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鹏飞谈到郝楠楠还有很大的升空间时，马华不说话了，他不禁在想如果辽河升格成功，郝楠楠升为副省级之后，她今后还会升到什么样的位子呢？

汽车驶了长安街，马要到达天安门广场了，马华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慢点开，在这转一圈再走。”

司机不明理，但还是同前面的领头车说了一声，这样在夜色下，三辆奥迪围绕着天安门广场慢慢地行驶着。车内的光线很暗，偶尔会被迎面而来的车灯照亮。张鹏飞注意到马华肃穆地一直盯着广场看，脸的表情很沉重，也很憧憬。张鹏飞不由得也看了过去。看着那宽敞的广场，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今天受到马华的感染，心升腾起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马华像一尊雕像似的凝视着黑暗静止不动的广场，突然说道：“省长啊，多来这里瞧瞧，你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张鹏飞诧异看向马华没有应声，他感觉这一刻的马华仿佛变了一个人。马华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当年组织找我谈话，任命我为一省的书记时，离开领导的办公室我来到了这里。之前我不止一次到过这里，可是那天当我站在广场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背着沉重的负担，我感觉身后有千万人在看着我，那是我省的百姓。站在这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省委书记的责任。”

马华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我当时想，今后要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本省的千万百姓？身为他们的领导人、一把手，我感觉到内心一阵紧缩和恐惧。当然，这里也代表着一种权利，我国历史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无论是政客还是商人，站在这里都会有一种飞九天的超脱感……”

“马书记，我明白了。”张鹏飞以一种敬佩的目光看向马华，这一刻他感觉才真正的理解马华。

“其实……我们大家都想做点事情。”马华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是啊，我们只是想做点事情……”张鹏飞信服地点点头，为两人之间的矛盾做出了解释。

“张省长，给你一条建议，当你成为一把手的时候，不妨来到这里，你会有气吞天地的沉重感，也会感觉到胸腔的膨胀，那是权利欲望与对百姓责任的重合。”

“好吧，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接受您的建议。”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谈话沉重起来。

马华看着身后的天安门广场，笑道：“未来还是你们的！”

张鹏飞没应声，现在他如果表现得过于自信，会让马华心里不舒服的。

两人赶到南海时已经是夜里九点钟了，警卫已经接到了面有关部门的通知，对马华、张鹏飞两人所乘坐的三辆奥迪车放行通过，两位秘书以及驻京办的同志借着领导的光，也跟着进入了亿万人敬仰的地方。车队直接行驶到勤政殿，这里已经停着十几辆高级轿车了，看车牌号，应该是军委、总参以及各大总部领导的专车，其有陈新刚的坐驾。马华看到这阵势，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里不安地看向张鹏飞。

还没等马华同张鹏飞做出什么反应，，一位身穿西装的年男子已经来到了他们车前，他是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马华同张鹏飞互看了一眼，从车内走下来，在那位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三辆奥迪驶到一旁停下。

“马书记、张省长这边请。”男子把两人引领进一侧高大宽敞的平房里，至于秘书和孙艳蓉等人，自然有专门的房间休息。

男子为两人沏茶，温和地解释道：“不久前发生了点紧急情况，首长正在同几位在家的常委以及军委的领导开会，请两位稍等片刻。”

马华点点头，只是看了张鹏飞一眼。两人都有着深厚的政治经验，谁也没有多问。

男子又细心地将报纸拿过来，说：“两位领导远道而来，可以先体息一下。”

张鹏飞对他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去忙吧。”

男子对两人点点头离开了。室内没有其它人了，马华笑道：“别人都说见县长难，我们这两个地方大员不也是来坐冷板凳吗？”

张鹏飞笑了笑，皱眉道：“军委的领导在开会，那应该是边境的问题？”

“很有可能。”马华感觉张鹏飞的分析很对。

张鹏飞看了眼手表，说：“过去岳父到南海开会，一般都要在凌晨以后才能回家，我看……咱们还是先打个盹吧！”

“是啊，有军委的领导在，那会议短不了。”马华深深地靠在沙发里，将腿伸直，闭了眼睛。虽然身体不错，但年纪还是大了，风尘仆仆而来，自然有些累了。

张鹏飞也有些累，歪着头眯了眼睛。

正像猜测的那样，当那位男子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半了。两人虽然看似在睡觉，但其实都很警觉，听到有人进来，都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并且努力让自己精神起来。

马华站起身问道：“好了？”

男子不好意思地说：“马书记，首长还在开会，看样子短时间内完不了，旁边休息室有床，要不您二位先过去躺一下？”

“不用不用，首长和常委等领导都还在工作，我们等一等怕什么嘛！”马华看向张鹏飞，“省长，你说呢？”

张鹏飞点头道：“是啊，首长们整天这么忙，我们偶尔等一个晚，不要紧的。”

工作人员也深知两人不会去休息室休息，因此也没有深劝，他过来劝说，只是要体现出对一方大员的尊重。有些事首长忙着照顾不过来，身为首长的身边人要替首长想到。马华同张鹏飞虽然是下级，但也是一方诸候，礼数不能待慢。男子先转身出去了，没多久又拿回来两个靠枕，抱歉地说：“那这样将一下吧。”

马华接过来塞在掖下，邪着靠在沙发，笑道：“舒服是舒服，可是有点不雅观啊，呵呵……”

男子也跟着笑了，说：“大领导都不拘小节。”

“这位同志会说话！”马华点头道。

张鹏飞也接过靠枕，同马华相同的姿势，只不过与他相反的方向，这样一来两人是对着的了。年男子望着两人笑笑，又消失在房间内。年男子一离开，马华的姿势变了样，其实在这里坐了四个多小时，他身的骨头早受不了了。张鹏飞看到马华那难受的样子，笑道：“马书记，咱们经常体会一下这种生活，也算是体味一下民间疾苦吧。”

“哎呀，这腰啊……真酸喽！”马华拿过来一张报纸，却没有心情看下去，这么歪在沙发渐渐睡着了。

张鹏飞其实也有点累了，他并没有马睡，而是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靠在沙发闭了眼睛。

这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响声，两人在潜意识里渐渐苏醒过来。可是他们的眼睛很难睁开，四肢更像被装在盒子里似的不听使唤。张鹏飞必竟年轻，还是他先睁开了眼睛，他揉了一下，看到那个男子又出现了，男子神色严肃地凑到他身边说：“首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