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老人诡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这次，小零彻底愣住。
400：古庙的对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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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不定的火光下，老人的面孔神秘得诡异。
“一千年前，是我亲手将那张毁灭神界的符咒给了魔王天渐，而我的酬劳便是寿命。我无所不能，所以，我怕甚。”诡笑着，他说出了这样一段话，口吻尽是得意与狡黠。
小零彻底愣住，紧盯着老人神秘的笑容，许久没有作声。
思绪似是乱作了一团，她不得不拼上全力，这才勉强可以思考。
她听说，一千年前给魔王那张毁灭神界符咒的人，是巫齐。是巫齐酿造了这一切的不幸，他才是始作俑者。可如今，竟有一位更加神秘的老人，说他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的人。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符咒给魔王的人，不是巫齐么？”
终于，小零鼓足勇气，还是狐疑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人又诡笑了几声，口吻中尽是不屑。
“巫齐算甚。”
只短短四个字，听来却是那般的刺耳。
小零再次愣了愣，并不是老人的回答令她惊讶，而是他的自负与对巫齐的蔑视令她错愕不已。虽然没有见过巫齐，可是就在寝室门口，那将她击晕的一掌便令她明白，巫齐绝不简单。况且众神一直都说，巫齐是何等的邪恶与强大。
难道，眼前这个神秘老人比巫齐还要强大么？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小零陷入了疑虑，也不再望着老人，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摇曳不定的火光上。一双水眸显得愈发明亮，有股别样的倔强。
老人也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又不知过了多久，是小零率先打破了沉默。
“巫师，你折别人的寿命以延长自己的寿命，是因为想要活得久一些么？”
沉思了许久，小零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又抬起头来望向了那张神秘的面孔。虽然他的面容看不太真切，可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年纪非常大。他既不是神，能活如此之久，恐怕是和巫齐一样，通过折别人的寿命来延长自己的寿命，就为了一直活下去。
“我可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老人的笑容更加神秘了，语气仍旧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
小零却神色一凝，还是察觉到了话里隐含的杀气。
“你会喜欢我的。”
可谁知，她竟毫无畏惧，也神秘地笑了起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片刻的沉默，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巫师，你能否告诉我，千年前你为何会给魔王天渐那张毁灭神界的符咒？”她攥紧了双拳，眸光闪亮至极。
“这还用说，我只收寿命。”
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小零深呼吸了一口，将拳攥得更紧。
“我知道…我是说，他折了多少寿命给你？”
她想知道，多少酬劳才会令如此邪恶又强大的人动心，甘愿帮人毁灭整个神界。
然而这个问题，老人却没有回答。
他缓缓抬起头来，已经面对面坐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的话，似是才正眼瞧一眼小零。那双过于空洞又沧桑的眸子，就这样映出了小零的面孔。依稀可辨，眼角有诡异的光芒在微微打着颤。
“我凭甚回答你？”
紧紧凝视着小零，一句话幽幽出口。
“…”
小零很显然地愣了愣，无奈一笑，却转眼又淡然下来。
“这样好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折自己五十年的寿命给你，怎么样？”
有些问题，她真的很想弄明白。为了弄清这些真相，她不惜用自己的寿命作为交易。其实她刚刚，本想用一百年的寿命来换得一个回答，可是，她唯恐自己的寿命本来就不长，等一切都结束，与那个男子长相厮守的时日变得太短。
可她又怕说的太少，这个巫师根本不屑一顾，便决定是五十年。
片刻的沉默，老人似是在考虑这个交易划不划算。
小零有些紧张地望着他，不一会儿，他终于点了点头，诡笑依旧。
“好，那么下个问题，第一百年。”
说完，得意洋洋地望着小零。
小零一愣，显然没想到他如此狡猾贪心，竟将刚刚那个问题也算上了。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他折了多少寿命给你？”
“他折的不是自己的。”
“…那是谁的？”
答案显然出乎了小零的意料，可是紧接着老人的答案又一次令她愣了愣，“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她无奈亦凌厉地蹙了蹙眉，“你这算什么回答？！那个女人是谁？”其实，对话进行到这里，她的心中已有了些数。
现在，就等着这个巫师亲口证实她的猜想。
不知不觉老人已重新低下头去，面孔再次隐藏在阴影中，叫她望不真切。
可他的声音，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叫做佩怜的狱界女人。”
片刻的沉默，小零的目光缓缓沉下，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深邃至极，仿佛吸附了世间最纯粹的夜色。那夜色犹似氤氲的雾气，在她的眸底渐渐晕染成一片。
“折了多少？”
“一生。”
又是一阵无尽的沉默，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这一次，小零缓缓闭上了眸子，竟有种疲倦的意味。然而很快她又睁开了眼睛，目光中竟是逼人的杀气。她二话不说，忽然抬手朝那具佝偻又苍老的身躯劈了过去！可谁知，老人反应甚快，在她出手的一瞬间便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转眼间，已是站立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站立的姿态丝毫慌乱都没有，一贯的神秘。
小零也没有太惊讶，缓缓抽回顿在空中的手，站起了身。望向老人，她的神色非常淡漠，目光却犀利得仿佛能洞穿面前的人。方才在寝室门口，她算是见识过巫齐的身手。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对于已然变强的她来说，足够熟悉巫齐的身手了。
而刚刚这个老人的身手，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
方才那一掌，无非只是一个试探。
如今，猜想得到了证实。
“你就是巫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