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受伤害的,似乎是关云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处境最危险最有可能维持付出巨大代价的,也有可能是关云飞。这两个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引爆他政治生命钟声的定时丨炸丨弹。
所以,如此想来,目前,这三个人里,心情最紧张最惴惴不安的应该也是关云飞了,那两个女人似乎不会想的那么复杂,似乎看起来要简单一些,而关云飞应该是想的最复杂最深远的人。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最后的结局如何,我无法预测。
因为,明天不可测。
一会儿,谢非的手机没电了,她拿过自己的包放在膝盖打开找备用电池。
我不经意看了一眼,真好看到了一个很精致的微型录音机。
“咦——”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谢非带这玩意儿干嘛?
“怎么了?”谢非找出电池边换边说。
“师姐,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微型录音机呢?”我说。
“哦。工作用的,忘记放下了。”谢非说。
“工作?你工作怎么用这个呢?你又不是新闻记者。”我半信半疑。
“呵呵。”谢非笑起来:“怎么?你怀疑我在用这个搞监听?”
我说:“不是,只是我觉得很怪,好。”
谢非说:“那我满足你的好心,我最近在搞一个调查,需要采访一些东西,搜集资料,所以要用到这个。”
我点点头,然后我默默地开车,天气开始变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打来了大灯和双闪,车子在风雪艰难北。
越往前风雪越大,狂风裹挟着雪片抽打着车身,车子在风雪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不敢开太快,安全第一。
黑夜里,我们艰难前行。
谢非看看时间,说:“师弟,7点多了,饿了吧。”
我的确饿了,点点头:“是的。”
“忘记来的时候买点吃的放在车了。”谢非说。
我看看路边的指示牌,说:“前方两公里有服务区。”
谢非说:“我们到服务区里吃点东西,正好休息会儿,这雪越下越大,我看前面也未必好走了!”
我其实也担心这问题,我感觉大雪这个下法很快要封高速了。
而此时,我们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不由有些心急,却又束手无策。
谢非则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她的神情看起来还很愉快很轻松,似乎她喜欢这恶劣天气带来的和我一起独处的情景,她似乎感觉这很浪漫。
我突然脑子里涌出四个字:血色浪漫。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个词,想到这个词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我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会有不祥之感。
我的心情有些乱,直接把车开进了服务区。
服务区里停了很多车,大货车占了一大半,外面没有人,都是车,大货车大巴车小轿车,人都在里面的餐厅和超市。
我找了个角落停好车,车刚停下,刚关了雨刮器,雪花落满了车玻璃,转瞬糊地严严实实。
车里似乎成了一个相对隔绝相对封闭的世界。
外面冰天雪地,车里却暖意融融。
我熄了火,看着谢非:“师姐,穿外套,下车吧。”
谢非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我,朦胧的夜色里,我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异样。
“师姐,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我有些心跳,又说了一遍,接着探身到后座替她拿外套。
刚一探身,谢非突然抱住了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僵住了。
我不敢动。
“师姐。”我叫了一声。
“嗯。”谢非答应了一声,却还是紧紧抱住我的身体,我分明感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栗。
“师姐。”我加重了语气,声音有些嘶哑。
我心里很紧张,还是不敢动。
正在这时,一辆车开进了服务区,车大灯直接照射过来。
“师姐——”我又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发慌。
谢非觉察到了有车灯照射过来,忙松开了我。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外套递给她,顺手打开车门下车。
谢非穿好外套下了车,冲我微微一笑。
我想笑但没有笑出来。
然后,我们一起进了服务区餐厅,餐厅里人很多,我们点了菜饭,吃起来。
“刚才吓到你了?”谢非边吃边说。
“师姐,这样不好。”我说。
“有什么不好呢?师姐喜欢你,所以才会那样。”谢非看着我轻声说:“你该不会很讨厌师姐吧?”
“不,我没那意思。”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师姐是个坏女人呢?”谢非又问我。
“我没觉得师姐是坏女人。”我说。
“那好。”谢非抿嘴一笑,低头吃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摸出手机,谢非抬头看着我。
“谁打来的?”谢非说。
我看了下手机号码:“关部长。”
谢非不做声了,看着我。
我开始接电话:“关部长。”
“到哪里了?”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的声音。
老关不给谢非打电话去给我打电话。
“到清河服务区了。”我说:“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
“嗯。听我说,你们到省城之后,不要去省委党校,直接去西郊宾馆,我在那里订了两个房间,你们直接去哪里住下是,我现在正和东凯曹丽他们在省委党校培训心吃饭,今晚他们也是住在这里。”关云飞说。
关云飞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显然还是不想让我们遇到孙东凯和曹丽。
我说:“关键是我们未必今晚能赶到,遇暴风雪了,我们正在服务区吃饭,待会儿看看路况,我估计前面的路不好走,很可能告诉会封闭,那样的话,我们要走下面的低速。下面的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哦。慢慢走,不着急,注意安全,安全第一。”关云飞说。
“争取天亮前能赶到。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你们的行程啊。”我说。
“呵呵,好的,辛苦了,小易。”关云飞说。
“为领导服务,无光荣。”我说。
“少给我唱高调,好了,先这样。”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对谢非说:“关部长问我们到了哪里的。”
“我都听到了。”谢非淡淡地说。
“今晚,我们集团的孙书记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的。”我又说。
“我知道,除了孙东凯,还有曹丽。”谢非还是口气淡淡地说。
“哦,你早知道了。”我说。
“是的,老关告诉我了。”谢非抬起头看着我:“这个孙东凯,倒是挺会办事,大老远跑到省城去送行,还带着所谓的办公室主任曹丽。”
听谢非的口气,她似乎也知道孙东凯和曹丽的关系。
我笑了下:“这不是关心领导嘛。”
“关心领导。我看孙东凯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谢非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