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换什么？”老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六十岁男子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学生，根本不敢看老人的双眼。

“知道上一次较量，你为什么会败给资历不如你的陈家小子吗？”老人双目微微眯起，“胜负之道，根在于势，携大势者，必大胜，一时得失，不足以论成败。”

“你的关系牵扯太多，上面不会让你坐他的位置，与其这样，让与陈家又何妨？陈家会帮我们牵制住那位，都是他的人，我倒想看看，他是更偏向于他的智囊，还是他的猛将？”

“可是……”

“竖子不可教也。”老人缓缓闭上了双眼，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替我转告陈家老鬼，说我自觉时日不多，想跟老兄弟喝杯寡酒。”

六十多岁男子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冲老人弯腰一躬后，便缓缓退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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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暖暖洒在庭院

庭院中间摆着一张简易的折叠桌，桌上摆着一叠花生米，两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对面而坐，就着香喷喷的花生米，喝着散装二锅头，俨然普通的农村小老头。

庭院幽深，枝头有飞鸟在啼鸣。

整整一个多小时了，两人都没有开口，除了偶尔响起的酒杯碰撞声和咀嚼花生米的声音。

“淳于老弟真要出手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再不抓住这次机会，就真的要一辈子败给那个瘸子了。”

“六十多年了，淳于老弟怎么还看不开呢？”

“我从西北打到华东，虽然也吃过不少败仗，但最终的赢家都是我，那次一败，就败了一辈子，换做你，你能甘心吗？”

老陈向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用仅剩的两个大板牙慢慢咀嚼。

一颗花生米，足足划掉老陈三分多钟。

老陈有有滋有味的喝了口散装二锅头，才认真问道，“淳于老弟打算怎么做？”

“推你们家老六上位。”淳于也喝了口二锅头，砸了砸嘴，说道，“我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入土之前，我就想出了这口鸟气，老陈，你也快了吧？”

“我比你大一轮。”老陈砸了砸干瘪的老嘴，说道，“也快了。”

“要是你我都走了，这个位置就永远是他的了。”淳于看着老陈，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甘心，你呢？你为那位出谋划策了一辈子，论功劳，论资历，那个位置都该你来坐，你没坐上，就不想让你家老六替你去坐坐吗？”

“事关者大，容我好好想想。”

淳于没有再提此事，夕阳西下，老陈的红旗缓缓驶出了疗养院。

淳于的眼神蓦地变得锐利起来。

为人父母，没人不希望子女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陈家拒绝不了那个位置的诱惑。

陈家老爷子早在十年前就已退居幕后，但老爷子却始终都是陈家的定海神针。

因为老爷子的赫赫战功，陈家在华国军界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陈家有七子。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都已相继故去，老四中风瘫痪多年，老七也已因为百病缠身退到了幕后。

如今，老六是唯一还在军界活动的陈家第二代，也是陈家职位最高的一个，第三代中年龄最大的几个，倒是比老六小不了多少，但在职位也远远不及老六。

老爷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入土已是迟早的事情。

老爷子故去，老六是便是陈家的主心骨。

陈家，老宅。

二三四代齐聚一堂。

一眼望去，除了一身中/山装的老爷子外，便是一色的笔挺军装。

“淳于那老鬼要做最后一搏了。”陈老爷子逐一扫视过满屋的十多名儿孙后代，缓缓说道，“他想把老六推到西北那个位置上去。”

“爷爷，这是大好事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率先开口道，“如果六叔真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没人敢动陈家了。”

“父亲，陈家恐怕不得不入局吧？”老六沉思了一下，说道。

“淳于那老怪是豁出去了，要不顾一切拉那躁货下马，真若如此，老爷子手下的五大派系必有一乱，陈家如果还想继续保持中立的话，你就必须得退下来，让出你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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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沉默。

大家都很清楚，老爷子终有故去的那一天，也都明白，老六将会是陈家的顶梁柱。

如果老爷子走了，老六又退了，陈家的子孙后代虽然依旧会在军中占据着很多实权职位，但前路必定会变得艰难很多。

陈家还是军界常青树，但树有大小之分。

现在的陈家是参天大树，一旦发生上面所说的情况，陈家这棵参天大树就会变成一棵中等乔木。

“那个位置倒也很符合陈家一贯保持中立的立场，但淳于那老鬼未必能胜，关键是，老爷子至今没有发话，态度还不明朗，大家都说说吧，是退，还是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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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片静寂，所有人都感到了山雨欲来的压抑。

退，陈家只会萎缩，不会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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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则就只能赌成败。

成，在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内，陈家将会大有作为。

败，陈家至少要牺牲五个以上的关键位置，才能缓过气来。

赌注很大，容不得陈家不谨慎。

良久，陈家老六才叹了口气，说道，“父亲，等等吧，等老爷子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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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盘旋着落在了精诚医院大院内。

早就严阵以待的燕京龙组成员迅速将三架直升机团团包围起来，与随行的疆省龙组成员一起护送着“昏迷”不醒的张明远和依靠双拐行走的龙王。

宋老爷子和宋青藤早就等在奢华的VIP特护病房内，看到龙王一行，都赶紧迎了上去。

“老叶，这小子没事吧？”宋老爷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明远，关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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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可以醒了。”

“是。”

张明远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就看到宋青藤那双充满关切之意的双眸。

“你们都出去吧。”

“是。”

四名疆省龙组成员放下担架，大步走出了病房。

特护病房内，四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宋，这小子是你孙女婿？”

“当然是我孙女婿。”

“那么，你也要入局了？”

“我能不入局吗？”宋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宋家还得靠这小子扶持呢。”

“你和陈家那老鬼一起混过西北战场，可能说服那老鬼。”

“够呛。”宋老爷子十分笃定的说道，“陈家没得选，他们家那些小崽子不会同意老六退出，陈炳武也快了，撑不住多久了。”

“那如果我能让陈炳武多活二十年呢？”张明远终于开口了。

“多活二十年？”龙王看着张明远，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的血液有一定的洗髓丹功效。”张明远认真说道，“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