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再度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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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分别还会让她泪流。

可是今后的岁月，发生了太多事，她早已没有了哭泣的力气，早已忘记了泪水的味道，忘记了究竟需要多少的力气，才能欢笑。她只知道，这样的世界，满是凄凉。转天，小零告知众神巫索已离去，回到了禁地时，他们虽惊愕，却很快都淡然下来。

经历了那么多，他们早已习惯了淡然。

巫索的离去并未给这支团队造成太大的改变，只是他们的天空中，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时光如水，继续匆匆流泻，忘了是哪一天，夜归来了。因为上次在魔界放走了众神，她无疑是背叛了魔王与魔界，虽然实力高强，却免不了还是受到了魔王的惩罚。

她被关在一个酷似地狱的地方，整整三十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历练。

第三十天，她逃了出来，回归神界，找到了众神。

虽然她已改邪归正，可毕竟曾经那般黑暗与阴险过，头开始众神谁也没有完全信任她，随着后来与她的朝夕相处，才都渐渐接受了她。

包括小零，甚至都不再提防她。

她的真实面目，大概只有潭女知道。

夜归来的当晚，潭女的寝室中。

那阵子没再下雪，夜黑得纯粹，室内没有点灯，潭女望着那个女子置身黑暗，仿佛能与黑暗融为一体，忽然就想起了她们联盟的那一晚。那一晚的夜色也是这般漆黑，瞬间便可吞没灵魂。

潭女许久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知过了多久，见那个女子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如今你已回归，我们还是同伴，我希望那件事你不会告诉众神。”一片漆黑中，她淡漠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口中的那件事，自然是指曾经与她联盟加害新夜神的事。

本黑得纯粹的夜色似乎又浓重了些许，夜的轻笑声忽然响了起来。

“自然，我们一直都是同伴。”

听闻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潭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不祥。

“什么意思？”

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么？”

潭女顿时怔住，这又是什么意思？夜的意思是说，她根本没有改邪归正，这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接下来夜的解释，证实了她的猜想。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得到众神的信任。这样，我在裁决新夜神的时候，就可以省力一些。”夜说得毫无隐瞒，似是完全将潭女当成了自己人，根本没想着要提防她，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冰冷的轻笑。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的她究竟是多么无奈。

其实挚友的死早已令她醒悟，只是，她被控制了。

只要那个该死的巫师还活着，她的行动就不能受自己支配。也许，她唯一可以支配的就是自己的思想了。

可是，她宁愿她的思想也被支配。

这样她就不会无奈，不会痛苦了！

闻言，潭女再次一怔。

她是真的愣住了，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子伪装出来的。原来，她根本没有改邪归正。那日在魔界，她本以为这个女子已经醒悟，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与众神为敌。

可是，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不，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当初在魔界决定放走众神的夜，绝对是醒悟过来的。如今她真的是再次执迷不悟了，那么只能说，是有什么事情再度改变了她。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那日在他们走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但她没有将这些疑虑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还是盟友。”

只要她们还同样憎恨着新夜神，她们就是盟友。只是，她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心—调查清楚一切。

也就是说，一边与夜联盟，一边暗中调查她。

“当然。”

三个月后。

对于小零来说，那是一次痛不欲生的经历。

身体痛，一颗心更痛。

她喝下夜送来的堕胎药，再度流产，再度崩溃。

那天众神都与潭女到繁华地带买东西了，废弃的宅院，只剩下她与夜两个人。安影在临走之前为她熬了一碗安胎药，只是夜端上来的时候，将之替换成了堕胎药。其实在喝下之前，她是犹豫过的，因为每一次的安胎药都是由安影煎熬，然后由流玥亲自送来的。

这一次，忽然换了人，她犹豫过。

可是夜笑了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的腹中，是雪的孩子，我怎会害你？”

看似是夜为了骗她喝下堕胎药，故意说出的一句话，可只有夜自己知道，这是一句真心话。她早已醒悟，虽还深爱着雪，爱得却不再那般偏激。她虽还是无法接受他爱上了别的女子，可是，她至少知道—

在他逝去后，她应该让他的生命延续下去。

也就是，让那个女子安然产下他的孩子。

令她流产，绝非她的本意。

谁知那个女子最终还是信了她，接过那碗堕胎药喝了下去，她的内心近乎疯狂，如果可以，她一定亲手倒掉那碗药，怒吼一句—

不要喝！

可是她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喝下堕胎药，眼睁睁看着她流产。

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流逝。

众神回来的时候，夜已不见了踪影，而小零已痛到昏厥。她躺在地上那片血泊中，被染红的身影犹似盛放的罂粟花。这样的场景，与那天夜晚她了结自己时，一般无二。众神几乎失了魂，是月神最先反应过来。

那时，他的眸中，充满了嗜血的绝杀。

当天晚上，潭女也脱离了这支团队。

348：挚友决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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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天气渐渐回温。

严冬过后，便是充满希冀的春天。

虽然空气中还残存着冬末的阴寒，阳光却终究有了和煦的气息。然而，在这充满希冀的春天，小零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悲怆，什么叫做悲痛欲绝。雪，如果说没有你的世界，是凄凉，那么没有我们孩子的世界，便是绝望。

可是为什么，绝望过后，我只想变强。

我只想变强，改变这个满是不公与冷漠的世界。

那天晚上，小零喝下夜亲手端来的堕胎药，再度流产，昏厥了一天一夜。夜赶在众神归来之前离开了废弃的宅院，深夜，潭女也脱离了这支团队。还记得刚回到宅院的时候，众神望到地上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小零，顿时都失了魂。

发生了什么？！

月神很快反应过来，本一双如星的眸子充满了嗜血的绝杀。

他知道，一切都是那个失踪的女子干的，是她，她根本没有改邪归正！

他不该这么大意，留她一个人与上任夜神在这里！

“安影。”

他却竭力保持着镇定，轻轻叫了一声安影。安影这才回过神来，心领神会，飞离他的肩头变为了少年，赶忙抱起地上的女子，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他神色稍许欣慰地抬起头望众神一眼，点了点头。

不幸中的万幸是，零姐姐并没有生命危险。

众神一齐松了口气，气氛却是死一般沉寂。

后来，大家都留在小零的寝室守候着她，直到深夜时分，少了两张身影。

是那两个雪神奴仆，那对默契的搭档。

在回到废弃的宅院，看到小零已成功流产时，潭女便决定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