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凯说:“应该说是关部长的福气啊!我有福气,关部长有福气!”
关云飞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好,那这事这么定了,此事由小易全盘负责,小易操作不了的给秋桐汇报,秋桐决策不了的给东凯说,东凯协调不动的,找我,创城是首要的政治任务,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
市委书记说了,任何人任何部门都不得找麻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决克服,不能讲任何困难,不能提任何条件,不能找任何借口,一切条条框框都要为创城让路,当前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创城开开展,各位都是党员,都是干部,大道理我不多讲了,自己心里都提高认识行,心里都要有数!”
大家都点点头。
关云飞此时似乎精神状态很好,似乎白老三之死老李夫妇出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乎他之前没有操作过任何想借助白老三来搞掉雷正的想法,似乎这次他没有实现自己搞掉雷正的图谋对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影响。
他可以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心里却在想,他一定会很恼怒懊丧,一定会时刻在防备着雷正对他的突然出击。
他现在似乎在孙东凯面前缓和了之前一直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那气势是谈笑间的,但足以让明白人心惊。
我不知道关云飞此时是想退缩防守还是在策划着新的一轮进攻。
官场的斗争,似乎从来都是无休止的,似乎都是不到你死我活不罢休的。
看着关云飞,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曾经在星海官场叱咤风云的公丨安丨局长老李,在雷正的一步步操作下,先是丢了局长和副市长的位置,现在又被从政协副主席的位置拿下,彻底失掉了地位和尊严,成了阶下囚,等待他的不知是多少年的牢狱生活,甚至,他的后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其实对老李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混到这个位置,坐不坐牢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失掉了往日的荣耀和光环,失掉了昔日的尊严和地位,从万人敬仰的高官到万人鄙弃的罪犯,这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打击才是致命的。现在正春风得意的关云飞雷正孙东凯诸人,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从孙东凯哪里出来,秋桐接着召集我苏定国曹腾和云朵开会,落实此事。
苏定国是经管办主任,此事少不了他。
在秋桐办公室,秋桐把任务讲了一遍,强调了领导的重视,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然后开始具体分工落实。
“易总,这个任务的全盘由发行公司负责,按照刚才给关部长和孙书记汇报的落实步骤,你们公司内部的分工,你来落实吧!”秋桐说。
我点点头,说:“这样,这三百个报亭的落地任务,工作量大,任务重,时间紧迫,秋桐分管,我直接抓,曹总和云总也全部靠,第一项工作,联系报亭卖家,这项工作由曹总负责,联系好之后要亲自去考察。”
曹腾点点头。
我接着说:“市区内要确定三百个报亭的安放点,地点要合适,要科学,既要考虑城管因素,还要考虑以后经营起来更吸引顾客,这项工作由云总负责,一周内要全部确定好位置,然后报城管批准,不合适的抓紧再调整。”
云朵点点头:“好!”
我继续说:“报亭的经营问题,这项工作我来负责。同时,曹总和云总的工作进度,也及时向我汇报。所有的步骤,明天开始启动。”
曹腾和云朵又点头答应着。
秋桐点了点头,对我的部署表示满意,然后对苏定国说:“苏主任,这项工作要牵扯到集团的一些部门,还有市里的一些部委办局,经管办要做好协调服务工作,发行公司打来的报告,要及时审批汇报,不得耽搁,经管办还要及时和集团财务搞好沟通,确保资金及时到位。”
苏定国忙点头:“没问题,一定配合好!”
秋桐又强调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大家散会。
三天之后,曹腾到我办公室汇报,说他联系了好几家可以生产钢结构报亭的厂家,最后选了一家规模较大的,信誉也较好的,而且距离也没出东三省,在哈尔滨。
“行,那你去考察下吧!”我说。
曹腾转了转眼珠:“易总,这可是一个大采购项目,我怕考察不准耽误了事情,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考察吧?”
我看着曹腾一副诚恳的表情紧紧盯住我,想了想,点点头:“行,我和你一起去!”
曹腾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着曹腾的表情,我心里略微感觉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合适。
或许是我想多了。
那年,哈尔滨到星海的高铁还没有开通,刚刚开工,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决定坐飞机去。
这样,我和曹腾兄第一次一起去外地出差。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和曹腾坐的是头等舱。
飞机起飞后,我对曹腾说:“头等舱太奢侈了,我们该坐经济舱的。”
曹腾说:“反正是出公差,公家报销,又不用化自己的钱。”
我说:“我们俩这级别,出公差是没有资格坐头等舱的,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集团专门有这方面的规定。回去报销,我看首先财务审核那一关过不去,还有,集团刚来的季书记正在雷厉风行抓内部作风建设,新官任三把火,我可不想头一把火先烧到我们头。早知道你买的是头等舱,我阻止你了。”
曹腾笑笑说:“机票不是我买的,是办公室的人去买的,云总安排的。”
我一愣神,我靠,曹腾轻松一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干净了。
曹腾接着说:“他们买完机票后,我问他们了,为什么不买经济舱。他们回答说经济舱的票都卖光了,还剩下两张商务舱的,不买的话,要改天再飞了。”
曹腾的回答似乎无懈可击。
我说:“卖光了好啊,卖光了我们也一样能飞哈尔滨!”
曹腾说:“怎么飞?”
我说:“买站票啊,弄两个马扎坐在过道里得了。”
曹腾一怔,接着笑起来:“易总,你可真幽默!还没听说过飞机卖站票的。”
我摇摇头:“哎——总之,坐在这头等舱里,心里不踏实,屁股不稳当,要是季书记知道了,说不定要拿我们俩开刀啊。到时候不大不小在集团内部来个通报够我们喝一壶的。”
边说这话,我边侧眼看着曹腾,观察他的反应。
曹腾说:“不会的,季书记怎么会做事这么死板呢,我们是经营单位,为集团贡献那么多利润,出差超标做个飞机还多大的事。我看季书记想严格管束的是行政和编务那些不赚钱的部门人员,我们经营这一块,还是要优待的嘛。”
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看到季书记一来集团首先到经营单位来蹲点,我看他是把纪检的重点矛头对准了经营系统,很想抓几个典型呢。”
曹腾眨眨眼,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的飞机票不报销了是。不报总可以吧,纪委还能找出什么把柄,我请客,这两张飞机票的钱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