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因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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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巫齐，对不对？”

她真是太天真，才会信了这个邪派巫师的鬼话，她真是太天真，才会相信他不是巫齐。五界之中，除了巫齐，恐怕再没有人能折别人的寿命，以延长自己的寿命，再没有人能拥有毁灭神界的力量。

一阵夜风忽然从虚掩的门外涌了进来，火光随即一阵摇曳，昏暗不定。

待光芒恢复清晰后，神秘老人仍旧低着头，面孔隐藏在黑帽投下的阴影中，令人望不真切。片刻，他淡淡点了点头，旋即一阵诡笑从那片阴影中传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又毫无畏惧地承认了。

小零目光一凛，对他这不以为然的态度有些莫名的恼火。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说自己不是巫齐？”

他欺骗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被她识破后，竟又如此淡定又大方地承认了？

如果他有意隐瞒，又无意被识破，那么不应该慌张无措么？

此刻他的反应就好像是，他是故意被识破的。

“因为有趣。”谁知，巫齐想也没想竟这样回答，随即抬起头来，令自己可以看到小零。小零也紧紧凝视着他，摇曳的火光下，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神秘巫师的脸。沟壑纵横，过于沧桑的面孔上，却依旧残存着年轻的风貌。

如果她的观察没有错，年轻时的巫齐，是意气风发的。

只是，还不等她看更多眼，巫齐重新低下了头。

“因为有趣？”

小零重复了一句，在她凌厉的注视下，巫齐再次点了点头，诡笑了几声。

“人生过于无聊，不自己找点乐子怎么行。”

小零怔了怔，很明显错愕了一番。

没想到巫齐所做的这一切，仅仅是想找些乐子。

“那是因为你活得太久了。”

谁知她很快反应过来，犀利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巫齐再次诡笑了一阵，呵呵呵，这样的话，还有一个人也说过呢。只是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出口的竟是一句带有几分挑逗意味的话语，“新夜神生气的模样，也如此可人呢，哈哈哈。”这次不再是诡笑，而是放肆地大笑。

他方才说自己不是巫齐，欺骗她，仅仅是想寻些乐子。

如今看到她动怒的模样，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满足感，便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零再次怔了怔，却默不作声，只紧紧攥住了双拳。

片刻，她深呼吸一口，收敛起愠怒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幽与倔强，只浅浅一笑，“想不到纵横五界的神秘巫师，竟这样孩子气，这样幼稚呢。”

听闻此言，巫齐却并不羞恼，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你刚刚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

小零却并不理会，只是追问了一句。

她只想知道，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中，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除了我说我不是巫齐，其余全是真的。”巫齐不假思索地回答，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信不信由你。”除了那些说自己不是巫齐的话，他说的全是真的。一千年前，他的确是为魔王办了一件事，而酬劳是一个叫做佩怜的狱界女子，一生的寿命。

“为什么？”

小零信了，却忍不住追问。

为什么？

她实在是没想到，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在冰城，佩怜与众神讲述了自己的过去，他们以为巫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陷害神王。他们只是以为，是他与神王有着不为人知的恩怨，所以他要借狱王与魔王之手除掉神王。

可真相，竟是这样的。

原来是魔王用佩怜一生的寿命，找到巫齐换来了那张毁灭神界的符咒，原来巫齐只是在为魔王办事。

这样说来，佩怜真正的仇人应该是魔王，并非巫齐。

而巫齐呢，有可能跟神王丝毫的恩怨都没有。

真正与神王过不去的，是魔王，巫齐只是在帮助魔王罢了，因为他收下了酬劳。可是，小零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求巫齐办事，用别人的寿命作为酬劳也可以。巫齐的巫术再强大，应该也不能随便取别人的寿命。

否则，五界不早就大乱了。

除非，他是自己本人想要取佩怜的性命，而并不是听命于魔王。

说白了，魔王只是他行动的借口。

那么在这场阴谋中，被利用的，究竟是谁？

可话说回来，巫齐究竟为何要针对佩怜？还是，他真正要针对的，还是神王？真相看似大白了，可还是迷雾重重，越深究似乎越迷乱。

巫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因为有趣。”

这时，巫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仍旧是那短短的四个字。

然而这次，小零目光一沉，无比凌厉地凝视着他。因为有趣，只因如此么？一切，真的这么简单么？他酿造如此多的不幸，难道真的仅仅是要打发，因活得太久从而变得格外无聊的时光么？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活得这样久？

“巫齐，你深夜绑架我，骗我却又告诉我那些真相，真的只是因为有趣么？”

小零忍不住问道，直觉告诉她，真相不会如此简单。

“不然呢？”

可谁知，巫齐想也没想如此反问了一句，然而顿了顿，立马又补充道：“哦不对，还因为，我又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了。”

说到这，他再次诡笑了几声。

小零一怔，却很快反应过来，略一迟疑，终究还是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活这么久？难道只是如外界所说，想要永生？”可是，就像他自己所说的，生命一旦冗长，就会变得格外无聊，格外空虚。

这样的人生，再长，又有什么意义？

到了一定的年数，再强大的生命都将逝去，这是无法逃脱的轮回。

可是这个神秘的巫师，却一次次逃脱，一次次抗拒。

“难道你还想继续折寿？”

然而这次，巫齐拒绝回答她。

她却是何等的倔强，自然没有放弃，紧紧凝视着他，她不慌不忙毫无畏惧上前走了几步，旋即缓缓伸出了手去。

“你究竟是谁？”

402：古庙中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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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触到巫齐的黑帽时，巫齐忽然抬起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他仍旧低垂着头，面孔隐藏在阴影中，小零第一次感到不寒而栗。

他的手冰冷得竟不似活人的手…

“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巫齐制止了小零要探究他真面目的行为，如此警告道。

小零虽第一次感到了不寒而栗，目光却依旧倔强。就在这时，她感到手腕那股冰凉的触感消失了，巫齐松开了手。她一愣，终究还是缓缓抽回了手，并不是怕了巫齐，只是，巫齐的神秘令她惊觉—

她即便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也丝毫不能了解他。

比如，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总有一天，你们这群自命不凡的神会见到我的真面目，到了那时，便是决战的时刻。”片刻的死寂，那个神秘的巫师竟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身影随即变得模糊不堪。待小零反应过来，转眼已凭空消失，就像来时那样。

“等等！”

小零反应甚快又那般敏锐，在他消失的一瞬便准备好了要寻着他的气息追上去。他虽已隐藏了气息，可是刚消失不久还未走远，她尚能敏锐地捕捉到它们。只要她不容刻缓追上去，还是可以追到的。他好不容易现身，又留下那样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她怎能如此轻易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