瞒不过墨非凡的眼睛。

正所谓，抓人拿脏，捉人拿双。

如果能把这几个人抓个现行，就能从他们的嘴里，逼问出幕后黑手。纵然不能现在就打败他，至少能好好恶心他一番。

其实，墨非凡本不想跟鸿运楼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只想好好地发展，正大光明地超过后者。奈何，对方太过心急，也太霸道了，居然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玉海缘”。

既然这事已经闹到撕破脸皮了，墨非凡也不会退却。

对方跟他玩小游戏，他就跟对方玩小游戏。对方要把他置于死地，他也绝对不会忍气吞声，轻易放过对方。

商场和江湖一样，不认你是什么好人坏人，水性不好和运气不好，只要沾上一样，都会很容易淹死。墨非凡不想被淹死，只有奋力摆脱水草的羁绊，努力往上面游。

且说，正准备干坏事的这几个混混。本来，他们以为的确是自己搞错地方了，可是到近前一看，没错啊，昨天晚上喷得就是这家店啊。

他们正犹豫要不要给石万春打电话，就在这时候，他们的电话突然响了。

为首的混混头做贼心虚，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机接通.....

给他们打电话的是石万春，只听石万春怪声怪调地说道：“大老板让暂停行动，你们先回来吧。”

石万春口中的大老板，自然指的是鸿运楼的方老板。方老板让石万春去关注玉海缘那边的动静，没想到他半天没回来，便给石万春打去电话，询问他这边的情况。

石万春支支吾吾，把昨天晚上“喷错”店铺这件事说了出来，并把责任全部推在那几个干活的混混身上。临了还说，他们正准备弥补自己的错误，已经准备好再重新喷一次。

方老板听完石万春的话后，觉得不可思议，这还能喷错？

他没来得及责怪石万春，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办法，石万春只好把今天中午碰到墨非凡，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话，以及店里面的动静，一股脑儿全部告诉给了方老板。

方老板虽然不知道这是墨非凡的诡计，但总感觉此时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为保险起见，还是先让他们撤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这就有了石万春在紧要关头，让他们撤退的事。

混混们是拿钱干事的，现在老板让他们先别动，他们当然只能照办，当然，心理上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只听那个混混头骂道：“M的，让我们干得也是你们，不让我们干得也是你们，真TMd把我们当猴耍了是吧。我可不管，答应给我们的钱，可一分也不能少给我们。”

电话那头的石万春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贪得无厌”，然后暂作妥协道：“你们先回来，这件事咱们再好好商量，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混混头可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不行，现在就得给我们一个答案，行，还是不行。如果行，我们马上回去。如果不行，我马上给110打电话，就说是鸿运楼指使我们来搞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