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攻击她？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否则这么晚了，为什么姐还没睡？

黎明之际，小零的寝室。

寒风从窗外涌入，吹动了床边的幔帐，生生冻醒了那个本沉睡的女子。嗫嚅着，小零翻了个身，一边将被子裹紧，一边微微不耐地睁开了眼，睡眼惺忪。怎么回事，她记得睡觉前关窗户了啊。

本还迷迷糊糊的，然而当她看清床边的景象时，顿时清醒。

床边…

一张雪白的身影就坐在她的枕边，那个男子，就静静地凝视着她，也不知已经坐了多久。她猛地坐起身子，满脸惊愕，“主子？”望望窗外，才刚刚黎明时分，天空一片清冷，泛着萧索的味道。

他竟然已经醒了？

醒就醒了吧，为什么不好好在自己房间呆着，而是跑到她这儿…看着她睡觉？

雪仍旧凝视着她，浅浅笑了下。

就在这时，又一阵风涌入，这次，小零竟感到拂面而来一股血腥味，犹自温热。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低下头，地上一个全身漆黑的尸首赫然映入眼帘！

“啊！”

她吓得失声尖叫，紧紧抓住那个男子的手。

“主子，怎么回事？！”

钻出被窝，她朝那个男子的胸膛窝去，仿佛只有那里才能带给她安全感。雪顺势将她拥紧，旋即拉过被子，裹紧她瑟瑟发抖的身躯。半夜从那场梦境中惊醒，还敏锐地捕捉到一抹杀气时，他就起床了。拖着疲惫的身躯，不顾自己的安危，他直奔那个女子的寝室而去。

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安心。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寝室的时候，依稀看到她的寝室前，一张黑影破窗而入。

他虽然身中剧毒，体力与实力都不如从前，但对付一个黑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用一把出门前备在身上的匕首了结了他的性命，担心吵醒她，就一直没有处理那具尸体，这会儿才会吓到她。

小零当然没有心思继续睡觉了，待心情平复些，赶忙起床更衣洗漱。

雪就在门外等她，迟迟没有离去。

虽然心底惊恐，但一看到门外，那张依稀雪白的身影，她便安下心来。不一会儿，她推门出去，他转过身来，对她浅淡一笑，少了些狂傲不羁，此刻无比温柔。轻轻拉起她的手，他带她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迈下阶梯走到庭院，小零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以往那片空旷的庭院，如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清一色全是黑衣人。她微微攥紧了雪的手，心底的惊恐再也无法抑制，面色转瞬惨白。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今早，众神聚在一间无人居住的寝室吃早餐。

雪与小零到的时候，除了安影，众神已经到齐。推开门，一股温暖又清香的白粥气息扑面而来，显得很是温馨。然而一进门，小零就察觉到了，气氛很不对劲。大家看似都一副常态，气氛却很凝重，依稀还有种，一触即发的压迫感。

坐在窗边的是那对兄妹，神之焱今天罕见的安静，神之淼更是沉默无言。她身边，是玉狄，一贯的刚毅，身上却隐隐散发着杀气。再旁边是潭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她身旁的青儿明显没那么淡定。她面色惨白，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最后，是流玥。

他几乎是众神中最正常的一个，一贯的温文尔雅，如星柔情又似月孤寂。此刻正低头喝着粥，见二人到来，抬起头甚为淡然地扭过头来，温雅一笑。可是他的笑，却令小零心头一紧。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家都怎么了？

表面看起来虽一贯的和谐，但她隐约能感觉到汹潮暗涌。就好像，这是一场鸿门宴，大家心事重重各怀鬼胎。再扭头望望身旁的雪，冰寒霸道，狂傲不羁，也是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模样，那只握着她的手，却在一点一点收紧。

她愈发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大家在彼此疏远…

走到餐桌旁的时候，她这才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才注意到，餐桌旁的地上，排列着两副担架，上面躺着两具尸体，都盖着白布，着实瘆人。她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气，终于能理解气氛为何如此凝重了。

只是…

这又是怎么回事？！

173：屠杀事件

—

黎明之际，秋末的晨风有些刺骨。

室内白粥的袅袅热气却温热怡人，萦绕在各个角落，室内丝毫的寒冷都没有。然而小零却感到一股凉意，从头顶到背脊，最终沁至心底。从刚刚到现在，已经看到多少具尸体了？

已经数不清了…

在她睡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众神此刻竟能若无其事，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坐在这里吃早餐，而且…就在那些尸体的旁边？！越想越觉匪夷所思，小零的大脑嗡嗡作起响来，那只牵着她的大手再次收紧了些，这次她能感受到，他是在给她力量。她果真渐渐安定下来，却不敢说什么。

紧绷的气氛明显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她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

成为导火线。

雪轻轻拉她坐下，众神头也没抬，只是自顾自吃着早饭。

她扭头望望身边的男子，只见他从容依旧，一边拾起筷子，一边头也不抬地开始吃饭。看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扭过头来，她又将目光掠过那一张张面孔，目光倔强又凌厉。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是安影来了，还带着几个女仆。

女仆是来服侍众神吃饭的，她们像是往常一样，恭敬地站在圆桌四周。小零却敏锐地注意到，她们的神色很不对劲，眼睛有些红肿，似是哭过。一对上她的目光，女仆们纷纷低下头去，明显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而安影呢，今天也是难得的安静，一身华丽的衣袍像是羽毛一般披在身上，此刻却少了往日的爽朗。

他坐下来，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希望各位都可以立刻出发去陵山寻药，而我和雪则按照原计划留在这里。”

他的口吻淡淡的，罕见的沉稳。

这样的安影，更是令小零不安。

他是怎么了，还有他的话，也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正当她想一问究竟的时候，眼前，众神竟陆续都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一边放下筷子，一边目光凌厉地凝视着那一张张面孔。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我不知道？”

众神陆续又都抬起头，望了她一眼，目光或闪躲或凝重或肃然，总之没有一个正常的。谁也没有说话，一时气氛紧张到极点。然而雪却淡定依旧，她身旁，他淡漠地喝着粥，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

只是他垂下另一只手，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