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人事安排,真的是变化莫测啊,实在是摸不透,找不到规律!”我感慨地对老黎说。
老黎微笑着看着我,边品茶边说:“万变不离其宗,再莫测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季书记如你所愿到了你们集团,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点点头:“嗯,我很满意!”
“好啊,你满意好!”老黎呵呵笑起来:“能让你满意,我也算是感到安慰了。算是给你有个完美的交代了。”
“你感到什么安慰?你给我什么完美交代?季主任的工作安排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像这季书记不是市委书记安排的,倒是你安排的。”我笑起来,觉得老黎此话说得很有意思。
“呵呵,这话说的倒也是。那是市委书记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了,这样说可以不?我刚才说错了可以不?”老黎笑着说。
“这话还差不多!”我点点头。
一会老黎说:“在体制内做事,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头脑。”
我点点头:“我一定不辜负你,我要做个清官!”
“不是辜负不辜负我的问题,是要不辜负你自己!一个人做事,首先是要丢对自己负责!”老黎说。
“嗯,好,不辜负我自己!我对自己负责!”我说。
“如果你以后要是做了贪官,那我也不活了!”老黎说。
“你为什么不活了?”我说。
“让你气死了,我还怎么活?”老黎说。
我哈哈笑起来。
“即使不让你气死,你做了贪官,早晚要有报应,早晚要被抓进去,我们是朋友,看到你如此胡作非为进去甚至作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岂不是很悲伤,说不定伤心过度走了。”老黎又说。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不由又想起了李顺,想起了老李。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不知李顺他父母此刻是怎么样的感受和心情。我想去看看他们,却又怕去看。”
老黎说:“摊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还能有什么感受?或许他们是该真正反思一下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子不教父之过,我看他们首先是要深刻反思自己在教育孩子问题的错误。”
我说:“李顺已经远走高飞了。”
“哦。”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李顺在临走之前给我留了话,让我今后有事多找你请教。”我说。
“这么说,你见到他了?”老黎说。
“是的,我送他船走的,此刻,现在,他应该在公海了。”我说。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担心我去举报你?”老黎说。
“当然不担心,要是在你手里载了,我也认了!”我说。
老黎嘿嘿笑起来:“哎,情大于法啊,我舍不得你啊,即使你犯了错,我还是想庇护你的。”
“我这顶多算是犯了个小错,你庇护不庇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犯了大事,你能庇护我,那才真是够朋友,不过,我也看出了,你这个商人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我说。
老黎又呵呵笑起来。
接着,老黎说:“唉。李顺这一出事,可是难为了秋桐这孩子。这孩子不知要为此遭受多大的打击和折磨。”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心情有些黯然。
“不过,你们年轻人,多遭受一些苦难是没有坏处的,不管这些苦难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有时候都是人生里躲不过的劫,注定的。”老黎说。
“所以,假如我遇到了大难,你会袖手旁观让我去接受炼狱般的所谓锻炼,是不是?”我说。
老黎看着我,微笑着,点点头:“不错,基本回答正确!”
“其实真到了那时候,你不是不想帮我,而是你帮不了我,所以你打着锻炼我的旗号让我去受苦!”我说。
老黎哈哈一笑:“也可以这么认为!随你怎么说了。”
“假如你儿子也像我一样遇到大难,你会出手吗?”我又说。
“你在我眼里,和我儿子没什么两样。我对周围我认为有潜力的年轻人,甚至包括秋桐,都是这个态度。先不谈我能不能帮得了,假如我在你们遇到大难的时候出手,那么,你们极有可能失去了一次锤炼自己的绝佳机会,丧失了人生里磨练自己的一次难得机遇。
受难的时候是很痛苦,但是当你从苦难里走出来,你会实实在在感觉到,这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人生的财富。当然,我说的大难不包括有生命危险。”
我沉思了一下:“你的话或许是有道理的。”
老黎微笑不语。
晚,我和海峰还有海珠一起吃饭,海峰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欧洲,刚回来。
听我说了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海峰有些吃惊:“我靠——老子出去一趟,竟然出了这些事。”
“不准说粗话,讲话要明!”海珠一瞪海峰。
海峰呵呵笑了:“好吧,我是明人,我要讲明,我不说粗话!”
海珠接着说:“回来没事多去陪陪云朵,别整天狐朋狗友到处喝酒玩!”
“好的,我知道。”海峰点点头:“哎——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反倒要然你来管了?岂有此理!”
“你们男人都是没有自觉性的,得让女人管着,不然,要女人干嘛?”海珠笑着说。
“要女人洗衣做饭生孩子!”海峰说。
“去你的!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海珠说。
海峰嘿嘿笑起来,接着对我说:“好啊,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你现在可算是解脱了。自由了,我看你可以金盆洗手岸了。”
“什么可以?是必须!”海珠说:“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他现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再混黑社会了,当然也没有机会再混了。这次是万幸,没有把他牵扯进去怒,不然,或许你这次回来见不到他了,说不定他要么进了看守所,要么被通缉跟李顺跑了。”
我眼神黯淡下来,不说话。
海珠接着说:“好不容易脱身,以后坚决不许再和任何黑道的人接触打交道,混黑道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白老三李顺是活生生的例子,白老三死了,李顺我看也未必能长命。秋桐倒了八辈子霉了,摊这么一个主儿。”
海峰叹了口气:“唉——秋桐也是苦命的人,她现在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的。”
海珠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或许秋桐是命注定要摊这些事。谁让她非要选择李顺这样的人做未婚夫?天下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找谁不行?非要找个黑社会老大,她到底看了李顺什么?家庭背景显赫?有钱?还是李顺长得好?不可思议,这世界真怪,不可思议的事总是不断。”
海峰看了我一眼,我默然无语,他也无语了。
一会儿,海峰说:“冬儿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海珠说:“冬儿没了消息。”
海峰说:“这倒是很让人担心!”
海珠说:“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觉得她还会回来的,她走不远,她在星海还有套房子呢!”
“房子?在哪里?”海峰说。
“在我们对门,她买下来了,成了我们的邻居!”海珠说。
海峰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看看海珠:“冬儿把你们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
“是的。”海珠说:“有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