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把礼物给云朵父母,云朵父母又免不了客气一番。
“云朵和你们在一起,单位里有秋桐那么好的领导,生活里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我们放心了。”云朵父母说。
“叔叔,阿姨,云朵和我们在一起,您二老尽管放心好了。云朵是易克的义妹,也是我的亲妹妹,再说,还有我哥海峰在,她会过的很快乐开心的。”海珠笑呵呵地说。
云朵父母看着我们,宽慰地点点头。
我们进站,送他们了火车。
火车开动前,云朵爸爸拍着海峰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小伙子,你很好,我和我老伴都很喜欢你。”
只这一句,海峰受宠若惊般地兴奋起来,激动地只知道搓手点头,语无伦次地说:“谢谢叔叔阿姨。我一定不辜负叔叔和阿姨的期望,一定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定好好照顾好云朵。”
云朵和海珠忍不住地笑,我也皮笑肉不笑了几下。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驶出了站台,云朵冲着火车不停地挥手。
火车走远了,在金秋蔚蓝的天空下,驶向那遥远茫茫的北方大草原,那里,是云朵的故乡,是云朵生长的地方。
伫立在站台,云朵的身影有些单薄。
海峰走到云朵身后,轻轻将胳膊搭在云朵的肩膀,轻轻揽住了云朵的身体。
云朵将身体依靠在海峰的怀抱里,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
看到这一幕,海珠的身体也轻轻靠向了我,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送走云朵父母,云朵到公司去值班,海峰主动要求去陪值,两人先走了。
我和海珠去了公司,继续忙碌公司里的工作,假期已经过了大半,出游的人少了,回来的团队逐渐多了起来,到目前,出游的客人反映一直都是很好的,还没有接到过一起投诉。
海珠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毕竟,旅游做的是服务,拼的是服务,服务制旅游公司的生命。
午的时候,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小易,李老板今天来电话了,他让我转告你,他现在在北海道,一切都很好,让你不要担心,不要牵挂。”
我听了很别扭:“什么不要牵挂?”
老秦说:“李老板原话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听了也有些别扭,不过,李老板让我原话转告你,我只好如此了。”
“李老板还说什么了?”我说。
“别的倒也没说,这几句!”老秦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里琢磨不透李顺的用意,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通过老秦转告我,什么鸟意思?是提醒我什么呢还是不信任我?亦或是……
我猜不透李顺的鬼心眼,他一直是那么多疑,口是心非,嘴说对你无信任,行动却又处处试探,步步设防,戒备异常。
我不想猜李顺的心思了,对老秦说:“最近宁州的情况怎么样?”
“宁州警方老大的爪牙在到处找我,我已经全面转入地下了。”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手下的那帮兄弟们,也都在宁州隐蔽地很好。”
“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说:“那帮人可都是侦查能力很强的。”
“我的反侦查能力也未必弱啊。”老秦笑着:“你放心,我已经提早给我和手下的兄弟们都漂白身份了。”
“漂白身份?什么意思?”我说。
“是给他们全部重新在外地弄了新的身份证明,重新落户,等于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且,这些身份证和户口还都是真的,不是伪造的。”老秦说。
“啊——这个也能行啊,你是怎么弄的?”我说。
“这都是按照老板以前的吩咐搞的,最近刚刚全部办妥。”老秦说:“办这样的事,无非是金钱开道,这年头,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我联系了一些贫困地区,用钱猛砸,村干部、乡镇干部、户籍管理员,微机录入员。一路绿灯,当然,不是在一个地方办的,分了十好几个地方才把兄弟们的都办妥。唉,还是有些慢了,要是早办出来,说不定二子和小五也不会……”
说到这里,老秦叹了口气。
“你给李老板也办了漂白身份?”
“李老板不让给他办,说自己是堂堂老大,无需漂白身份。”老秦说:“不过,我还是悄悄给他办了一个,万一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这身份证可都是真的,住宿、飞机、出境所有的机子都能过。”
“哦。”
“小易,要不要我给你也办一个?”老秦说。
“我?”我愣了下,说:“我不用,我不需要。”
“还是办一个好,万一需要呢?”老秦说。
“不办,我绝对不要!”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另一个人,心里很不适应。同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滑越深了,不知不觉,不由自主,我从李顺的保镖已经成长为李顺在大陆的代理人,成为李顺集团的二把手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阵惊惧。
看看附近正在忙碌工作的海珠,她对我的这一切一无所知,还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从事正当行业的有志好青年,岂不知我已经堕落为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成为黑老大的帮凶。
我心里又是一阵巨大的恐慌。
冷静下来,又想想李顺,走了这么多天,和我从没有任何联系,是通过老秦传达过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不要牵挂的消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是不是怕和我联系暴露了自己的日本的行踪呢?还是到了日本,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烟雾腾腾的日子?
李顺玩女人吃喝玩乐我都不担心,我最担心是他重新回到那种环境里,又开始经不住诱惑,开始吸丨毒丨。
如果是这样,那他这段时间的戒毒白费了,他的精神和肉体彻底毁灭,无可救药了!
想到李顺,又想起秋桐和小雪,想起老李和老李夫人。
我尝试着打了下秋桐的电话,果然还是无法接通,她的手机进水坏了还没修好。
我的心里七八下,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第二天,也是10月6日。
今天是个无重要的日子,是秋桐的生日。
其实,也不能说秋桐是这一天出生的,这一天是她被边民救起送到孤儿院的日子,算是她重新获得生命的日子吧。
想到这一天是秋桐的生日,我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激动。我一时还想不起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向秋桐祝福生日。
今天我在公司里值班,而秋桐参加集团值班,在集团丨党丨委办公室值班。
我们在这个日子里一起值班!她在层,我在下层。
海珠今天一大早坐飞机出差了,到哈尔滨去参加一个东北地区旅游行业的联谊会。这种活动,对于出入茅庐的海珠来说,十分重要,是她结交同行业客户、扩大本公司知名度的好机会,特别星海本身是一个有名的滨海旅游城市,公司的地接业务亟需大力发展扩大,急需要外地的同行提供大量的旅游团队。
海珠来回要3天时间。
送走海珠,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放羊的感觉,自由了。
早8点,刚进办公室,我迫不及待摸起内线电话,拨打集团丨党丨委办公室的号码,我知道,秋桐在那里值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