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甚快，却躲闪不及，“呲！—”得一声，匕首深深刺进了肩头！一股温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她低下头去，望到鲜血从自己的肩头涌出，像是盛放的罂粟花，一霎间忘记了思考。

好久，才愣愣地反应过来—

这个人，根本不是月！

“你、你不是月…”

思绪好似已被抽走，剧痛席卷而来时，她反倒平淡下来，呢喃着，一步一步后退，身躯摇摇欲坠。

他不是月，而是另一个敌人！

266：左肩负伤

—

“你、你不是月…”

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风轻轻一吹，都是鲜血的味道。她已经感觉不到痛，只是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令她的视野一片朦胧。朦胧之中，她望到眼前那个男子，缓缓绽放了一抹诡异的笑。

是的，这不是真正的月神。

像是刚刚那个侵犯小零的男子一样，他只是一个虚拟敌人。

那个时候，小零再次懂得了—

救她的，不一定就是同伴。

也有可能是敌人！

小零终于忍不住，苦涩地笑了起来，望起来那么绝望。摇摇欲坠的身躯，此刻望来羸弱不堪，她却竭力坚持着没有倒下去。又一阵剧痛席卷而来，她微微闭上眼睛，片刻的沉寂，望起来无声无息，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谁知片刻，她却猛地睁开眼睛，眸底尽数迸出绝望却又倔强的光芒！

只见她抬起手来，握住自己肩头中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奋力拔了出来！

“呲！—”

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声响，她痛得眼前一黑，却忍住了没有倒下去。紧接着，她握住那把匕首，奋不顾身朝眼前那个惊愕不动的男子奔去！又是一声刺耳的声响，这次，是男子的心窝被刺穿。匕首整个刺了进去，男子满面惊愕，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女子，那抹胜利般却绝望的笑，便倒了下去。

小零一动不动，望着那个酷似月神的男子倒地身亡，有刹那的恍惚。

刚刚的感觉，就好像亲手杀死了月…

好痛，身体痛，心更痛…

“扑通！”一声，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左肩传来一阵一阵剧痛，令她眼前发黑，大脑晕眩，她只好抬起手捂住左肩的伤口，以免失血过多。这下，这里恢复了真正的宁静。然而她望着那张银灰色的剪影，蓦地化为黄沙消散的时候，却感到孤独与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跌坐在地上，蜷缩起身子，眼泪一滴一滴滚落。

不知为何，那时的她是少有的绝望。

“啊呜—”

终于，一声压抑过度的痛哭声爆发出来，那个女子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放声痛哭。

她还能相信谁？！

雪、月，你们究竟在哪…

远远望去，一片泛黄的陈旧与苍凉，那个女子的身影孤独得令人心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愈发微弱，好似力气已快要用尽。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呼唤，打破了沉寂。

“零儿？”

是男子的呼唤，虽然微弱，却瞬间唤回她的思绪。

她费了好大的力，才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容颜。泛黄的天色下，那是一张俊逸的却也孤寂的容颜，一双星眸，却泛着如月色一般的微光。她的神色无比恍惚，好久才认出他来。

“月…”

她有些空洞地呢喃着，仿佛思绪已被抽离。

来人这才看清她左肩带伤，鲜血已染红了大片胸前的衣襟，顿时慌乱地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神色满是仓皇。

“零儿？！你怎么了？！”

来人，正是真正的月神。

只是那时的小零，已经认不出来。见她不说话，他更加慌乱，四下环顾一番，只在地上望到了一把染血的匕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他忽然望到地上那片黄沙，恍然大悟。

看来，她是与敌人战斗过了…

“零儿，说话啊，你没事吧？！”

女子良久没有说话，令他心急如焚，怕她坚持不下去，他忽然俯下身子想要将她抱起。谁知，她竟忽然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示意他不要朝自己靠近。抬起头来，她终于与他对视，目光却是少有的绝望。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相信你就是真正的月神？”

“…”

他顿时愣住，身子僵在半空中。

见他不说话，她微微一笑，笑容同目光一样，无比绝望。

“你知道么，刚刚另一个你来救我，我以为他就是月，毫不犹豫相信了他。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刺伤了我的肩膀。”说到这，肩膀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令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竟有些凄厉。

他再次怔住，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第三次狂风褪尽后，他与后来会合的神之淼走散，副地只剩他孤身一人。

走了许久，他望到这里有一片树林，心知穿过了便可以到达下一座城，便走了进来。谁知，走了不一会儿，他便望到了这个女子，坐在地上蜷缩起身子，身影孤独。那时的她，少有的孤独，少有的绝望。

他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零儿。

当她抬起头来，他才注意到她的肩膀受伤了。

虚拟敌人是不会受伤不会流血的，他这才确定她就是那个倔强的女子。

此刻的她，望起来却悲伤欲绝。

流玥愣了许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站起身子不再朝她靠近，而是转身朝后走去。小零怔了一怔，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走了几步，停下来蹲下身，捡起了地上那把掉落的匕首。她顿时回过神，不再一味的绝望，而变得惊惶。

“你要做什么？！”

流玥回过头来，满是温柔地一笑。

“让你相信我。”

说着他便举起那把匕首，狠狠朝自己的左肩刺去！

“不，不要！”小零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朝他奔去，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腕，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次却不再那么绝望，“我相信你，月，我相信你！”

没错，这就是真正的月！

是她的挚友！

流玥微微怔住，望着眼前那个泪流不止的女子，神色满满的都是温柔与疼惜。一把扔掉匕首，他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将她温柔地抱进怀中，“零儿，不要怕。”怀中，女子不再说话，而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良久没有声息。

胸前传来阵阵灼热，几乎灼痛了心与灵魂。

“不哭…”

267：包扎伤口

—

天际一如既往的泛黄，梦境一如既往的宁静。

小零终于停止了哭泣，微微抬起头来，脱离了流玥的怀抱。流玥的面上一直挂着那抹柔情的笑，见她终于不哭了，笑意加深。抬手为她抹去泪痕，他的动作满是轻柔。

“零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抚了抚她的头，口吻满是关切。

小零却一怔，神色有些局促不安，摇了摇头，她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

“我没事。”

可是她苍白的脸色，颤抖的眼角，怎么看也不像没事。流玥微微无奈地叹息一声，此刻她的额头也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却还硬撑着说没事。

还是，她想避嫌？

“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