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华说：“就按以前商定的办吧，我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刘大兵说：“那我们就先这样定吧。工厂就叫大文康灯饰厂，也就是我的名字和郑总的名字里面各取一个字，然后加一个‘康’字，希望咱们的工厂健康发展。至于人事安排，我就挂个名做董事长，文华当总经理，负责全面工作，同时也要重点抓好业务拓展，清风当副总经理，负责人事和后勤财务管理。你们看怎么样？”

我说：“怎么安排你们商定就好了，告诉我要做什么事，我尽力做好就行。以后有不懂的地方，还要郑总多指点。”

郑文华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徐总太客气了，我读书不多，是个大老粗，徐总书读得多，又是那么厉害的军官，以后要多指点我才行。”

刘大兵笑着说：“你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以后咱们弟兄精诚团结，一起把这个厂搞起来。”说着端起酒杯，站起来提议道：“来，一起干了这杯。”

晚饭气氛非常好。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把工厂筹备的一些细节工作也进行了具体安排。

吃完饭，三个人都对晚饭的谈话非常满意。走出大门的时候，刘大兵提议说：“难得今天这么高兴，又是给徐总接风，我们一起去唱歌吧？”

郑文华附和说：“好啊，这几天累得够呛，正好去放松一下。”

我当然不好说什么。于是大家一齐上车，向一家娱乐城驶去。

车子在一家叫“金叶夜总会”的大楼前停下来，五个霓虹灯做成的大字鲜艳夺目，配以精美的图案装饰和闪烁的灯光效果，使大楼无形中透出一股热闹的气氛。楼前停满了车。看到我们过来，两个保安很殷勤地跑过来指挥倒车。

上到五楼，刚一出电梯，十个高个子美女穿着华丽的纱裙，在进门处站成两排，一齐鞠躬，大声说道：“先生晚上好，欢迎您的光临。”

我笑着对刘大兵说：“这派场够大的，我在部队都没有受到这种礼遇呢。”

刘大兵说：“这算什么？还有派场更大的呢。你以前一直在又封闭又正统的环境里生活，哪里有机会感受这种状况？以后有大把机会来体验了。”

我笑着说：“跟你比，我倒真是个乡巴佬了，这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郑文华在旁边笑着说：“这种应酬以后会经常有，你加把劲，把失去的青春补回来。”

刘大兵笑着说：“是啊，别人叫小姐一次一个，你一次两个。”

郑文华在旁边哈哈大笑，我摆摆手说：“别，别，我还有心理障碍呢。”

说笑着，早有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对讲机，口里一边叫着：“刘哥、郑哥”，一边殷勤地迎了过来，并把我们带进了唱歌的包房。

日期:2010-05-0608:23

（七）

进入包房坐下，中年女人紧紧挨着刘大兵坐下来，很亲热地说：“刘哥，好久没来了哟。”

刘大兵指着我说：“这位是徐老板，是今天的重点照顾对象，你要帮我安排好。”

中年女人立即转过来，紧挨着我坐下，很热情地说：“徐老板，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吧？大家都叫我梅姐，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哟。”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来，只见名片上姓名的位置只印着梅姐两个大字，下面就是电话，职务是经理。

我说：“不好意思，我的名片在车上。”其实我根本还没有名片，毕竟在来东莞之前，我连刘大兵真正要干什么都还不知道。

梅姐说道：“没关系，等下留个电话就行了。”又转头对刘大兵说：“刘哥，今天喝什么酒？”

刘大兵转头问我，我说：“随便，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大家虚情假意地客气了一会儿，酒水和果盘都慢慢上齐了。

郑文华对梅姐说：“去，帮我们徐老板找个靓女来。”

梅姐说：“好嘞。”站到门口，对门外说：“都进来吧。”

说话间，一队穿着同样服装的女孩子鱼贯而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门外早就有一批女孩子在候着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真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回头问刘大兵说：“这是干嘛？”

