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具体唱歌的人,我们县来说,我、马志、钱一兵、王庭、边西林、曾平安、谷春光、邱玉香、穆千秋、柳歌都唱了歌。”我说。
“县领导方面,我和马志是县委、县政府主要负责人,省里来人,我们肯定要参赛。不是我们歌唱的怎么样,而是我们的职务使然。我一一跟你说,排名在你后面的县领导,为什么参赛。钱一兵是常务副县长,具体负责项目的落地生根,他不可能不参加。”我说。
“王挺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一般来说,我走到哪,他会跟到哪。他是县委常委,他在场,不可能不参赛。边西林除了是组织部部长外,还是统战部部长,这是他的分内之事,他不可能不参加。曾平安是副县长,分管民族宗教工作,他不可能不参加。”我说。
“再说其他的几个人,道教六峰山在六峰山落地,作为六峰山镇丨党丨委书记、镇长的谷春光、邱玉香不可能不参加。红庙联合体在红庙乡落地,作为红庙乡丨党丨委书记兼乡长的穆千秋不可能不参加。”我说。
“一个县政府办公室的干事柳歌,她是一个女同志,歌唱得好,我们这边的女同志不够,为了跟省里唱歌的人配套,只好请她参加了。”我说。
“如果我请你参赛,那纪委刘书记会问我,既然你参赛了,为什么不请他参赛?如果请刘书记参赛,那宣传部的桂部长会问,刘书记参赛了,为什么不请他参赛?还有人大的孙主任,政协的骆主席。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说。
“他们参不参赛是一回事,请不请他们又是一回事。你也是当过多年领导的人,有时,要把一碗水端平,难啊。”我说。
“这是第一次唱歌,还有一次。”赵书记说。
“你说吧,第二次怎么了?”我问。
“第二次赛是市政府卢向阳市长来的时候,市政府队、企业队、我们县三个队赛。每个队派出四名选手,每个选手唱一首歌,请评委规规矩矩打分,哪个队得分高,哪个队是冠军。”赵书记说。
“我们县的参赛选手是马志、钱一兵、桂学平、胜天。赛结果是,第一名,月光县队。第二名,市政府队。第三名,企业队。”赵书记说。
“我的问题是,马志、钱一兵参赛可以理解,为什么让桂学平、胜天参赛,不让我参赛呢?他们唱歌的水平还不如我,这让我很不理解啊。实话实说,我也想不明白啊。”赵书记说。
“我先跟你说一下,卢市长为什么要到我们县里来吧。”我说。
“行,你慢慢说。”
“卢市长对我们的红庙联合体项目非常关心,他详细听了汇报后,觉得我们红庙湖的综合治理有难度,带着市环保局、水务局的领导和水治理专家到我们红庙湖现场办公。拍板了治理方案,同时,拍板决定给我们2000万元资金,支持我们治理红庙湖。”我说。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为了讨卢市长欢心,把卢市长留在这里好好喝一点酒,我问卢市长,喜不喜欢喝酒后唱歌,愿不愿意跟我们赛,亮亮嗓子,醒醒酒。卢市长同意后,我跟马志共同安排了唱歌活动。”我说。
“你知道,桂部长是负责红庙联合体的对外形象宣传的,我请他去了。局长没有跟我们到红庙湖去,他是下午,我们到天行健公司后,我请他来的。”我说。
“你能请他,为什么不能请我呢?”赵书记问。
“卢市长很关心矿老板脱逃的事,我把局长请来,是想问一下有没有最新的消息。局长来后,我又不好意思让他走,让他跟我们一起,陪市长喝酒唱歌了。”我说。
“实话说,卢市长不主张来那么多人陪他,我当时没有想请其他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歌唱的怎么样,但马志说,你的歌唱的还不如他。所以啊。马志也没有请你过来唱歌。如果你的歌唱得好,凭马志和你的关系,马志肯定会叫你。”我说。
“我唱歌不如马志?那是马志在胡说。”赵书记说。
“我也没听你唱过歌,也很想听你唱一下。我给你提一个建议吧。”我说。
“什么建议啊?”赵书记问。
“你能不能跟市委王书记叫一下苦,请他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啊?”
“支持什么啊?”
“譬如,支持平安月光建设,给一笔专项资金。或者给一笔信访维稳专项资金。他不是还负责全市的扶贫工作吗?请他支持我们一笔扶贫专项资金。或者其它的专项资金,你再把他请来,我们像接待卢市长一样,好好陪他喝喝酒,唱唱歌。”我说。
“如果你把这件事办成了,我们县唱歌的人,随便你点。你完全可以当家,怎么唱都行。你也可以亮亮嗓子,好好露一手。”我说。
“你是不是要我找王书记要钱啊?”赵书记问。
“是啊,不瞒你说。我们月光县是一个穷县,说穿了,我们是一个讨饭吃的叫花子。你看我才来月光县多长时间,不谈市里,谈省里,我几乎是厚着脸皮,把省里的部门要了一个遍,连和尚道士都没有放过。”我说。
“为了工作需要,有针对性地想一个项目,名正言顺地请求级支持,不丢人。”我说。
“那你觉得,要多少钱,才能满足你的‘胃口’呢?”
“不是满足我的‘胃口’,是填我们月光县这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无底洞。”我说。
“那你给我一个参考价吧。”
“我手头的数字是,省里民宗委系统给的、投入的,数以亿计。卢市长给的是2000万。我给你的参考价是2000万以内,200万以。”
“行,那我试试吧。”赵书记说。
“是没有请市纪委处理,董书记又觉得这样太丢面子,太丢人,太丢县委书记这个职务的脸,没有请面处理,只是消极的等你们‘回心转意’,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然后主动纠正。”我说。
“董书记良好的愿望没有等到理想的结果,直到后来被莫名其妙地召回,九名雇工的费用仍然由红庙乡支付,柳顺平的事也这么不了了之。”我说。
“董书记对我说的最后几句话,让我五味杂陈,听了很心酸。”我说。
“董书记说了什么啊?”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问。
“董书记说,老弟,我算解放了,该轮到你去做小媳妇了。”我说。
赵书记有些怪、有些陌生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跟你聊了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想告诉你,关于公款支付家庭雇工费用被捅出来一事,不是从我这里开始的。严格来说,是从董书记那里开始的,经过了马志代理县委书记,才到了我这里来的。”我说。
“这个问题总是被人拿出来说,是因为一直未解决。我们征求意见时,一些干部群众又反映了这个问题。所以,在我任,这个问题不得不拿到民主生活会来说。你以为我想拿到民主生活会说啊?”我说。
“你也参加了民主生活会,每个人的发言,你也知道了。为了更加清晰地谈好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回顾一下民主生活会的情况。”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