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来。”路峰如实说道，“丫头，就像《调酒师》那部影片里所说，放置酒的木板，因为有了调酒师，bar上就有了tender，温柔油然而生。没有人的温柔，就不能称之为bar。所以，酒吧是一个让心灵放松的地方。”

喧闹的音乐渐渐散去，继而是钢琴曲，温柔的琴声从演奏者的指尖缓缓流淌下来，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一般的舒服。

伴着悠扬婉转的琴声，纤纤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自己在咖啡厅弹琴的日子里。一袭白色的长裙，纤纤玉指下跳跃出串串和谐的音符。有琴相伴的日子里，是在为心灵沐浴。

记得有一次，由于路上塞车，下课后的纤纤匆忙赶到香格里拉的咖啡厅，还差几步就到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位穿着很时尚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纤纤连声道歉。

“走路不带眼睛吗？”女人高傲地瞥了纤纤一眼。

“这不是滨海台的当家主播周曼妙吗？”纤纤心里一阵惊喜，可是时间不允许她有丝毫的拖延，也顾不得对方的态度，抢先一步进了正门，迅速冲向化妆间。

“这种档次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冒失鬼。”女子在纤纤后面嘲笑道。

进了化妆间，简单地上了妆，略微整理了头发，换了件礼服，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稳当地坐在了钢琴架前。很多曲子，已不下数百遍的练习过，纤纤信手拈来，而眼睛却在向台下搜索着刚才撞到的女人。

女人的位置斜对着钢琴，一个人点了杯咖啡，安静地坐在那里；大约一刻钟的工夫，来了一位先生，在她的对面坐下，似乎也叫了杯咖啡。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那位先生转过脸来对服务员做了个手势。

天哪！想到这里，纤纤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了，难怪一见到路峰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坐在周曼妙对面的那个男人正是路峰。路峰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曲帕赫尔贝尔的卡农。

“难道路峰与那个周曼妙也有过曾经？”纤纤不敢再试着往前回忆下去了，“如果是这样，他们如今还会保持联络吗？那自己又算什么？”想到这里，纤纤的胃开始抽搐了，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

“音乐是生活整体中的一部分，是一种充满意义的语言，没有一种说话的语言能比它更具有意义……”想到这里，纤纤贴着路峰的耳边低声对他说，“峰，我想为你弹首曲子。”冷不防被路峰狠狠地吻住了嘴唇，纤纤努力甩开，头也不回地走向吧台，心中充满着委屈，无名的。

路峰看见这个小姑娘走向吧台，和服务员说了些话，服务员请出经理，不知纤纤和经理说了些什么，总之，她同意了。也许因为同是女人。

纤纤在昏暗的灯光下走向琴架，坐下，只简单地对着麦克说了句：“一曲《卡农》，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便开始了这个只属于她的领域。

路峰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纤纤。一曲结束，台下的客人，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为这个小姑娘鼓掌。可是路峰听得懂，里面弹出了纤纤淡淡的忧伤。

“丫头，你会弹钢琴？”路峰揽过纤纤的腰肢低语。

“父亲说，这也是一门手艺，至少长大了不愁没饭吃。”纤纤淡淡地说道，可是路峰隐约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年轻的帕赫贝尔，忍受着妻子和孩子死于鼠疫的痛苦，写出了这组不朽的音乐，来纪念逝去的人。而你呢，为什么喜欢？”纤纤安静地问，转而又说，“我想，我们很早就认识。”

“哪里？”路峰感到很意外，似乎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

“三年前，香格里拉的咖啡厅，你点了一曲《卡农》。”纤纤毫不避讳。

“这首曲子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带着一丝意大利式的忧伤，甜蜜而宁静。你是迄今唯一能说出它来的女人。难道你就是那个弹琴的小姑娘？”路峰感到既意外又惊喜，“当时我就是觉得，这丫头的琴弹得还真不错，有点儿意思。”

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没想到三年前的一支曲子，使这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产生了微妙的联系；而三年后的一次意外，又成就了这两个人日后剪不断的姻缘。

