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连自己人都抓了，最亲密的助手都被他骂了，别人怎么还好意思求情？事情发展成这一步，郝楠楠也终于明白了张鹏飞的意思。他确实在保护自己，这段时间她相对其它人而言轻松了很多，没感觉到什么压力。要不是张鹏飞点明批评她，那可骑虎难下了。

胡常峰去了京城，一些政治较敏锐的干部都感觉到了异样。张鹏飞搞这么大的动静，批评声不断，有人说他为了出风头，有人说他不安稳，伴随着这些批评，大家都觉得这是胡省长的一次机会。

头对双林省的雷电计划没有表态，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但是坊间的议论、传说皆是，有说张书记要高升了，此次行动只是他为了急于捞政绩的一种手段。还有人说张鹏飞想在明年的人大会有所进步，胡常峰也许会接任省委书记一职，他进京是一个证明。

胡常峰在京城见了一些江南派的老领导，也找了父亲当年的老关系，那些叔叔伯伯有的还没有退休，在军队和政坛也能发出一些声音。胡常峰的这种作法更验证了大多数人的猜测，连一直很安静的乔炎彬也跑到京城与他见面。

胡常峰接到乔炎彬的电话时心里有些苦涩，他明白乔炎彬的意思，看来他误解了自己的目的。胡常峰知道，自从次打过那个电话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要不是这次胡常峰进京的动作较高调，也不会吸引乔炎彬的关注。想到这些，胡常峰心里有些郁闷，对这个人也越发的看轻了。相于张书记，他确实不是一位合格的领导，他的智慧和远见差张书记太多了。

胡常峰甚至想到，如果他将来登顶，那是华夏的不幸。

乔炎彬请胡常峰在全聚德吃饭，早早到了，足以看出他的诚意。胡常峰来时，他还到包厢的门口迎接。

“常峰，气色不错啊！”乔炎彬暗有所指地说道。

“你也不差！”胡常峰明白他的意思，官场人，评论一个人的气色好坏，往往是在说在仕途的表现。

“来来……我们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了！”乔炎彬拉着胡常峰坐下，“最近你们的动静可是不小啊！”

胡常峰淡淡回应道：“这些都是张书记的意思，他是总策划人，我们只是跟着做事的。”

“哦？”乔炎彬的眼睛眨了眨，微笑道：“这么说你是支持这个计划的？”

“我为什么要反对呢？”胡常峰盯着乔炎彬的眼睛说：“跟在张书记身后，能学到很多东西。

“哈哈，是啊，这是一个不消停的人啊！”乔炎彬讽刺道，他再一次误解了胡常峰的意思，还以为他在说反话。

胡常峰摇摇头，两人的关系不但远了，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了。胡常峰以前没觉得，可是当他认可了张鹏飞之后，不知道为何感觉同乔炎彬坐在一起很别扭。两人走的已经不是同一条路了，再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这像一对恋人，彼此没有感情之后，便形同陌路。

菜陆续来了，到全聚德自然重点吃烤鸭。乔炎彬一边吃一边说：“我也好长时间没吃正宗的烤鸭了，一个人也没那个兴趣！”

胡常峰心生怜悯，说：“像我们这种人啊，哪还谈得兴趣！”

“是啊！”乔炎彬点点头：“老曾的事……感谢你啊！”

“不用谢我，这是张书记的意思。”胡常峰并不领情。

“你开什么玩笑啊，呵呵……我知道这是你说了话的。”乔炎彬还以为他在谦虚。

胡常峰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张书记主动提出要给老曾加些担子。”刚开始他还无法理解，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是一招妙棋了。

“什么？”乔炎彬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没有开玩笑？”

“你觉得像吗？”

“这……”乔炎彬感觉大脑晕糊糊的，张鹏飞的行为已经颠覆了他眼的手腕，这到底是何意？

“哎！”胡常峰叹息一声。

“为什么？”胡常峰反问道，随后解释说：“他的心思你永远也不会懂。”

乔炎彬的脸皮抽动了几下，冷笑道：“你懂吗？”

“他对我解释了，不想让双林省铁板一块，你会不会觉得这很可笑？”

“呵呵……哈哈……”乔炎彬确实感觉很可笑，但是他更知道胡常峰没有说慌，这应该是张鹏飞的意思。他胸口有一些闷，好像窝着一口血似的。

“他的眼界我们高了一层。”胡常峰说道。

“哦，你现在对他……挺看好啊？”乔炎彬嘴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他真有这样的魅力？一年多以前，胡常峰提到张鹏飞时可是满脸的不屑，可现在却是满嘴崇拜。

“不是看好，我正在向他学习。”

“有什么好学的！”乔炎彬有些怒了，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能学的东西多了！敢问谁敢和自己找麻烦？”胡常峰冷笑道：“在他眼，我们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谁？”

“他自己！”胡常峰拍了拍胸口。

“你……”乔炎彬说不出话了，良久之后举起酒杯，说：“常峰，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你不觉得自己也变了吗？现在的你还是十年前的你吗？炎彬，你在走一条不归路！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把全部精神放在工作，而不是……”

“把全部精神放在工作？”乔炎彬摇摇头：“那你这次到京城是做什么？你跑了多少关系？见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这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真是笑话！”

“我这些都是为了工作，你信吗？”

乔炎彬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信。

胡常峰给两人的杯子又满酒，举杯道：“为我们的友情干杯，也许我们的思想有了分歧，但我永远都把你当成朋友，否则……不会和你说这些！”

乔炎彬的眼角有些湿润了，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响亮的声音。

“炎彬，我希望你能够做出一些改变。”

乔炎彬没有说话，而是吟出了一首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京城，某部部长家书房，胡常峰与对方客套完之后，谈及了正事。

“王部长，您看这次双林省闹出这么多大案，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外调一些年轻干部，我知道您和刘副总关系好，希望您能说句话……”

“这个……常峰啊，我又不是管组织人事的，对不对？再说这件事应该是张鹏飞管的嘛，你们还是商量好吧，我不能随意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