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怜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淡漠地转过身去，作出离去的姿态。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张阳光俊逸的容颜，她再也忍不住，流出两行清热的泪水。背影微微颤抖着，望起来那般仓皇。

一边迈开步子离去，她一边淡淡道：

“好，我会带你们去魔界的。”

318：裁决提前

—

若有来生，我一定等你。

—零

魔界，天色正是黎明之前。

黑暗与光明交织，放眼望去，黎明前的天际朦胧不清，显得整个世界仿佛置身云雾。明明是魔界，却有着几分天堂的光景。也许，对于众神来说，这里就是殒命后的归宿—天堂。

刚迈入魔界之口，映入小零眼帘的是一个山洞。

洞口点着火把，发出忽闪诡异的火光。

洞口有魔兵把守着，一见到她，紧紧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竟将她带进了山洞。小零也没有多想什么，只静静地跟着他们走进了山洞。不久前潭女告诉过她，进入魔界之口后，会出现一个山洞，从这里走出去，便到了魔界。

她并未告诉她，山洞有魔兵把守着。

刚才一看到他们，她委实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去不成魔界了。

谁知，他们竟然没有抓住她这个入侵者，反而为她带路。她自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什么，那时的她，思绪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也许，这一行，她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众神与那个男子了。

但为了他，她认为值得。

过了很长的时间，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魔兵终于带领着小零走出了山洞，外面的天色正是黎明之前。

望着这样的光景，小零难免有些恍惚。

她已经是第二次来到魔界了，上一次她只见识到了魔殿，并没有见识到魔殿外面的这个世界。原来，魔界与她见过的人界、神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天空大地，花草树木，清风白云，并没有想象中的暗无天日。

很快，魔兵带领她来到魔殿入口。

魔殿虽坐落在地下世界，入口却是在地上。

从入口进入，要走下好长一段的螺旋阶梯，方能进入魔殿的核心地带。

魔兵没有说话，只冷冷地望了她几眼，便转身走开了。

小零也没有多想什么，望着眼前那黑暗的魔殿，终于感到一抹惧意。不过就是这惧意，令她的大脑不再一片空白，她可以思考了。为什么看到她这个外来入侵者，魔兵没有对她采取任何措施？反而，带领她来到她想去的地方？

夜应该就在这里？

只是，魔殿这么大，她要如何找到她呢？

就在这时，小零敏锐地捕捉到，眼前的黑暗中，凭空出现了一张身影。虽然那张身影也是一片漆黑，可是，她还是认出来了，来人正是夜。她没想到，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夜就出现了。夜见到她并未惊讶，只是走过来冷冷地钳制住她，然后瞬移带她到了大殿。

这里一片空旷，灯白如昼。

此刻大殿内只有她们二人，曾经的老人与如今的新人，面对面而立，像是彼此的影。

只是，一个淡和，一个却黑暗。

“你果然来了。”

一边放开小零，夜冷冷一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潭女的办事效率还挺快，本来她预计的是新夜神三天后会来，没想到，第一天便来了。

这下，一切都会提前结束。

面对如此孤傲黑暗的夜，小零丝毫的畏惧都没有，听她那样说，也没有惊讶。看来，她早猜到了自己会来，她下毒伤害雪，就为了要引她来这里，了结一切吧？

“夜，我来这里，是想做一场了结。”

微微扬起头，小零望着夜，毫无畏惧，目光更加倔强。

“自然，否则你也不会只身来到这里，送死。”

夜轻轻一笑，黑暗又阴冷。

她自然猜到了新夜神来到这里，是要做一场了结。她与他们纠缠累了，厌倦了，早就想了结一切。然后，她再杀掉魔王，这一生也便可以结束了。想起那一夜，她的身躯就会禁不住微微颤抖。羞辱、不甘、狼狈、愤恨，种种情感，像是洪水，一寸一寸淹没她自以为坚强的心房。

总有一天，她会结束一切。

面对如此绝杀的夜，小零却仍旧毫无畏惧，开门见山：“把解药给我，或者，去神界亲自解了雪身上的毒，我会任由你处置。”她紧紧攥住拳，神色望着些许悲壮。

夜双眸微眯，眸底迸出暗黑的光芒。

这正是她的目的。

除掉新夜神，她就可以夺回那个男子了，这样他就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了。如果到时，他们因为身份对立，还是无法在一起，她就杀了他，然后了结自己，与他做一对地下恋人。也许雪神并不是她必须杀的人，但是，新夜神一定是。

夜冷冷一笑，这时，大殿的台阶上，那张宝座上赫然出现了一张身影。

阴险，狡狯，正是魔王天渐。

一见到新夜神，他先是一怔，旋即狡狯地笑了起来，将目光移向她身旁的上任夜神，“你不是说，裁决拖延到三天后了么？”可是看样子，对新夜神的裁决，就在今天啊。

“提前了不好么？”

夜看也不看他，一贯的孤傲与黑暗，只冷冷道。

魔王几声轻笑，笑声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他没再说话，夜也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凝视着眼前的新夜神，“用你的命，换他的解药。我答应你。”几秒钟过后，她孤傲冷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着，她冷冷地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朝小零递去。

她要她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终于，小零的面色不再一味的倔强，此时此刻，出现了一抹犹豫与惧怕。然而一想到这样那个男子就有救了，她重新坚定下来。那张绝丽倾世的容颜，此刻有着悲壮与凄美。一边接过匕首，她一边点了点头。

她相信夜，为此并未说什么。

她知道，其实这个女子还爱着雪神，如果她真的死了，她是一定会将解药交给雪神的。她的目的，只是要除掉她，并不是要伤害那个男子。

这些，她都懂。

所以她并未说什么，而是坦然接受了死亡。

小零紧攥住匕首，然后微微抬起手，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一双澄澈的水眸，清幽倔强，此刻却泛着泪光。

雪，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不愿看到你痛苦。因为，因为我是那么爱你…对不起，若有来生，我一定等你…

终于，小零微微闭上双眸，两滴热泪旋即从眼角滑落。

紧接着，她高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心窝刺下！

319：众神的到来

—

那一霎，时光仿佛永恒。

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唤，画面定格在那最悲壮最凄美的一幕。她是被诸神眷恋的女神，绝丽、凄美，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永恒了时光。随着那声呼唤，她猛地停下动作。那把匕首，赫然顿在心窝前咫尺的距离。

“奴儿！—”

那是一声满是急切与仓皇的呼唤，却声线似泉，格外的动听。

紧接着，又是他的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