刘大兵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满不在乎地对我说：“呵呵，几个男人唱歌多枯燥，你找个小妹陪你唱歌喝酒吧。”

我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

梅姐就势坐到我旁边，靠着我的肩膀说：“哟，徐老板是妻管严吧？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来这里就是为了开心，要不，我帮你推荐一个吧？”边说边用手指着一个姑娘说：“这个就不错，你看皮肤又白，又会唱歌，又会喝酒。”

我仍然极不适应，被梅姐说得脸都红了起来，很尴尬地呆在那里犹豫。

郑文华在旁边起哄说：“徐总，你就别客气了，你不挑好，我们都没法动手了。”

我只好说：“那就随便吧。”话音刚落，梅姐就指着刚才推荐的姑娘说：“小丽，过来吧，今天一定要把老板陪得开心。”

那个小丽的姑娘就款款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梅姐手一挥，剩下的姑娘都走了出去。我以为刘大兵和郑文华都不找小妹陪唱，心里更是不好意思，正准备询问，只听得梅姐对他们说：“还是叫她们过来吧？”

郑文华说：“那还用说？她们上班了吧？”

梅姐马上对着对讲机叫了一通。过了一会儿，两个美女推门而入，很热情地和刘大兵他们打情骂俏，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家伙经常来这儿，早就有固定的人陪了。

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这帮长翅膀的人在一起，想不黑都不可能了。

吵闹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唱歌了。

我的歌是唱得不错的，在军校的时候，我在合唱团受过专业的训练，虽然没练出过什么名堂来，但和没经过训练的人相比，多少也显出点优势了。而且，毕业后，我虽然没到地方歌厅唱过歌，但部队也有卡拉OK厅，偶尔也会唱一唱，只不过，会唱的全是革命歌曲和过时的老歌。

小姐们一来，刘大兵和郑文华就凑在一起喝酒玩骰子，立马进入到一种亢奋的状态，我虽然喝酒还不错，但还没有体验过这种喝酒方式，所以就反复拒绝了他们要求一起玩的提议，在旁边唱歌。

刘大兵和郑文华已经完全进入了玩乐的状态，和旁边的小姐们搂搂抱抱，一边伸手比划，一边大声地说一些数字，只要有人说“开”，立马就打开骰盅，接着就是欢呼和喝酒。看他们玩得那么投入，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的小丽突然说道：“老板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我说：“我不会玩这个。”

小丽很奇怪地看着我，仿佛不相信似的，不过她还是没有问什么，只是端起酒杯说：“来，我敬老板一杯。”

唱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累了，我靠在沙发上，开始和小丽聊天。

我说：“你的歌唱得真不错，是不是经常唱啊？”

小丽说：“哪里，老板唱得才好呢？一听就是专门练过的。”

这个马屁拍得比较舒服。我很虚伪地笑着说：“也不是啦，好久没唱了。你们是不是什么客人都陪？”

虽然我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但“三陪”还是听说过的。

听我这样问，小丽马上说道：“我来的时间不长，我只坐台，不出台的。”

“出台？”我不懂“出台”是什么意思，自然地大声问了出来。

刘大兵听到了我的话，对着我说：“怎么？你想叫这位小妹出台？”

我说：“什么呀？啥叫出台我都不知道呢。”

大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刘大兵解释说：“出台就是找小姐出去陪睡。”这一下弄得我面红耳赤。

悲哀啊，三十几岁的人了，连“出台”都还没混明白。

我只好自找台阶，端起酒杯说：“我哪里能跟你们这帮堕落的家伙比呀，整天灯红酒绿的，来，干一杯。”

喝完酒坐下来，小丽在旁边笑着看我，说：“你跟他们真不一样。”

我说：“有啥不一样的，都是男人，他们有的我都有。”

小丽的脸红了，说道：“我哪里是跟你说这个呀？你故意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