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重重地点头，这样的教诲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老头子我没什么钱，会写点字，希望你们以后碰到难题的时候打开看看，记住……”

“太爷爷，我们都是一家人，永远记住您的话。”涵涵说道。

“好，很好，去吧，都去玩吧，你们也难得在一起。你们都是兄弟，一定要互相帮助！”老爷子挥了挥手，红光满面，看起来他真的很高兴。

孩子们都走开了，每个人的脚步都有些沉重。年纪小的孩子或许无法表述出现在的感受，但是他们都发觉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老爷子看向张鹏飞几人，摊开双手深呼吸，说：“我感觉好轻松啊，似乎又年轻了十岁！”

“爷爷，这说明您的身体好了！”张鹏飞哽咽着说道。

老爷子微微一笑，说：“是啊，我的身体好了！我留给孩子们的也这么多了！”

“老爷子，您放心吧，他们都长大了。”刘抗越说道，虽然他不是刘家的子孙，但是有陈家这层关系，刘老仍然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呵呵，我真开心……”老爷子脸露出了孩子一样的微笑，看向武兄弟说：“你们俩太冲动了，以后遇事多和鹏飞他们商量，他们如果否定的……你们不要做，这一点要求能办到吗？”

武兄弟点点头，说：“爷爷，您放心，我们可以做到！”

“嗯，那我放心了！”老爷子看向张鹏飞，说道：“你的那个计划……很好，小雅都告诉我了，这个年好啊，我要看到你们的胜利！”

“等我们的消息吧！”张鹏飞笑道。

房门一响，刘远山、刘远海以及陈新刚三人走了进来。这三位一进门，张鹏飞他们躲开了，留给他们同老爷子说话的空间。张鹏飞和大家走出房门，来到了别墅外面，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重的心情得以缓解。

刘抗越皱起了眉头，看向张鹏飞说：“老爷子……有点不太正常啊！”

张鹏飞点点头，说：“他现在开心好。”

“哎……”众人不由得叹息一声，他们都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直站在湖边，看着孩子们放鞭炮。当京城空被烟花照亮的时候，刘老也披外套，被陈雅扶着走到了外面。他看着漫天烟火还有隆隆的炮竹声，目光里燃烧起红色的火焰，仿佛又看到了几十年前战场杀敌的岁月……

越野车离开梅湖山庄，很快驶进了山脚下的高速公路，车速突然提起来，两旁的松树好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向了后方。张鹏飞呆呆地盯着窗外，大脑突然间一晕，赶紧收回目光，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陈雅。

“不用着急，慢点开。”张鹏飞温和地说道。

“习惯了。”陈雅嘴虽这么说，但车速还是稍微放缓。

张鹏飞心情复杂地看向陈雅，伸手放在了她握着操纵杆的小手面，缓缓握紧。

“别动，开车呢……危险。”陈雅的身体微微一振，有些抗拒地说道。

张鹏飞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手紧紧一握，然后听话地松开了。他深深地靠在椅背，目视前方叹息一声。

“你放心吧，我没事。”陈雅淡淡地说道。

张鹏飞半眯着眼睛，抽出一支烟放在嘴，然后把车窗拉开了一条缝，郁闷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呢，难道真要亲自把老婆送战场？”

“一切都为了国家，这是我军人的职责，和你没什么关系。”陈雅瞄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飘乎。

张鹏飞长叹道：“可这个反攻计划的制订者是我啊！”

“因为你是西北省委书记，西北军区国防委员会的副主任，你必须这么做。”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都是从公事出发，可是心里头还是有些别扭……或者说舍不得。”张鹏飞看向陈雅那张美丽的侧脸，如此美人可惜是一位军人！

“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陈雅宛尔一笑，慢幽幽地说道：“谁让我们是夫妻呢！”

“是啊，我们是夫妻，此时……又是战友。”张鹏飞感觉心里空空的，他甚至有过后悔，自己为何要制订如此危险的计划？即使是打赢了，陈雅和自己也要背负国际社会沉重的舆论指责，而陈雅更有可能被外军评为“女魔头”。

陈雅没有接话，专心开车，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张鹏飞喃喃自语：“不管怎么说，这个年过得很开心。”

刘家人两天前缓缓地离开了梅湖庄园，刘老是昨天最后离开的，由刘娇陪着。这几天刘老的表现很让大家放心，医生说他的身体状态前段时间要好，连他自己也说这个年过得很好，感觉精神头过去强多了。前阵子，刘老外出只能靠轮椅活动，可是这几天他不但能自己外出看风景，每天饭后都要拄着拐杖出去散步，甚至还看到了日出和日落，天公作美，这几天京城的天气非常好，春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张鹏飞闭眼睛想着爷爷这几天身体的表现，心情稍微好一些。以老爷子现在这样的状态，熬过了这个冬天，或许还能再坚持一年。虽然他的从政之路早脱离了爷爷的掌控，老爷子在这方面对他可以说不管不问，但是只要有爷爷在，他感觉心里头有颗秤砣似的，压得很实。

“滴滴……”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惊醒了张鹏飞。

张鹏飞拿出来一瞧，无奈地笑了：鹏飞，老大找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啊，我们很紧张。

“不用怕，她是想见见你们，没别的意思。”张鹏飞回了条短信。

陈雅注意到了张鹏飞的“小动作”，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吱声。

张鹏飞讪讪地笑，琢磨了一会儿，有意显得轻松地笑道：“是梦婷，她……她们有点紧张。”

陈雅的表情一怔，随后说道：“我们都认识……”

张鹏飞抓了抓头发，老脸一红，小声道：“小雅，下辈子……我会专心爱你一个人。”

车子一抖，陈雅的手和脚都颤了颤，她赶紧控制好车速和方向，惆怅地说道：“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吧，不要想得那么远，反正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张鹏飞眼睛一红，鼻子发酸，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陈雅今天晚要离开，飞往西北做战前的最后准备。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她先独自离开，张鹏飞要在一天之后秘密赶过去。陈雅的离开并没有特意保密，而是像平时工作那样，正常飞往西北工作。陈雅身为总参的将军，又是西北特别行动队的总负责人，她在京城和西北往返飞行再正常不过了。相反，如果她此次采取相对隐秘的方式出行，也未必能瞒得过隐藏在大陆的间谍，还不如以正常的方式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