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又是怎么找来的？”

沉思片刻，这次是流玥开口问道。

忆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是冰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回答道：“谁知道，一切发生得都很莫名其妙！我和忆本来都打算放弃了，正走在某个副地时，头上太阳那个晒啊，可谁知忽然飘起了大雪！”

说到后面，他忽然激动起来。

忆点了点头，接过了话茬。

“不错，然后我们跟着大雪，便一路找到了冰城，大概也是马忧莲的指引吧。”马忧莲毕竟是有灵性的圣物，他们曾和众神结识，早就是众神的同伴了，苦苦找了一年，这样的诚意大概感动了马忧莲，终于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谁知他的话，立刻遭来冰大声的驳斥。

“分明是小哥的指引好不好？！”

众神一时都愣了，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哥指的是谁。是小零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怅然地笑了笑。

雪，真的是你的指引么？

忆紧接着也反应过来，瞥见小零怅然凄美的笑容，狠狠瞪了冰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后呢？你们就找到了我们？”

小零却反倒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追问道。

谁知对面二人一齐摇了摇头，忆忽然严肃起来，“我们到的那一天，正巧遇到了一个入侵者，有一只寂寞鸟誓死保卫冰城，我和冰赶到的时候它刚巧受了重伤，敌人见我们来了，二话不说逃走。我们担心敌人逃掉，便去追赶，这一追便是追到了人界。”

这次的信息量有点大，众神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等等…也就是说，你们比我们先到了冰城？”

片刻，小零最先反应过来。

听忆的叙述，他和冰应该是早在众神到的前一晚就到了，亲历了寂寞鸟受伤事件。

“呃，是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以为你们早就到了，只是那个入侵者恰巧被我和冰给撞到了。”

忆愣了愣，一副狐疑的模样。

既然忆和冰先一步到了，那么不太可能是马忧莲的指引，马忧莲既然要指引，定然是要将他们指引到众神的身边，可那时众神压根都没到冰城呢，难道…小零一时有些恍惚，雪，真的是你的指引么？

是你的在天之灵，在指引着我们的同伴么？

“不错，你们的确是比我们早到了一步，我们到的时候正是黎明时分，遇到了那只受伤的寂寞鸟。所以你们应该是前一晚就到了，只是一路追着入侵者离开了，我们才没有相遇。”

小零解释着，少年安影的嗓音立刻传了过来。

“可是这不科学啊！”

安影挠了挠头，都快想破了头，还是觉得一连串信息量太大，已经在他的脑袋里搅成了一团浆糊。

谁知，冰立刻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这个不重要啦！反正马忧莲有灵性，谁知道它怎么想的！你们哪次的考验，又是科学的？反正最后我们找到了你们，这不就行了么，马忧莲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要乱猜了！”

冰一席话，顿时打消了众神心底的疑虑。

他说得没错，他们至今已经历了十次考验，马忧莲的考验…绝非是科学这个字眼可以形容的，不，应该说连个边都不沾。或许就如冰所说的，马忧莲的心思…还是不要乱猜得好。

“呵，马忧莲不会属性：女吧？”

神之焱幽幽调侃了一句，喝了一口方才从安影手里夺回来的可乐。

众神一时都忍俊不禁，只听冰立刻又喊了一句：

“对了，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惊天大秘密？”

忆赶忙附和着点了点头，“对，我们不是追着敌人到了人界么，一路追到了鲛人海，我们亲眼看到，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海底。还有，我们两个都在鲛人海附近，敏锐地捕捉到了魔人的气息。”

说到这顿了一顿，冰立刻严肃地补充道：

“也就是说，又是一场魔王的阴谋。”

他们二人一路追赶着那个入侵者，到了人界的鲛人海，亲眼看到那人的身影朝海底掠去，很快便消失无踪了。而那片本神圣的海域，如今散发着魔人的气息。很显然，魔王或者他的属下，如今正潜伏在人界，鲛人海附近。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359：失效的契约

—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点时，小零罕见地肃然，追问了一句。

对于她来说，鲛人海这个字眼依旧太沉重。

忆有些歉然地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们没有继续追，因为无法探究海底的一切，我们担心追下去反倒落入敌人的陷阱，便决定回到冰城去找你们，然后与你们讲明一切。”

片刻的沉默，那个淡和的女子再次开口了。

“然后，要我们下凡，来拯救人界？”

小零的目光忽然变得倔强又坚定，就好像，拯救人界是一个无法逃脱的使命。至于她为何用拯救之类的字眼，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忆和冰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代表，如今人界的和平再次受到了威胁。

就像上一次的鲛人海事件一样。

忆和冰一齐点了点头，她了然一笑不再说话，凝望着桌面，似在沉思着什么。

面色忽然有些凝重，又微微狐疑。

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雪曾经用她的一夜与魔王签订了一个关于人界和平的契约。魔王应该不能再打人界的主意才对，尤其是鲛人海，那片神圣的海域，他岂能再度践踏。

可是如今，他竟然再次出手了。

怎么回事？

沉吟了半晌，她最终还是道出了心底的疑虑。

“你们听说过神魔契约么？”

“神魔契约？”忆和冰一齐重复道，只见那个女子点了点头，他们随即也点点头表示听说过。

小零这才继续道：“实不相瞒，大概十几个月以前，魔王曾在海底就已经侵占过一次鲛人殿了，他想在人界引起一场海啸借机打击众神，为了避免他再骚扰人界，我们分明和他签了一个契约，换来了人界的太平，也就是说，他应该不能再来人界造次了才对。”

如此一段话过后，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众神面面相觑，忆与冰也交换了一个错愕又肃然的眼神。

小零见众神表情都不对劲，很是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么？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小零，契约的签署方，具体都是谁？”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沉寂过后，忆罕见的肃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小零愣了愣，搁在桌上的手忽然攥成了拳，骨节处隐隐泛白。盯着欧式复古风的素雅桌布，沉吟片刻，才淡淡答道：

“是雪，我，还有魔王。”

她的口吻淡然得，仿佛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