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闻到室内浓浓的烟酒味,看看床头柜,一瓶干红已经见底,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
无疑,这都是秋桐的杰作,她来后并没有睡觉,而是自己抽烟喝酒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心里明白,她是心情压抑郁闷惊恐而又无法排遣,于是自己喝闷酒抽闷烟。
如此看来,刚才的惊恐大叫,并非有人进来,而是秋桐做噩梦了。
而此刻的秋桐,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似乎并没有从噩梦里醒来,似乎仍然处于酒精的麻丨醉丨和噩梦的恐惧。
看着秋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疼怜,过去弯腰看着秋桐:“秋桐,怎么了?做噩梦了。”
“啊——”秋桐突然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两眼看着我,身体只往后缩,不停地颤抖,她似乎没有认出我。
“秋桐,是我,易克。”我说着伸出手。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是谁?”秋桐的声音急促起来,带着恐惧:“你不要过来。”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喉咙一梗:“若梦,我是客客。”
“客客,你是客客?我的客客?”秋桐的眼神依旧迷惘,却亮了很多,喃喃地说着,突然,眼泪流了下来:“客客,你终于来到我跟前了,我的客客,我难道这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吧。”
秋桐看着我,眼神却有些发散和茫然,脸挂着两行泪。
我坐到床边,伸手拉住秋桐的手,一手轻轻擦拭她脸的泪水,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然后躺下,给她盖好毛巾被。
秋桐躺下后,闭着眼睛,似乎明白自己在梦里,不愿意睁开眼睛让梦境结束,紧紧拉住我的手,低语:“客客,不要离开若梦,陪着我,靠近我,给我一个支撑,给我一个世界。”
秋桐的嘴里喷出很大的酒气,我知道她此刻还在酒精的迷醉,正慢慢从噩梦里走出。
我一手任秋桐的手紧紧握住,一手轻轻抚摸着秋桐的脸颊,凝视着秋桐微微皱起的眉头,凝视着秋桐白洁纯净的皮肤,凝视着秋桐青春炫丽的容颜。
此刻,没有冲动,没有欲念,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痛。
“你刚才做噩梦了是吗?若梦。”我俯身贴近秋桐的耳朵低语。
我的鼻孔清晰地闻到了秋桐身体的芬芳。
我的声音很轻,恍然来自天外。
“嗯。”秋桐迷梦喃喃自语:“好可怕的噩梦。很多骷髅和僵尸在我身边,还有大鬼小鬼将我抓进地狱里。”
我明白了,昨晚和秋桐说的自杀和吸丨毒丨之事吓着了秋桐,这是她做恶梦的主要原因。
“不要怕,若梦,我在你身边,客客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继续在秋桐耳边低语,秋桐的头发触到了我的鼻孔,有些发痒。
“客客,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真的啊,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我有多爱你……”秋桐低语着,仍旧闭着眼睛,却又是滚滚热泪而下。
我紧紧抿住嘴唇,伸手擦拭秋桐的脸颊,秋桐突然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客客,我好冷,好冷。”
秋桐的手确实很冷,甚至可以说是冰冷。
我犹豫了下,直接了床,揭开毛巾被,伸手摸到床头开关,将灯关死,然后一把将秋桐搂进怀里。
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秋桐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反应,我感到秋桐的身体很僵硬冰冷。
我此刻的大脑出地纯净,出地平静,出地没有丝毫杂念。
我只是紧紧搂住秋桐的身体,带着无的心疼和亲近,带着恍惚的幻觉和梦境,我只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秋桐,用自己的怀抱去呵护秋桐,用自己的臂膀去给她安全和安慰。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神,这是我梦幻的一刻,这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情景。
此刻,竟然真的实现了。
但是,我此刻真的毫无任何杂念和邪念以及欲念,我此刻只想好好温暖秋桐,温暖她的身体,温暖她的心灵。
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柳下惠。
一个男人,想做流氓容易,想做个正人君子却很难,因为男人的本性是流氓,容易表现的真实,而正人君子很多都是伪装的,所谓传说的装逼是如此,想从内到外做个真实的正人君子,的确很难。
而此刻,我竟然真的做到了。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他妈原来还能做一回正人君子,做一回传说的柳下惠。
或许有人会说我装逼,说哪有这种情况下不做那事的,我只能说这是人的心术不同,或许换了那人他会做,或许换了别的环境和时间我也会做,但是,在此刻的境地下,我真的没做。
这事要是说给别人听,我估计相信的会很少。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一会儿,秋桐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变得温暖起来。
她似乎是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恬静很安稳,呼吸很均匀。
此时,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愁苦和酸楚,我的心在汩汩流着苦涩的泪水。
我轻轻松开秋桐的身体,摸索着用毛巾被将秋桐的身体裹好,然后坐了起来,在黑暗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良久,我站起来,走出秋桐的房间,下楼,回到我的房间,想躺下睡觉,却又担心秋桐会再度做噩梦,再度受到惊吓。
我穿好衣服,又楼,走到秋桐的卧室。
先看了看卧室的门,没有被我刚才那一脚踹坏,似乎秋桐睡觉的时候本来没有关死。
我打开床边写字台的台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秋桐床边。
秋桐此刻睡得很熟。
我坐在椅子,注视着秋桐美丽的睡姿,注视着秋桐朦朦胧胧的圣洁的面容。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秋桐的床边,这样看着秋桐。
不知过了过久,我迷迷糊糊坐在椅子瞌睡了过去。
“咦——”突然,我朦胧间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
我睁开眼,看到秋桐醒了,正躺在床睁大眼睛怪地看着我。
我一个哆嗦,晃了晃脑袋,看着秋桐,揉揉眼睛:“你睡醒了。”
“易克,你——你怎么在这里?”秋桐坐起来,靠着床头,拉着毛巾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惊疑地看着我。
“我怎么在这里?你问我?”我说。
“是的,你不好好睡觉,怎么坐在我这里干嘛?”秋桐说。
“你半夜惊叫,把我惊醒了。我睡不着,干脆坐在这里守着你。”我说。
“哦,我半夜惊叫?”秋桐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敲了敲太阳穴,想了想:“昨晚我是做梦了,噩梦,梦见很多骷髅和僵尸,还梦见自己到了地狱里,梦见那些大鬼小鬼,太可怕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还梦见了什么?”
“还……”秋桐带着回忆和思索的神情看着我,忽然脸红了:“还……似乎还梦见了我的空气里的朋友,似乎还梦到了你。”
“我?梦见我干什么?”我说。
“梦见你……”秋桐的脸色突然更红了,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又抬起头,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想着什么,喃喃地说:“我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呢。昨晚我到底有没有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