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诶、唔…好吧…那、那就勉强当做这也是特殊情况好啦。小零无奈却满足地笑了笑，果真放弃了挣扎，乖乖躺在了他的怀中，旋即将头枕在他的胸前，耳畔他的心跳声稳健有力。

男子最后望她一眼，终于抬起头来望向前方。

额前雪白的碎发下，那双幽深的冰眸，淌着一抹仿佛永远不曾褪去的笑意。

“这才乖。”

430：封印

—

鲛人海。

回到鲛人殿的时候，元老婆婆仍旧等在大殿上，见众神平安归来，这才松了口气。神之焱走上前去，肃然却也欣慰地道：“虽然没有追到入侵者，可他应该也不会再来了，长生石暂且是安全的。”

听闻此言，元老婆婆再次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担忧地问道：

“你们呢，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们都好得很。”神之焱摇了摇头，回过头去望向众神，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神界总不能放着不管。”众神本能一般又望向那个雪白的男子，只见他点了点头，神之焱这才又望向元老婆婆。

“婆婆，鲛人殿还是拜托你保护了，我们就先回神界去了。”

元老婆婆单膝跪地，恭敬应道：

“是。”

就这样，众神又离开了鲛人海。

岸边，众神站成一排，并肩眺望着那片大海。

人界的夜黑得并不纯粹，夜空繁星点点，一轮孤月在天边散发着皎洁的光芒，将夜下那片大海照耀得银光闪闪，风轻轻一吹，仿佛碎了漫天的星光。夜深人静时分，浪花迭起又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虽心有余悸，但众神站在岸边，望着眼前那波澜壮阔的景色，不约而同都笑意阑珊。

只是，随着神之焱忧心忡忡的一句话，气氛还是凝重了下来。

“人界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只是不知道神界怎么样了…巫齐还会不会出现在神界？”

他低声呢喃着，像在自言自语，最后却是疑问。

“会的，大家都要小心。”

站在最边缘，那个淡漠不惊的男子口吻坚定地道。以他对巫齐的了解，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恨所有的神，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虽然走了，可不知什么时候，随时又会出现在神界。

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你怎么知道？”

神之焱望向他，有些错愕地问道。

巫索回过头来望向众神的面孔，一贯的淡漠不惊，“我是他的徒弟，自然最了解他。”见众神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总之各位小心些就是了。”说完重新转过身去面朝大海，目光映着海面之上的波光，此刻竟显得有些悲怆。

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他执意插手，他的师傅究竟会不会连他一并伤害。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

片刻的沉默，小零忽然满脸疑惑地呢喃了一句，众神皆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她深呼吸一口，这才问道：

“巫齐不是巫人么，为什么能随意进出神界呢？”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众神全部愣在了原地，小零的问题似是提醒了他们，是啊，巫齐能随意进出神界，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神界。他们只知道提防他，却都忘了追究这是为何。神界的封印非常强，外界之人是绝对无法轻易进入的。

除非，是像魅怜一样拥有很强的驯鸟能力。

从北方出口进入，驾驭那些守候在出口的寂墨鸟。

巫齐虽然强大，却从未听说过他会驯鸟。

“巫索能进入神界，是因为有一半神的血统，可巫齐应该是纯巫人才对。”见众神愣住不说话，小零又补充了一句，众神仍旧没有说话，她顿了一顿，继续道：“而以前巫齐能进入，八成是因为夜。夜是上任夜神，可以随意进出神界，巫齐八成是跟着她进入的，可如今夜已经殒命…”

小零没再说下去，似是提及夜的殒命一时悲从中来，说不下去了。

又似乎，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她一一望向众神的面孔，似在等待着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事出复杂，众神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神界的封印失效了？”

这时，巫索猜测似的问道，然而这个猜测很快被雪否认，“不，若真的失效了，你在神界应该可以完全施展作为占卜师的力量的。”巫索的力量在神界之所以无法完全施展，就是因为封印过强。若封印真的失效，他的力量也应该得以施展才对。

一怔，巫索恍然地点了点头。

不错，如今他的力量仍被克制着，就证明封印并未失效。

“神界的封印，是谁设置的？”

片刻的沉默，小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神色罕见地肃然。她因为成神不久，成神后又一直跟着众神去各地寻莲，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

可如今，她竟想问个明白。

这次回答她的是神之焱，“自从父王陷入长眠，这些事情都是由臻后代为管理的。”可以说，神王陷入长眠后，臻后就暂且成了神界的统治者。

“臻后…”

小零一怔，呢喃着这个对于她来说过于陌生的名字。不过，她对臻后的印象是残存了一些的。她印象中臻后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仿佛戴着一层隐忍平凡的面纱，面纱下是谁也没有见过的神秘面孔。

这就是她对臻后的感觉。

“小零，怎么了？”

神之焱见她陷入沉思，神色还那般肃然，不免有些担忧。

小零这才回过神，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回忆臻后的样子。”

神之焱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很晚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片刻的沉默，雪淡淡地提醒道。这些事情现在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回神界再说。有些事情也许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真相大白，如今他们该做的，就是尽快回到守护界拯救神王。

众神回过神来，相继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行人回到了神界。

431：最初的起点—雪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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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城。

天亮之前，众神回到了茗城的酒楼。

因为几乎一夜无眠，众神累极了，一回到各自的寝室很快都入睡了。上午九点钟才都陆续起床，然后简单吃过早饭，便继续赶路了。

当天傍晚，他们抵达了升城。

副地的闷热程度越靠近守护界是越高的，茗城的天气是深秋，升副地的天气却是盛夏一般异常闷热。这一冷一热的天气，又因为前一晚休息不好，小零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还在升副地的时候，身体便开始发烫了。

到达升城，忽然回到深秋的天气中，她终于发起了高烧。

升城入口，热与冷的过渡地段，四匹骏马在夕阳余晖中投下健硕的剪影。

升城的黄昏十分绚烂，晕染着天边轻薄的云朵，地平线上望起来无垠而深远，不染纤尘。四匹骏马，最打头的是雪与小零的坐骑，而后面三匹，左边是神之焱的，中间是巫索的，右边是玉狄与潭女的。玉狄与潭女虽为奴仆，理应徒步跟在后面，可骑马会加快行路速度。

更何况如今潭女双目失明，行动诸多不便，有坐骑会方便得多。

而她与玉狄已确定关系，便与他共骑一匹马，就像雪与小零。

刚进入升城大门，小零便承受不住拂面而来的寒风，软软倒了下去。雪的怀中，她再也支撑不住，将全身重量都转移到了身后那个男子的身上。她的面色甚为苍白，虚汗已浸湿了额前碎发，那枚淡粉色的雪花印记，若隐若现美得不真。

“奴儿？”

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免担忧地唤了一声。

“零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