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啊。学习她的各方面。”我说:“秋桐其实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对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总是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大家。我在她的分管下,的确是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嗯。”乔仕达点点头,又开始抽烟。
我接着说:“其实我们大家都觉得秋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了?”乔仕达说。
“秋桐是总裁助理,内部粮票,实际是正科级,也不是集团丨党丨委成员,我们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是正科级,这正科管正科,心理总觉得那么别扭呢。要是她能弄个正儿八经的副县级,成为集团丨党丨委成员,管理起集团的经营工作来,可更顺妥了。”我说。
“哦。”乔仕达点点头,皱了皱眉头。
“大家都替秋桐鸣不平呢,干着副县级丨党丨委领导的活,出大力流大汗,却是正科的级别,但秋桐却总是显得不在意这些,她经常说只要能把工作做好,个人的名分和利益是不重要的。”
我继续说:“其实这次创城,我们集团那报亭的事,都是秋桐亲自抓的,思路都是她出的,我是在她的亲自指导下干的,没有她的正确思路和引导,报亭这事不会搞得那么成功。这次我被评为十佳,心里委实觉得汗颜,几次我提出要把这荣誉给秋桐,她坚决不要。说起这点,我心里还挺感动的。”
我真真假假地继续神侃,只要对秋桐有利的话都说。
乔仕达默不作声地听着,边悠悠地抽烟。
我说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乔仕达却仍然是不说话,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我终于忍不住了,摸起一个水果边吃边说:“乔书记,我想抽支烟!”
乔仕达回过神,看着我:“你会抽烟?”
“嗯哪。”我说。
“那你抽吧。”乔仕达说。
我毫不客气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看着乔仕达,他仍旧在沉思着,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似乎,此时,他脑子里想的不仅仅是秋桐的事,他想的更多,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出版局的副局长,想到了集团的专职书记,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关云飞和雷正,想到了其他市委常委,想到了关云飞和雷正的后台和背景。
领导考虑问题总是很全面的,这叫统筹全局,这一点,我似乎不他,我脑子里只有秋桐,我不管关云飞和雷正的斗争,我只要秋桐能顺利提拔行。
一会儿,乔仕达将烟头摁死,摸起电话,接着拨号。
他要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谁打呢?
很快,接通了,他说:“明天午有什么安排?”
似乎,他是在给秘书打电话。
接着,他说:“明天午的事情推到下午去,你通知一下那边。”
然后,他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我,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含蓄。
我也笑,笑得不明里。
乔仕达说:“小易,你猜我明天午准备干吗?”
我说:“你爱干嘛干嘛,我怎么会知道呢?”
乔仕达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接着笑:“想不想知道?”
我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我想知道。”
乔仕达说:“那我暂时不告诉你了。”
我说:“那我不想知道了。”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笑得似乎很开心。
我也跟着笑,故意笑得很傻。
笑完,乔仕达说:“小易,今晚我们的谈话似乎很开心。”
我说:“你是挺开心,其实我是很紧张。”
乔仕达又笑起来:“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我说:“我是装的!”
乔仕达说:“我怎么看不出你是装的呢?”
我说:“那是我装得很像,你没看出来而已。”
乔仕达说:“你讲话很实在!”
我说:“在乔书记面前再不实在,那不是找死啊。”
乔仕达看着我,又说:“你刚才进来之前,偷吃我的水果了,是不是?”
我做惊慌状:“乔书记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刚进来时我看到你嘴巴里有东西。”乔仕达说。
我挠挠头皮:“乔书记明察秋毫啊。对不起,乔书记,我错了,不该偷吃领导的水果。”
乔仕达说:“以后还敢偷吃我的东西不?”
我忙摇头:“不敢,再也不敢了。”
乔仕达笑起来。
我接着说:“不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偷吃乔书记的东西了。今天实在是纯属巧合。”
乔仕达说:“机会。巧合。机会是人创造的,只有有心人才会抓住机会,巧合也不会是那么偶然的,偶然里也似乎包含着必然。”
我说:“乔书记这话很有哲理,我要好好领会!”
乔仕达说:“你领会的已经不错了,不但领会地不错,落实地也不错!”
乔仕达显然是话里有话,我此时只能装作没听懂,傻乎乎地笑起来。
我知道,和乔仕达玩心眼,我断不是对手,既然不是对手,那装傻。装傻是最好的方式。
今晚做梦一般,在遥远的省城,我和市委书记在亲切攀谈啊,我今晚的计划进行地还算顺利,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目的基本是达到了
这时,乔仕达打了个哈欠。
哈欠是信号,我必须要意会。
我立刻站起来:“乔书记,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告辞了。”
乔仕达点点头:”嗯。”
我于是离去,走到门口关门时,看到乔仕达正带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他却木有反应,似乎又在思考什么。
领导总是爱思考的,好习惯。
离开乔仕达的房间,我直奔楼梯,准备楼回房间,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我倏地站住。
我缓缓回过头,是秦璐。
秦璐冲我走过来,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回来了?”我说。
“嗯。”
“和书记的秘书聊天喝咖啡很开心吧?”我说。
“嗯。”
“看来你的确不简单啊,和乔书记的秘书关系真的不错!面子很大!”我笑着说。
秦璐看着我:“你更不简单啊,面子更大啊!”
“此话怎么讲呢?”我装糊涂。
“怎么讲?你说呢?”秦璐说:“我只是和乔书记的秘书喝咖啡,你呢,自个儿钻到乔书记的房间里去了。易克啊易克,看来我的确是低估了你的智商和能力,你捣鼓激将我约秘书大人去喝咖啡,支开我和秘书,然后给自己创造机会去见市委书记,你如此有心机,可真厉害啊。”
秦璐的口气有些困惑,还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
我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璐说。
“我笑你聪明过头了。”我说:“我哪里有你认为的心机呢。我确实是想验证下你到底有木有本事约出乔书记的秘书出去,我觉得你有些吹牛,没想到你还真能做到,我不由心里很佩服仰视你了。
“至于说我见市委书记,那是巧了,你和秘书与走后,我自个儿楼,走到这楼梯口,正好遇到乔书记,我本打算低头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我,主动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又说让我去他房间坐坐,我于是去了。”
秦璐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乔书记怎么会认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