“周曼妙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你们有故事吗？”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漫不经心，总之，纤纤这样问了。

“丫头，你想听吗？”昏暗的灯光打在纤纤白皙的皮肤上，愈发衬托出她的美丽。

“我愿意听故事。”虽然是甜酒，可它到底也含酒精，不胜酒量的纤纤的眼神已经开始游离了。

“开人大会的时候，一位资深的记者给我做专访，当时她跟着这位记者见习，我们都住在同一家酒店。自从那次专访后，她理所应当地接近我。再之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后来，我逐渐发现，她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我帮助她坐上了滨海市第一女主播的位置。”

“后来呢？”

“坐稳了滨海第一女主播的位置后，她利用每次专访的机会，对省里的领导、企业家主动投怀送抱。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自然有人会知道。更何况，圈子里有很多是我的朋友。”

“可是你爱过她，是吗？”

路峰没有正面回答纤纤的问题：“在香格里拉咖啡厅那次，是我们很长时间不联系后，她又来找我说是要一些对她所谓的青春的补偿。”

“我在听。”纤纤懒懒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只有交易，是满足彼此需求的一种交易。她再怎么过份，毕竟跟过我，所以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给她开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她现在在哪儿？”

“在省台，如她所愿。她是这样一个女人，绞尽心机耍小聪明，她所有的心机都外化了，她以为男人洞察不了，那是她错了。”路峰抚摸着纤纤的长发。

“你在乎吗？”路峰问她。

“我说不在乎，你信吗？”纤纤伏在路峰的肩膀上，“甚至有些妒忌你们的曾经。”

“小丫头。”路峰吻了吻满脸绯红的纤纤，“现在，此时此刻，我只爱你一个人。但是以后，慢慢地当爱情不再有激情的时候，也许点点滴滴的小事，都会成为不可调和的分歧，于是才有了包容与体谅，这就是永恒的爱。”

“我住的地方她也睡过吗？”

“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这是真的。”

淡淡的娇嗔写在纤纤的脸上，微微的笑意浮进了她的眸子里：“我们回家吧，我要你来好好地爱我。”显然，纤纤已经醉了，醉于酒还是醉于心，已经不重要了，抑或已经合为一体。

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纤纤摸了摸昏沉沉的脑袋：“糟糕，上班迟到了。”

“丫头，躺下。”旁边的路峰一把按住正欲起床的纤纤，“今天是周末。”

“哎呀。”纤纤躺在软软的大床枕头上，“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

“昨天你醉了，我背你上来的，还记得吗？”路峰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帮我脱衣服，我努力想睁眼，可怎么也睁不开。”纤纤使劲回忆着。

“你醉的样子很妩媚。”路峰趴在纤纤的身上，使劲地吻着她。

纤纤迎合着，渐渐不能自已：“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两个人疯狂地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又滚到地板上，滚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气喘吁吁。房间的每一处都充斥着两个人爱情的味道。爱情，有时候真是令人疯狂而愉悦的东西。

“伊丽莎白，你为什么哭呢？难道我们不幸福吗？”

“难道这不是一幅纯真的画吗？”

“我爱你，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又是一夜，好孤独的梦啊！梦中的尼采，梦中的伊丽莎白，还有那个比她小很多的情人。

59与同事的合作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的特别突然，没有过渡、没有征兆，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尤其是在这样的清晨，这种萧瑟却能让大家感受得真真切切。秋的气、秋的味、秋的孤独、秋的悲凉霎时间涌入心头、涌上眼帘。那个叶子也恋着的夏悄悄地溜走了，秋来了，叶子终究是恋不住夏的，一片片地舞着，摇摇下坠，片片碾作泥。这柔美的叶子啊，连凋零都以一种最最美的姿态，萦绕脑中，挥不尽、抹不去。

似乎大伙儿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今年的早产儿，可是一阵阵的凉风，姑娘们不情愿地换下短衣短裙，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长衫。这婀娜的身姿终于要被素雅的长衫罩住，柔美不再，婀娜远去。可是美人仍是美人，只不过，隐隐约约、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