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寂墨鸟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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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夜。

这支团队中大部分成员，得以相聚在飘雪的海边。

一年的物是人非，一年的世态炎凉，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再度重逢，他们默契依旧，只是众神从酒店来到这里，见到雪的那一霎，都瞠目结舌。除了小零与巫索这两个知情的人，每个人都愣着，许久说不出话。

终于，雪忍不住淡淡一笑，吐出一句：

“怎么，你们见到鬼了？”

眸底笑意渐深，些许狡黠，却一贯的狂傲与霸道。

此话一出，空气一瞬间的凝滞，立刻不再凝重。

他本来就是开玩笑的，一下子便活跃了气氛。谁知接下来，某句话幽幽传出，令空气再次凝滞了一下。

“有可能…”

是神之焱，怔怔地望着眼前如雪纯白的男子，他的神情颇像是见了鬼。

“我也觉得有可能…”

谁知接下来，流玥肩头的那只天堂鸟附和着也这样说道，随即朝雪飞了过去。他并未落脚，而是围绕着他打着圈，好似在仔细打量着，他究竟是人是鬼。哦不，是神是鬼。神之焱破天荒朝天堂鸟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点了点头。

这对死对头，还是头一次达成共识。

“呵呵…”

神之焱身旁，他的妹妹神之淼忍不住轻笑了几声，一贯的优雅，眸底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雪神归来了，她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在见到他们同伴之间默契依旧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边，雪唇角的笑意也尽数流露。

掠过众神的面孔，目光定在某张绝丽倾世的容颜上，他笑道：“我回来了。”在归来之际，雪神在见到自己的同伴与恋人后，是罕见的温柔。他明明是雪，本该凛冽冰寒，笑容却那般温暖。

小零眼眶一热，与他对视，仿佛满世的旖旎都凝聚在心头。

“你终于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雪望着小零，有刹那的怔神，却很快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将她拥进怀中。那一霎，他清楚地感到胸前一热，有灼心的温度再次传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抚着她的背。就这样，这对恋人不顾旁人在场，再次紧紧相拥。

与此同时，月神落寞了，玉神落寞了，公主落寞了，占卜师落寞了。

每个人却又都是欣喜比落寞多，雪神归来，比什么都好。

这时，神之焱与安影这对死对头齐声欢呼，打破了雪夜的宁静。

“雪，欢迎归来！—”此刻他们是少有的默契，紧接着众神都附和着他们，几声欢呼陆续响起，几乎响彻了天地。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大雪，他们的声音格外动听，令时光都蓦然凝滞。

这支团队，终于不再凄凉密布。

后来，众神都没再继续睡觉。

大家聚在酒店附近一家小酒吧，明明是高居云端的神，此刻却像是普通的人类，自不必说，大家都易了容。那天的夜格外安静，外面飘着大雪，室内满是安详与静谧，是神之焱率先打破了沉默。

“雪，你是怎么…回来的？”

他的问语有些犹豫，望了一眼对面雪和他身旁的小零，立马又垂下目光。

至于他口中的“回来”，自然是指复活归来。

雪静静地望着他，片刻，浅浅一笑，刚要开口回答，竟是安影的声音率先传来。他坐在流玥的身旁，是普通的人类少年的姿态，不知为何，神色有些局促不安，“我知道，我知道是为什么。”

众神顿时都愣住了，包括雪在内。

“是那只被零姐姐救过的寂墨鸟…”

安影将目光扫过众神惊愕的面孔，神色有着莫名的忧伤。众神却更加震惊了，只听他继续道：“是它救了雪…其实那天，我隐瞒了一些寂墨鸟说过的话，我隐瞒了…没有为你们翻译。”

又是一轮震惊，小零忍不住问道：

“你说什么？”

安影在说什么？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在冰城，与那只寂墨鸟分别的场景。

“照顾好自己哦。”

临转身前，小零嫣然一笑，望着那只恢复活泼的寂墨鸟，嘱咐道。寂墨鸟一听，欢快地扑扇了几下翅膀，然后蹲下身子将头靠向小零。小零心领神会，笑着伸出手，抚了抚它的头。它欢快地叫了一声，旋即展开巨大的翅膀，最后望一眼小零，这才朝天际翱翔而去。

直到后来听了安影的解释，小零才知道—

原来那时的寂墨鸟并不是欢快，而是悲壮。

它展开巨大的翅膀，最后望她一眼，在朝天际翱翔而去之前，对她说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主人，为了报答你，我愿用生命挽回你的至爱。

相传，寂墨鸟是神界圣物。

它们具有灵性，具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当它们将一个人视作主人时，会了解她所有的过去，了解她的欢乐，她的忧伤，自然也了解，她最爱的，用生命在爱的人是谁。并且了解，那个人是否还在。

为了回报主人，它们不惜一切代价。

也许最凄美的代价，便是用自己的生命挽回主人的至爱。

小零终于拉回思绪，神色仍旧安详，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却泛着淡淡的凉。

她轻声开口，头也不回地问道：

“安影，它叫做什么？”

“它叫阿凝。”

因为阿凝，她荒芜了近一年的心终于有了别样的动容。

安影说，隐瞒阿凝临走前最后一句话，并非他的本意。只是他猜到了阿凝要为她做什么，而他也知道，她若知晓了一定会拒绝。他猜到了这些，便将阿凝的话语隐瞒了，因为他不想她拒绝。

他多么希望，她能找回自己的至爱。

直到雪神真的回来了那一刻，他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那只叫做阿凝的寂墨鸟，真的勇敢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小零望着窗外漫天纷飞的大雪，几秒钟后，浅笑着轻轻闭上了眼睛。

阿凝，谢谢你。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它叫阿凝的？”

神之焱忽然想起了什么，追问了一句。

“我们都是神界圣物，会彼此交流，它临走前告诉我的。”安影想也没想回答，神色带着淡淡的忧伤，好似在哀悼着一位挚友。但是一想起那个男子已回到零姐姐的身边，他便又觉得欣慰。

有着同样疑问的众神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是这样。

只是很快，神之淼狐疑地望向雪，问道：

“可是，我还是不能明白，阿凝究竟是如何将你救回的？”

众神齐刷刷都望向那个男子，表示他们有着同样的疑问。雪笑了笑，笑容有些神秘，却是无比温暖。阔别一年再度归来的他，如今变得那般温暖。只是回答众神的，是他的哥哥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