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想看来真的是绑匪携款逃跑了,真正人财两空的是伍德。伍德现在急于打听到绑匪的下落,似乎不是关心两个亿去了哪里,而是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还是落入了什么人手里,而且,似乎,伍德目前并不确认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他并没有确信这一点,他似乎更怀疑是后一种可能。
如果伍德是这么想,那么绑匪除了逃跑之外,是否真的落入了什么人手里呢,又会落入谁的手里呢?
难道绑匪是落入了老黎的手里?
脑子里刚一冒出这个想法,我立刻否定了,不可能,老黎绝对没这么的本事和能量,他即使能想办法救出夏雨,但绝无可能将绑匪控制,如果能控制住绑匪,他也没必要老老实实给他们两个亿了。打死我也不信老黎会如此牛逼。
可是,伍德此时的表现又如何解释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伍德,脑子里极速盘旋着。
伍德突然摸起一支烟,放在嘴边。
我拿起打火机,凑到他嘴边,打着火。
伍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青烟。
我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神,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伍德然后又看着我,还是不说话,目光愈发阴冷。
我说:“喂——这样看着我干嘛?操——你以为你的眼神能杀死我啊。”
伍德的眼神继续阴冷,而且,似乎还很犀利,似乎是要看出我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面对伍德犀利阴霾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我明白一点,和伍德相,我的内心不如他强大。
远远不如。
“你真的不知道?”伍德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废话——”我强作底气地说:“我还想去找绑匪的下落呢。”
“你认为谁会知道?”伍德又说。
“你!”我说。
“我不知道,知道不会找你问了!”伍德似乎终于说了句实话。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伍德眼光又直直的看着我,半晌,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异。
伍德的笑让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强自镇静地看着他,甚至,我也笑起来。
“和我耍心眼,你会倒霉的!”伍德狞笑了下。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我说。
“看来,你是不想满足我的好心了。”伍德叹了口气。
“我还指望你能满足我的好心呢。”我说。
“看来我们都满足不了对方的好心了。”伍德又叹了口气。
“应该是这样!”我说。
“呵呵。”伍德突然爽朗地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都不做好的人了。其实这事呢,我纯碎是好,既然你不知道,那算了。”
伍德突然的变化让我感到诧异,但似乎又在意料之。
“我年轻,好心重可以理解,你一把岁数的人了,好心还如此之重,我看没有必要。”我说。
“是吗——”伍德拖长了声音,看着我。
“是的。”我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伍德说。
我笑了,说:“如果,我同样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不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你会告诉谁?”伍德说。
“我会告诉警方!”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公民。告诉警方,好啊,这对了。”
“但我未必一定会告诉星海警方。”我又说。
伍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话里有话。”
我说:“话里没话,当然,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
伍德说:“有两句成语,不知易总是否明白。”
“请讲!”我说。
“一句叫做自不量力,一句叫做自作聪明!”伍德说。
“哦,我似乎明白这两个成语的意思!”我说。
“那我把这两个成语送给你!”伍德说。
“行,我收下了。”我说:“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其实也想送给伍老板两句话。”
“说吧。”伍德说。
“第一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第二句呢,是玩火者必自焚!”我说。
伍德笑起来:“好啊,这两句话我也收下了。我看,这两个成语和这两句话,我们可以一起用来共勉了。”
我说:“木问题!”
伍德端起酒杯:“来,易老弟,喝一杯。”
“好——”我端起酒杯。
伍德看着我:“老弟,我还想送你一句话!”
“说——”我看着伍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伍德微笑着说。
我的心一震,随即笑着:“这句话我也送你,和你共勉吧。”
“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伍德又说。
“大实话!”我嘴继续说的很满不在乎,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对你,是仁至义尽,而你,却是顽固不化。”伍德说。
“不是我顽固不化,而是实在难以承受伍老板对我的厚爱和抬爱!”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干——”
“干——”
我们都喝了杯酒。
然后,伍德说:“阿顺最近还好吧。”
我说:“他好不好,你应该我清楚,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的。”
伍德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按照我和他的关系,我是应该你清楚,但事实是,我没有你清楚!”
我说:“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伍德叹了口气:“阿顺对我似乎有很深的误解啊。对我带有很深的成见。因为之前他和白老三那些事,现在白老三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对我不肯释怀,他其实是深深误解了我啊。”
我说:“你们俩之间的事,你无须和我说。”
“但心里感到苦闷了,总是想找个人聊聊的。”伍德说。
我冷冷一笑。
“阿顺是我带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看着他成长的,虽然他对我有误解有情绪,但我对他,却是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一片苦心,终究他会明白过来的。”伍德自顾说着。
我此时不明白伍德对我说这番话是何意,我知道他不会没有目的说话的,特别是说他和李顺的事情。
“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了着实痛心啊。我现在甚至都没有颜面向他的父母交代,没有脸见他的父母了。”伍德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他其实可以放心,虽然他远在天边无暇顾及家里,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父母的。一定会照顾地很稳妥的。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能力。”
伍德这话似乎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似乎在通过这话含混地警告我,也是想通过我传话警告李顺。
我说:“我知道你伍老板能量很大,法力无边,但我想提醒你,凡事都有个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凡是不要做绝了,凡事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哦,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警告吗?”伍德说。
“可以,看在你今晚请我吃饭的份,你还可以理解为是忠告!”我说。
“呵呵。多谢,多谢,我会记住老弟的忠告的!”伍德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前些日子,阿顺回来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看着伍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回来看看亲人,是应该的。可惜,我那时在日本,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他的。”伍德继续说。
我哼笑了一声,不由暗暗吃惊,李顺回来的事情如此机密,伍德竟然会知道。
“章梅跟李顺走了,是不是?”伍德突然又说。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伍德竟然还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