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一响,专家组的医生们很快冲了进来,他们对着老爷子的身体仔细检查了一遍,回头对陈新刚摇摇头,低声道:“老爷子现在是清醒的,可……也剩下一口气了,他可能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你们说说话吧……”
陈新刚听到这话,身体晃了晃,扶着床头才站稳身体。看着医生们离开,他知道迹是不会出现了。
“爸……”陈新刚哭着俯在老人的耳边叫道。
“爷爷,爷爷……您……”陈雅反而不哭了,望着老人家的脸发呆。
陈吕正老将军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看四周,精神刚才好了不少。张鹏飞隐约明白,陈吕正老将军知道大限将至,一直在保存体力等待着最后的遗言,也许这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老儿……”陈吕正缓缓张口。
“爸……您……您说。”
“扶我……起来吧……”陈吕正说得很慢,声音也很轻,仿佛风一吹,会把他的话吹走。
陈新刚依言把陈老将军扶起来,用枕头靠住。陈吕正环视一周,目光闪烁,淡淡地说:“刘……老刘?”
“嗯?”陈新刚没听懂。
“他找爷爷……”张鹏飞明白陈老将军是想见刘老。
“快去叫……”现在的陈新刚也顾不得夜深了。
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刻跑了出去。陈老将军对张鹏飞点点头,伸起手指指了指陈雅,陈雅忙走前,陈吕正慈祥地笑了,他拉着陈雅的手放在张鹏飞的手心,轻声道:“你们……让我放心了……”
“爷爷……”张鹏飞夫妻二人唤道。
“鹏飞,你……要努力……”说到这里,陈吕正咳嗽起来。
这时候,听到刘老在走廊里喊道:“老陈啊,你别走,等我来……我来了……”
一屋子的人马让开,刘老在两位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几乎是跑进来的,他坐在陈吕正的面前,拉起他的手:“老陈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说吧……”
陈吕正似笑非笑地,脸部表情动了动,轻声道:“老家伙,答应我,你要好好活,再……再坚持十年……”
“老陈,我答应你!”刘老坚定地说道。
陈吕正又拉起陈新刚的手,指着刘老说:“他……交给你了,你要……扶……扶他……一把……”
刘老明白他的用意,说:“你放心吧,新刚以后是我儿子,他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我要亲眼看着他和远山走向成功……”
“嗯……”陈吕正见刘老听懂自己的用意,欣慰地点头,望着陈新刚说:“我死后,和头说清楚,葬礼一切从简,不要给头增添麻烦……”
“爸,您放心,我……按您的意思……”
“涵……涵涵……”
“快……快把孩子抱来……”张鹏飞回头喊道。
没多久,熟睡的涵涵被抱了过来,他还在梦乡之,并不明白眼前发生着什么。张鹏飞接下孩子,把他抱到陈老的眼前,然后放在他的膝头。
陈老的手落在涵涵的脸,他的表情意味深长,目光更是久远,仿佛有一种期待落在了涵涵的脸……
“爸!爸……”随着陈新刚的一声惊呼,陈吕正已经永远的闭了眼睛,而他面前的涵涵仍然睡得正香,他并不知道一位做出卓越贡献的将军撒手人寰。
按照相关规定,并且依照唐先生嘱托,陈新刚第一时间向汇报了陈吕正去世的消息。在向唐先生汇报时,办公厅主任一看是陈新刚的电话,接都没接直接把电话交给了唐先生。
陈新刚汇报完陈吕正要求死后一切从简,不给国家添麻烦的遗嘱以后,唐先生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除夕这天的清晨,央视早间新闻第一时间播出了陈吕正老将军去世的消息,这据陈老去世才几个小时而已。
“我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xx主义战士,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原xxxxxx委员会委员……人民解放军的优秀将领陈吕正同志,于xxx年2月9日3时45分在京城逝世,享年103岁。”
这个春节,由于陈老的离去,刘、陈两家失去了往年的欢声笑语。按照陈吕正老将军的要求,死后一切从简,不设灵堂,因此只在七天以后举行了遗体告别仪式。2月16日,陈吕正同志遗体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决策层的人前往八宝山送别。对陈吕正老将军的亲属们表示深切慰问。刚刚回国不久的一号首长到达现场,在他的带领下,百位党、政、军的高级干部们向陈吕正老将军的遗体告别。
陈吕正同志病重期间和逝世后,很多人前往医院看望或通过各种形式对陈吕正同志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16日午,公墓礼堂庄严肃穆,哀乐低回。正厅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送别陈吕正同志”,横幅下方是陈吕正同志的遗像。陈吕正同志的遗体安卧在鲜花翠柏丛,身覆盖着鲜红的党旗。看着晚间新闻的转播,张鹏飞紧紧捏着嬌妻陈雅的手,久久不语。值得一提的是,在治丧委员会的建议下,张鹏飞并没有出席追悼会。张鹏飞明白这是头出于多层考虑后得出的结论,他更明白这样对自己是有利的。假如他真的参加遗体告别,那么一定会出现在电视转播之,这对年纪轻轻的张鹏飞来讲并不是好事,或许将来他的生涯将增加更多的磨难。
连陈雅,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这也是为了照顾陈雅的将来。对于功臣将领、这些高级干部的后代,头一直是希望他们低调行事。而像刘远山、陈新刚不同了,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并有公职在身,他们出席追悼会是名正言顺。
“爷爷这么走了……”陈雅靠在张鹏飞的肩头,惆怅地说。
“他来了,爷爷走了,小雅,你说是不是?”张鹏飞指着睡在床的涵涵说道。
“嗯,爷爷很安心,是吧?”
“是的,他走得很安心,咱爸也让他放心了……”张鹏飞清晰地记得陈老将军在闭眼睛之前交待给爷爷的话。想来爷爷一定会扶持陈新刚走向军队的最高层。
见到电视的一号首长一脸沉痛地与陈新刚握手,陈雅拉着张鹏飞的说问:“鹏飞,你没出席是不是不开心?”
张鹏飞摆摆手:“傻丫头,这种事还是不出席的好啊……”
“咦……”床发出一声怪叫,小涵涵翻了下身体,两只粉嘟嘟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张牙舞爪的,小家伙在床扭了两下,小眼睛转了转寻找着爸爸妈妈。涵涵从小显示出与别家小孩儿很多不同的性格。一般四个月大的孩子,睡醒后肯定又哭又闹,而小家伙却没有这毛病。
涵涵发现了爸爸妈妈,身体努力向这边移动,两只小脚也脱离了被子。涵涵咯咯地笑起来,嘴发出怪声,粉红的小脸十分可爱。刚睡醒的他显得很精神,不像有些大人和孩子刚醒来时一脸的慵懒之态。
“儿子,你醒啦,来……爸爸抱………嘘嘘……”张鹏飞从热被窝里把涵涵抱出来,身体温热。
一旁的陈雅已经拿来了涵涵的专用小马桶,另一只手却捏着鼻子。这段时间张鹏飞算是尽到了当爸爸的责任。有一次涵涵在床又拉又尿,最后还是他收拾的。而陈雅还像个孩子,最讨厌孩子拉尿,每次都把头扭得老远。
在陈雅把小马桶放在地板以后,张鹏飞抱着孩子蹲下身体引导着他小便:“嘘……”
涵涵今天有些顽皮,左右摇晃着脑袋是不尿。
“儿子,快尿,听话……”张鹏飞的手在下面拨弄着他小小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