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会用剑，而且用得不错。”

如果他猜得没错，几千年前爱神殿的那场大屠杀，就是她用剑完成的。

流玥与神之淼一齐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小零望着这一幕幕，顿觉一股酸涩从心底滑过，淡然地回过头去，继续望着前方，却无奈地笑了笑。他们这支默契的团队，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短暂的交流过后，每个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寂墨鸟说，沿着这条街道大概走一天，便可到达神界出口。

可当天晚上，众神并未继续赶路，而是在路边找了一座宫殿歇下了。简单地吃过他们上路前便准备好的晚饭，便都休息了。毕竟昨晚没有休息好，小零更是一夜无眠，而前方又有着太多的危机与未知数，他们实在不宜继续赶路。

商议过后，他们都决定好好睡一觉，养足精力，明早再继续赶路。

当天晚上，便歇在了冰宫中。

傍晚时分，残霞染红天际。

商议过后，众神走进了路旁一座冰宫中，虽然宫中要比外面还冷，但众神很快都习惯了，空旷的大殿上，地上铺了一张巨大的毛毯，他们围坐在上面，最中央摆着上路前备好的点心、干粮。

不知为何，气氛有些凝重。

神之焱咽下口中的食物，无奈叹了口气，一边望望自己的同伴，一边呢喃道：“这场征程应该就快结束了吧…”目光是罕见的不舍，再没了往日的爽朗与阳光，见众神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结束之后，各位，都有什么打算？”

又是片刻的沉默，玉狄开口回答：“我当然是回到雪神殿，守候着主子。”神色微微恍惚，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征程结束后他有什么打算。他从前一直流浪，直到后来做了雪神奴仆，才有了归宿。

虽然如今雪神已经不在，雪神殿却是他永远的家。

他不愿再去流浪，便打算回到那里，守候着逝去的主子。

或者，去找潭女。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去拯救潭女。

其实，他们一直都是挚友，永远都是。

紧接着，是神之淼一贯典雅淡然地开口：“我肯定是和哥一样，结束这场征程后，去寻找我们的母亲。”她望向神之焱微微一笑，后者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又神色了然。没错，这就是他们这对兄妹，结束这场征程后的打算。

—去解开身世之谜。

“流玥，你呢？征程结束后，你是要继续流浪么？”

神之焱将目光落在那张温雅孤寂的剪影上，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月神并非来自守护界，他在那里不像是他和自己的妹妹，有主神殿，也不像是玉狄有雪神殿。他纯粹是个流浪人，他们结识他，完全是因为这场征程。

那么征程结束后，他们便要各奔东西了么？

流玥一副沉思状，沉吟半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是月，我只想追随属于我的夜。”

那一霎，一直沉思的小零蓦地抬起目光，望了一眼那个孤寂的男子，只是很快又垂下目光，望不清什么神色。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也许只有他们能懂。不，还有月神的另一个挚友，那只天堂鸟，也能懂。

只是，安影一直很安静，好像心不在焉。

其他几个人听闻流玥的话，不免狐疑地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说什么，只神之焱追问道：“那也就是说，你有可能继续流浪，也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定居下来？”见流玥点了点头，他紧接着又道：

“那好，我悄悄告诉你哦，守护界可是很不错的地方。”

神之焱咧嘴笑了笑，表示他很欢迎月神定居在守护界，也就是大家都在的地方。

流玥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眸底笑意渐深。

“安影，你呢？”

这时，神之淼望着流玥身旁，那个身披华袍的少年问道。

安影这才回过神来，抬起目光望着众神，神色有些恍惚。见众神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自己，他想了想，这样回答：“我啊，肯定是去寻找我的同伴与亲人，与他们团聚。”

也就是，找到天堂鸟迁徙后的故乡。

356：征程结束后（下）

—

闻言，众神皆一怔。

只是他们很快都反应过来，对于那只天堂鸟来说，或许这是最好的归宿。然而因为最终的分别或许已不远，每个人都思绪万千。

毕竟，他们是同伴。

“其实你留在这支团队中，我们都不会说什么的。”

片刻的沉默，神之焱忽然开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一向与那只天堂鸟是死对头，如今竟说出这般温暖的话，众神与安影都有些错愕。只是很快，神之焱用行动告诉他们，他们都想多了。

望着错愕的安影，他又补充了这样一句。

“虽然你是一只笨鸟。”

“…”

安影反应过来，直接抛了一个白眼给他，“自从师傅去世，秘药堂也被大火焚烧殆尽后，我就只想找到自己的同伴与亲人，找到天堂鸟新的故乡。”但他没有与神之焱展开一轮口水战，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思绪有些飘远。

一想起曾经的秘药堂，众神也都有些恍惚。

小零最先反应过来，淡淡一笑。

“如果这才是你的归宿，我们理解你。至少在你与亲人团聚之前，我们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安影一怔，望向那张淡和的身影，目光满是欣慰与感激。

“那零姐姐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众神皆来了兴致，齐刷刷都望向小零，等着她的回答。

她渐渐敛起笑意，一贯的清幽与倔强，眉宇间却是淡淡的凄凉。说实话，她没有想过，她从没有想过，如果某一天这场征程结束了，她有什么打算。她只知道，自从那个男子逝去后，她觉得哪里都不是归宿。

她觉得，这个满是无奈与辛酸的世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只是思忖过后，她还是回答了安影的问题。

“也许，我会回到人界去吧。”

神界没有了她的归宿，人界总有吧。结束这场征程，然后回到人界去，回到那所谓的家。虽然她的亲人总是虐待她，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愈发明白亲人的重要性。

或者，干脆去流浪。

“回家去么？”

安影追问了一句，她唇角一弯，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呢，不过总有一天，你的亲人都会不在。小零，到时我们欢迎你回归神界哦。毕竟，如今你是一个守护神了，神界才是你最终的归宿。”见她点点头，神之淼一贯优雅地笑笑，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如今她是神，寿命是人类的许多倍，总有一天，她的亲人都会不在。

到了那时，她在人界再没了牵挂，还是要回到神界来。

不管怎么说，神界才是如今已成神的她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