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弃！”

萧凡对自己说：“千万不要放弃！只要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不管结果如何，为了一切我在乎，又在乎我的人，都不能放弃，不能！”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

或许是自我催眠的结果，萧凡总觉得耳旁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有萧然和屠烟雨的，有林若寒和绯月等女的，有慕萧玄与和尚等人的，也有天使等等，其夹杂着几道稚嫩的声音，喊着粑粑加油，不要放弃等等之类的话语。

萧凡紧闭着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啊，怎么能这么容易放弃呢？还有那么多人的在乎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

在身体无法动弹之下，萧凡只能保持自身神念完整，真灵不灭。

因为，在血脉的融合过程，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和记忆，在疯狂的灌输进萧凡的脑海。

其包括了厄族的起源、经受的浩劫、宏大的战场、黑暗的岁月、苟延残喘的躲避……

在这些记忆，每一个厄族人，都在为了厄族的崛起而努力奋斗，为了厄族重回祖的荣光，不惜一些代价。

如果这些记忆完全涌入萧凡的脑海，并将萧凡其他的记忆都侵蚀的话，那么未来的萧凡，也会成为一个只知道为了厄族崛起而努力的厄族人，其他的一切，都不再关心。

那样的萧凡，不是萧凡。

难怪屠天屠地屠人三者，为了厄族之崛起，可以放弃一切，可以隐忍一切。

或许在此之前，这根本不是他们自身的想法，但血脉融合被洗脑，已经不再是他们自己，而变成了为厄族重现祖荣光而奋斗的傀儡。

“真是讽刺，也很悲哀。”

萧凡艰难的抵挡着，抵挡着……无论如何，决不能跟屠地等人一样！

可是，越来越多的记忆疯狂涌入萧凡的脑海，像是要将萧凡的脑袋撑爆一样。

萧凡面露痛苦之色，他的屠神血脉已经被完全抽离出身体，等到这些记忆占据脑海，占据神念之后，他的身体将枯萎，然后化为飞灰。

从此，只是以神念的方式，寄生在一具躯体之，与屠天屠地屠人一样。

“我不是厄族人！我凭什么为了厄族的崛起去付出一切？我的守护不是厄族，我要守护的，是我在乎的一切！”

萧凡因为脑海胀痛到极致，眼睛再度猩红无。

神念发生了变化，像是诞生了两个意志。

一个意志是萧凡本身，而另一个意志，是那些疯狂灌输进来的记忆，强行凝聚成的另一个萧凡。

两个萧凡，以脑海为战场，彼此厮杀了起来。

萧凡本身的意志很弱小，他毕竟只有三十岁左右的生命，即便是经历得再多，起这些寿命动辄以万来计算的老怪物，也是差距太大。

更何况，这道意志，可是无尽岁月以来，厄族人经历了从诞生到崛起到劫难再到如今，所有的一切经历与过往。

这经历了无尽岁月的记忆，凝聚出来的意志，强大得可怕。

如果说萧凡的意志才刚刚踏入武道，那么这道意志，已经是一界至尊级的强者。

差距太大了，只是瞬间，萧凡的意志，便有着崩溃的迹象。

“杀！杀！杀！”

萧凡狂吼，他已经被逼迫到了最后的绝境。

混沌空间里，叶欢四人面容凝重：“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杀！”

萧凡狂吼着，冲向了那面无表情的另一道意志。

这道意志跟萧凡一模一样，但却冰冷至极，摒弃了所有，只为厄族重新崛起。

萧凡本身的意志，像是螳臂当车，又像是飞蛾扑火，硬生生的冲向那强大意志。

脑海之，一阵涟漪荡开，萧凡都没冲到对方面前，被狠狠弹开，身形涣散，几近毁灭，却凭着自身的不甘，强行凝聚。

差距，真的太大了！

看着那恐怖的意志力量，萧凡几乎有种无力的绝望。

“屠神血脉，天下无不可杀！”蓦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萧凡的耳旁。

他陡然抬头看去，正看到一块块残破的记忆，从眼前掠过。

那是他迷失在封念之咒时，吞噬焚天血海后爆发出的大吼。

萧凡浑身一震，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屠神血脉……真正的屠神血脉！”

萧凡的意识海，两道意志力凝聚的身影，悬殊巨大。

弱小的一方，是萧凡本身的意志力，而强大的一方，则是厄族无数人无尽岁月记忆残留凝聚的意志。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萧凡的意志很快会被击溃，神念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最终的结果是屠神血脉被彻底吞噬，那时的萧凡也不再是萧凡。

但是，面对着如此绝境，萧凡却是宛如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的目光越发的明亮，有淡淡的红芒，从他身体内扩散出来，带有浓烈的腐蚀与吞噬力量。

那强大的意志力冰冷的面容猛的一变，泛起强烈的波动，古井无波的眼眸，竟然有不可思议的震惊显露。

“屠神血脉……”

意志力发出声音：“你怎么可能还能施展出屠神血脉的力量？”

萧凡此刻，已经处于被融合的最关键时刻，按理来说，他已经无法施展血脉之力才对。

并且，如今是意志体之间的战斗，并没有肉身存在，厄族九大祭祀血脉是依靠肉身存在才能施展的力量，萧凡的意志化身，为何还能使用屠神血脉？

“还真是讽刺，作为厄族无尽岁月的记忆凝聚体，你居然还问我为何？”

萧凡冷笑着，大步走向对方。

血光缭绕，普通的一拳，直接轰出。

这一拳很慢，也很直接，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招式，是最为普通的一拳，谁都能发出，也谁都能抵挡。

可是这意志体，在面对萧凡的一拳时，却露出的恐惧表情。

砰！

原本应该轻易躲过的一拳，却是直接轰击在意识体的身，巨大的意识体，像是气球一样，被萧凡轰飞，与此同时，被萧凡拳头命的地方，凭空消失，像是被腐蚀掉了一样。

“啊！”

意志体惨叫起来，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萧凡没有停歇，追来一拳接着一拳打出。

凡是萧凡打的地方，都会被腐蚀掉。

等到萧凡停手时，惨叫的意志体，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带着震惊与骇然，带着不甘与怨毒，恶狠狠的盯着萧凡。

“可悲的厄族，对屠神血脉，有着太多的误解，但我不会好心的告诉你，真正的屠神血脉，到底是什么。去死吧。”

声音落下，萧凡抬起的脚也落了下来。

噗嗤！

像是一个气球被踩爆了一样，意志体灰飞烟灭。

在这意志体消散的一刹那，萧凡的脑海泛起波动，那些强行灌输进来的记忆碎片，都被萧凡凝聚起来，彻底吞噬，化为了自身所有。

这种感觉，像是看了一本书，或者一场电影。

萧凡惊叹于厄族的强大与衰落，但却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记忆和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