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见小零将红烛放下了，毒蛇们不再畏惧竟重新蔓延过来。见状，小零大惊，旋即又加大了力气。然而，眼见潭女就要爬出洞口，小零身旁忽然冒出一条毒蛇，直直朝她扑了过来！

“小心！”

潭女惊呼一声，本能般腾出一只手，直接攥住了那条蛇！

说时迟那时快，毒蛇见咬不到小零了，索性转过头来面朝潭女，竟“呲！”得一声喷出了一口毒液！

而那口毒液，不偏不倚，正射入了潭女的双眼中！

“啊！—”

一股剧痛自眼角弥漫开来，潭女凄厉地大叫一声，手一滑重新跌入了洞底。

“潭女！”

因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小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到手中的重量全部跌了下去。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赶忙重新举起那盏红烛，朝刚刚那条毒蛇挥去。毒蛇见了，立刻远离了她。

她这才朝洞口下张望，“潭女！你怎么样？！”

地洞中，潭女蜷缩在地上，禁不住痛得呻*，却竭力保持着镇定，“我，我没事…”她的声音颤抖又沙哑，很显然根本就不是没事，分明已痛到了极点。方才那毒液虽没有腐蚀性，却有极强的渗透力。

才几秒钟的工夫，她的眼睛就火辣辣的尖锐的痛，仿佛无数根针在扎。

小零自然知道她痛极，不免心急如焚。

她方才，还是为了救她才会被毒液射中了眼睛的…

她忍不住眼眶一红，深呼吸一口重新伸出手来，“还能不能用力，我再拉你上来。”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放下红烛，而是一直举在另一只手中。然而，潭女却用沙哑又无力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要管我了，我已中毒，活不了多久了，你赶紧逃走。”

小零感到内心深深一阵刺痛，恍然惊觉—

不论她曾经多么记恨潭女，此刻，她都想救她。

不顾一切代价地，想要救她。

她早已放下了那些仇恨，就像曾经那么容易地便原谅了那个似夜般的女子。并非她太善良，只能说，不论是她还是夜，亦是潭女，都是为命所伤的人，她们同样令人心酸。当体验到了这抹心酸，她便决定原谅了她们。

不管她们，曾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过。

“不可能，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安影是神医，他一定有办法救你，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等逃出去，我一定带你去找他。”回过神来，小零浅淡一笑，坚定又倔强地鼓舞道。

抛弃同伴这种事情，她宁死也不愿做。

地洞中，潭女听闻这样一段话，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流出了两行热泪。

只是因为眼睛受伤，那泪中混着粘稠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眼角。

心底种种情感蔓延开来，歉然、悔恨、感动，一时令她无所适从。那些复杂的情感中，还有庆幸。她刚刚救她，果然值得。然而种种情感，却只化作苦涩的一笑。她要如何撑下去，带着她这个累赘，她们又如何能逃出去。

“小零…”

她轻轻唤了她一声，随即又是两行热泪。

头顶很快传来她的声音，“我在呢。”口吻淡淡的，却是令人心生慰藉。

她终于忍不住，任由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对不起…”

她蜷紧起身子，用沙哑却真挚的嗓音，终于对那个女子道了一句歉。小零怔了怔，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她猛地睁大了眸子。闻声望去，门外一张银灰色的剪影随即映入了眼帘。

那一霎，本已绝望的心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零儿？！”

404：相继赶来

—

“零儿？！”

谁知，正绝望无措之时，一声熟悉的呼唤传了过来，她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

“月？！”

闻声望去，一张银灰色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帘，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因为太激动，猛地站起了身子，却因为跪的太久双腿发麻，一个踉跄直直朝后栽去。“啊！”得一声惊呼，她心知不妙，可谁知大脑正一片空白时，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零儿，没事吧？”

原来，是流玥手疾眼快，腾身一跃赶来抱住了她朝后栽去的身子。

小零惊魂未定，脸色犹自惨白，竭力若无其事地笑笑，却忽然笑意一僵。

“你刚刚…怎么…”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满脸狐疑。方才月还在古庙门口，可一转眼就进来了，分明是运用了法术，可整座古庙都布下了结界，法术应该是无效的才对。流玥心领神会，一边扶她站好，一边解释道：“这里的确是布下了结界，只是，已被我用月光斩破除了。”

说完，他低头环视了一番，看到满地的毒蛇，面色凝重下来。

“零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听结界已被打破，小零长长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他们作为守护神，要对付区区毒蛇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说来话长。”

只是，她望了一眼流玥，只四个字便算作交代，紧接着低下头去又望向地洞口，顿时心急如焚，“我没事，只是，请你救救潭女。”抬手朝洞口一指，旋即又回过头来望向流玥，神色满是期许。

“…”

流玥却顿时怔住，一副惊愕的模样。

“潭女？”

他显然没想到会在此时听到这个名字，错愕过后却很快淡然下来，只是目光有些凌厉。小零点点头，却是更加的企盼。她知道，因为潭女曾经害过她，流玥早对她心怀敌意。只是，潭女终究还是他们的同伴。

更何况，刚刚就是因为救她才会受伤的。

“月，拜托了…”

流玥尚在踌躇，小零却轻轻攥住他的衣角，神色企盼地又道。

再次一怔，流玥目光一沉，望向自己的衣角处，一股暖流顿时在心底漫延开来，只是，竟令他觉得酸楚。她还是那样依赖他，信任他，与他如此默契。这样亲昵的动作，她毫不避讳。

可是，他已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月，你怎么了？”

见他低头不语，还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小零不免觉得不对劲，有些担忧地问道。他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温柔一笑，“听你的。”只淡淡三个字，衬着他温雅如月的笑容，瞬间温暖了她的心。

“我就知道…”

可此时此刻，她的笑，竟令他心碎。

为了掩饰，他赶忙转过身去，只道：

“要先清理掉这满地的毒蛇才是，零儿小心些。”

小零此刻正满心的欣慰与感激，并未察觉到他刻意的掩饰，一边点点头，一边道：“你也是。”说完，她纵身一跃，转眼站在了供奉的桌上，面挂浅浅的却会心的微笑，望着眼下他用月光斩，三两下便斩碎了满地的毒蛇。

那毒蛇果然是巫齐的玩物，一被斩碎，顿时便化为了黑色的邪气。

大概，那正是巫齐的力量。

地上转眼被清理干净，小零跳下桌来，与流玥对了下眼神，跪倒在洞口边，朝下大声呼唤道：“潭女！—”下面很快传来一阵虚弱的呻*声，算是回应了她。心知潭女还活着，小零重重松了口气，又道：“你还能站起来么，月来救我们了！”

然而潭女没有说话，只发出一阵又一阵微弱却揪心的呻*声。

小零心知她已无力起身，便回头望了一眼流玥。

“月，拜托了。”

流玥心领神会，二话不说纵身一跃跳下了地洞。

架起蜷缩在地上疼痛不已的潭女，他旋即又利落地跃了上来，稳稳落在地上小零的身旁。一看清潭女此刻的模样，小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只见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泪水混着粘稠的血液晕染在她的眼角，凄厉又触目惊心。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这就回去找安影。”

她竭力保持着镇定，一边鼓励道，一边从另一边搀扶着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