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被唤醒。
我踏前一步,看着熊猫的眼睛。
“你说的对,只要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传国玉玺,我们对于老虎就是永远有利用价值的,他暂且不会一脚踢开我们。”
“但是,正如我爹他一直教导我的那样,有时候,最致命的不是愚蠢,而是天真。”我转头,看着黄金眼。
黄金眼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是读懂了我的意思,很快,他的眼神也是不在迷茫,变成了之前的坚定。
“不是宁可自由的慷慨赴死,也不要苟延残喘的活着的狗屁道理,最关键的是,你们认为,就算你们在这里拖延着时间,老虎他还能等吗?”
“何况,考古队里面,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
听了这话,熊猫的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随时的考古队进展,你们都要向老虎汇报,与此同时,老虎也会和孟老板还有阿莎和孙教授他们保持着联络,你们感觉你们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拖延吗?”我问。
“除非,你们把考古队的所有人都拉拢过来,让他们都死心塌地的跟你们站在一起,对抗老虎,但那可能吗?孙教授和吴子轩只求行动结束恢复自由和安宁,阿莎和孟老板他们只为宝藏。”
“那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反水老虎就能解决……”熊猫烦躁的抓着他自己的头发。
“况且,我可以断言,只要超过两个月,千岛地区这边的考古行动没有任何进展,老虎他就会亲自前来。”我说。
“如果他亲自带队,寻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或者,发现他要找的东西永远也找不到。”
“那个时候,你们的处境只会更难堪。”
我看着黄金眼和熊猫。
“你们两个都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无论是老虎寻找传国玉玺的愿望落空还是实现,你们两个,乃至你们两个的家人。包括我,都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以为最稳妥的棋,就是一直后退。”
“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直后退着,自己不知不觉,就已经是退到悬崖边了。”
我看着面如金纸的黄金眼和熊猫。
“请睁大眼睛。看清局势,清醒起来。”
黄金眼和熊猫都是沉默了好久。
一个小时后,他们两个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殊死,一搏。
当天,我们回到船上之后,正交流着今天的考古发现和进展,孟老板队伍今天的进展也是颇有成就,除了阿莎三人组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办公桌旁边,看着大家汇总过来的照片和资料。
石碑的碑文,元朝的文物,在各个遗迹里面被发现的,更多的龙马古币。
还有已经是被孙教授破译出来的。我们之前在塔门那边发现的萨满密文。
是当地巫师所记载的,塔门神庙的历史,其中有一段记载了,远从长生天而来的贵客,带来了让长生天永久安宁的东西,由熊灵神守护着。永远的安眠。
“长生天是什么?”黄金眼问。
“萨满教的最高信仰。”吴子轩回答。
“按照我和孙教授的理解,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记载萨满教一路东传,最后和远东萨满教融合的意思。”吴子轩推了推眼镜。
“萨满教的历史可谓是源远流长,普遍的学术观点认为,萨满教发源于东夷九黎,也就是中国的部落时期。”
“至此,萨满教起源于中原,向北传播,发展成草原萨满教,草原萨满教在元朝时期,兴盛到顶峰。”
然后孙教授拿起了印有萨满密文的资料纸,挠了挠他的头发。
“小吴说的对,而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破译的密文,上面有了长生天的概念,但在当时,教义相对不完善。熊灵神就是最高信仰的虾夷地岛民,是没有‘长生天’的概念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密文上说的是‘远从长生天而来的贵客’。”
“说明当时,他们是第一次接触了长生天的概念,并且把带给他们这个概念的草原萨满教传教人员,当成了来自长生天。也就是来自神域的使者。”
听了孙教授的话,黄金眼旋转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眼神也是闪了一下。
“因此,无论是以何种目的,或者是何种方式,我们都能确信一点。虾夷地的萨满教巫师,在神庙建成的时候,是和远从元朝国土而来的草原萨满教传教士,有过接触的。”
“也是在那些传教士的影响下,当地的信教群众,在同一时期建造了这么多的神庙古迹,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勘查着的这些。”
然后孙教授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纸。
“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都能明白。”
这时,船舱的门突然是开了。
阿莎带着亨利和卢卡斯走了进来,三个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无比喜悦的身材。
“钙死!卢克!”阿莎说。
然后亨利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很凑巧,也很幸运,我们是碰巧从一户人家里发现的,天啊!那户人家用它来当枕头巾。”
房间里的所有人静静的看着亨利手里的东西。
丝质,三角状,丝绸本身是金黄色,但上面已经是布满黑黄色的污渍,边角也早已经开线了。
但引人注目的,是金黄色丝绸正中央的刺绣图案。
盘旋着的。
五爪金龙。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丝绸,龙刺绣。
如果在鉴定后,发现这块丝绢是古文物,而不是近代制造的西贝货,那么,本次考古队勘查记录,就可以划上完结的句号了。
挖出再多的破罐子烂瓦,也没有一张古旧的龙旗有说服力。
亨利把那块丝绢递给了孙教授。
丝绸,五爪金龙。这两个元素,已经是足够有证明力了。
孙教授小心翼翼的把那块丝绢摊开放在桌面上,手中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着。
“我感觉这不太可能是件古物。”孟玉墨说。
“一般绢布都是相当的难以保存,一千多年,早就腐朽破烂了,怎么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还被当地人家拿来当枕巾。”
一旁的亨利怂了怂肩,说当枕巾只是他刚才即兴的搞笑说法,事实上他们在得抚岛的一户农家里。发现这块绢布的时候,是被主人放在箱子里保存着的,那是他曾祖父的遗物。
“但据他所说,他曾祖父生前确实是把这块丝绢当成是枕巾,并且无比爱惜。因为在当地根本就没有蚕这种生物,他们又过着与世隔绝的岛民生活,丝绸简直是比黄金还珍贵,保养的也是很费心思,所以才保存的如此完好。”
正在仔细观察那块丝绢的孙教授表示了同意。
“1982年,元末明初的‘大夏伪帝’明玉珍的墓‘睿陵’发掘工作,就是我亲自经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