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没肺的闹,正玩着,接到温姐的电话,她叹气音儿还没落,我就提了提气,:“温姐!您放心,这厂子目前最大问题就是全员消极怠工,以贾厂长为首,最最起码的工作热情都看不着!至于业务问题,仅仅只是其次,这样,您给我三个月!我试试!”
“小金?!”
温姐在话筒那端满是惊讶,“你真的没对这厂子彻底失望?不认为它…”
“事在人为!”
我加重语气,虽然对这厂子无语,但厂里的五个人五种情况也着实扎了我心!
“温姐,我知道,您为了这厂子操了很多心,您让我进厂,也是希望改变现状,我不敢说,百分百能让这厂子改头换面,但我会尽力!”
乔布斯说过,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我既然去了福利厂,不改变它,混吃等死?!
白穿哪!
咱能辜负温姐么!
闹呢?
哥们这小暴脾气的…
“小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温姐在话筒那边吸起了鼻子,:“唉!我是找对人了啊!老贾他们,要是离开了这福利厂,真就没出路了!他们太依靠民政了,每个人,还都有缺陷,做完思想工作,能好个三五天,回头,还是那样,我能力有限啊,盼的,也就是这厂子能有效益,最起码,能维持下去…小金啊,姐这个厂,真就靠你救活了!”
我应着,不敢太大包大揽拍胸口保证,只说尽力!
咱也不是神仙啊!
心里,真的全是感慨!
温姐这基层干部做的,绝对算为名请命了!
费劲巴力的申款,维持,卖人情给人拉业务,可是福利厂…
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一想到贾厂长那破罐破摔的态度都上火!
难为温姐了!
聊得正热闹,画风却忽的一变!
“喂!叔叔!”
臭小子抢过电话,“我以后放学早了去你那写作业啊!你得辅导我!叔叔!你听到没…妈!你走开!我和叔叔说话!”
“温远!”
我立马来劲,怒喝,“你让谁走开呢!好好和你妈说话!我怎么教你的!”
“嗯,我知道了。”
温远态度瞬软,:“妈,你让我聊一会儿,我就说两句话,马上就去写作业…”
诶!
哥们心里暗笑!
妈的!
容易吗!
操的是卖粉儿的心啊!
合上话筒,我站在斗柜旁拧着眉想了一阵,有些失神,话说的简单,实施呢?
“妹子?”
黄兰香小声的叫我,挪步到我身边,“你和温姐说要改变这厂子,那…咋改变啊,多难啊。”
“哈~”
我没心没肺的笑了声,挑着眉头看她,“请问黄兰香女士,要把大象装冰箱…统共分几步?”
“啥?”
黄兰香蒙圈,“大象?我都没见过啊。”
对着我化开的笑脸—
黄兰香跺脚,“妹子!你又闹!”
“厂子很小的。”
温姐仍是轻声叹气,“这五个人啊,全是街道的重点照顾对象,多多少少啊,都有些问题,如果现在这厂子黄了,那他们,在别的地方就很难找到工作了,老大难啊…”
我心里虽不时溜号,耳朵还是很认真的在听,温姐说的委婉,大意我是缕出来了,就和她先前在电话里说过的一样,员工的情况都比较特殊,至于有多特殊…
用温姐的话讲,去了就知道了!
“小金啊,其实让你们来啊,还是委屈你们了,这厂子…”
“温姐!”
我打断她的话,:“我人都来了,就不说这个了,工作么,我和小兰会好好干的,还要感谢你呢,不管这厂子什么样,我们都会干…”
“对!”
黄兰香听到就连连点头,“我们肯定好好干!啥活都行!”
“那就好!”
温姐倍感欣慰的拍了拍我和小兰的手,“…就是这了。”
正说话呢…
厂子到了!
娘诶!
见惯了城郊那些动辄几千人的大厂,白墙高耸华丽丽的厂房,再看眼前的东西…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个厂子!~
锈迹斑斑摇摇欲坠的铁门,门框边挂着个沾满鸟屎的牌子—
‘北宁市新远街道福利纸箱包装厂。’
大门开着!
甭说门卫了!
连个警卫室也没有啊!
探头朝着里面看了看,篮球场的大的小院子,垃圾到处都是,雪都没有人扫!
撑死!
算是有条被人硬踩出来的路,这条路就是通往院子最里的二层小楼,楼体灰突突的,冬天枯竭的爬墙虎如同老妪面部皱纹似得布满楼身…
呼呼~
风声掠过,死气沉沉哪!
妈的!
没进去我都感觉到枯叶簌簌~
飘零撒!
吞了吞口水,我差点反问温姐…
您确定这不是啥非法加工窝点?
也太犄角旮旯残破不堪了!
我要是有公司都不敢和这种加工厂合作!
分分钟卷钱就能跑的架势啊!
“小金啊,那二层楼就是厂房!”
温姐扯着我手进院,嘴上继续介绍着,“一楼是设备加工区,二楼啊,主要放置包装辅料以及厂长和职工的休息室,民政出钱都给装修过,就是问题太多,没订单!我们给买的设备到现在还是八成新,小金啊,我是真愁啊。”
我嗯嗯的应着,顾不上回话安抚,四处打量,院儿本身就小,也忒脏了!
咱就不提院角成堆的烂菜叶以及冻硬后不忍直视的泔水桶!
哪个正规的工厂能容忍厂匾上都是鸟屎?
得亏是冬天!
夏天不得臭死?
心都突突啊…
“老贾啊!”
大门口到灰楼也就十几米的距离,温姐说着话就拉开了门,“我带新员工来报道了!”
室内倒是不错,还算干净整洁,水泥地面,墙裙刷着蓝色油漆,入门是个小厅,正对着,是个写着‘工作间’牌子的房门,看样子,那就是生产车间了!
右手边是楼梯,随着温姐这一声下去,陆续从楼上下来了几个人,把头的是个戴着四方墨镜军帽的中年男子!
没错!
墨镜!
他后面跟着名穿着蓝色工装的瘦弱男,瘦的堪称羸弱,一杆风就能吹到似得!
要命的是!
瘦弱男手里还在织着毛衣,大红的毛线啊,咯吱窝夹着毛线球,毛衣针一边织着一边下楼,手法熟练的呦~
这什么情况!
我蒙圈的看,目光一跳,瘦弱男后面跟着个平头胖子,笑模滋儿的,哈喇子还在嘴角,瞅着吧,就不太机灵…
最后面!
终于看到位女同志,笑的亲切正常,年纪和金多瑜相当,长得一般,一根大麻花辫子,微胖,胸很大,涨的衣服胸扣都要崩开了!
“温处长您可算是到了!”
走在最前的墨镜中年男子下来就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就等您了啊”
咳!
哥们懵了!
抓我手…
什么路子?
“老贾!”
温姐有些无奈拍拍他手腕,“你认错人啦,眼睛又严重了?”
“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