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穿不惯,走的急,应采蝶走没多少路,趔趄了一步,扭到了右脚腕。
“唔……”
她闷哼一下,尽管很痛,她是咬着唇,继续倔强地向前迈步。
应采蝶以为权倾城不会知道,虽然她控制的很小声,可权倾城还是听见了。
俊挺好看的眉宇几不可见地一皱,低沉的声线里,饱含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不能装作柔弱一点?”
应采蝶没有说话。
下一秒,她轻盈的身子一把被权倾城抱起。
“你做什么?”应采蝶一惊,挣扎了起来。
她从未跟其他男人有过这么亲昵的行为,这一下子着实把她吓坏了。
眼前这个男人,她只见了三次,还是基本无交流的那一种。
算他再优秀,应采蝶也不可能一时间对他不排斥。
“别动,除非你想被记者拍到。”权倾城沉声说道。
应采蝶,“……”。
出了星悦酒店,权倾城抱着她的举动,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回望,加他长相出众卓越,各色眼神,更多的是,艳羡的目光。
应采蝶则不自在地将小脸越发埋进他的胸膛,好似在遮丑一样。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温-香-软-玉在怀,淡淡的清香萦绕鼻间,不同于那些人工香水的味道,却是极致的魅惑,带有独特的吸引力。
权倾城如神邸完美的俊脸,高贵,优雅,不显山露水,眸底在人未察觉的情况下闪过一抹暗光。
他颀长的身姿,在街道的灯光下,氤氲出迷人的影子。
来到路边,他打开车门,将应采蝶抱到了副驾驶。
“你是笨蛋吗?”
瞥见她脸颊明显的红肿,权倾城清隽的眉宇隐隐一皱。
“额?”应采蝶一怔,干嘛叫她笨蛋啦。
同时,对他莫名的话,感到怪。
“人家打你,你不会躲?嗯?”没见过她这么傻的人。
应采蝶羽睫一垂,整张小脸挫败不已,“太突然了,我来不及反应。”
这已经是陆灏宇第二次打她了,都是为了白冰冰。
她苦笑在心里。
陆灏宇为了白冰冰,一而再地打她,今天的这一巴掌,是打碎了她的心。
应采蝶知道,破碎的心无法重新拼凑。
她跟陆灏宇,终究是有缘无份。
听了她的话,权倾城眉宇的褶皱更深了。
只是,应采蝶没有看到,她的思绪还在陆灏宇打她的回忆里。
想到白冰冰倒在血泊的画面,应采蝶整个人一凉,一股不详的预感,袭心头。
“可以送我去医院吗?”她哀求的目光,看着这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还是她的合法丈夫。
“嗯。”权倾城没有拒绝,本来他是要送她去医院的。
她脸的伤,也要及时处理。
应采蝶一下车,用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了医院。
一路,她因为穿不惯高跟鞋,好几次趔趄,可她都不管不顾。
到前台,问了妇产科的地址,没有坐电梯,直接从一楼跑到了五楼。
胸口剧烈起伏,应采蝶觉得整个胸腔都要裂开了,剧痛,难以呼吸。
刺鼻的消毒药水,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窜入她的鼻翼。
微挑的凤眸,捕捉到倚在墙壁的陆灏宇,应采蝶的心狠狠一震。
陆灏宇的神情略显落寞,看到她,俊脸随即变得阴翳,“应采蝶,你还有脸来这儿,冰冰跟孩子现在危在旦夕,你满意了?”
应采蝶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肃杀的样子,心脏一阵紧缩,“我……我没有……”
“推她”二字还未出口,陆灏宇冷笑地打断了她,“算冰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陆灏宇还是爱她,不会爱你应采蝶,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他的话,教应采蝶猛后退了一步,若不是手及时扶住墙壁,她铁定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爱的是白冰冰,不是她。
亲口听他承认,应采蝶还是痛的几欲窒息。
他的意思,他对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
“为什么,当年,你为什么要跟我求婚?”高毕业那年,他跟她求婚,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陆灏宇厌恶地睨着她,“是爷爷的命令,如果我不跟你求婚,我不能当陆氏的总裁。”
所以,她只是筹码,若是没有爷爷的命令,他陆灏宇根本不可能跟她求婚,是这个意思?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至四肢百骸,应采蝶觉得自己太悲哀了。
干涩的粉唇张了张,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卡了根刺,疼的什么都说不出。
她苍白的小脸,让陆灏宇得意地一勾唇,“应采蝶,别自作多情了,趁我现在还有点耐性,赶快滚!”
望着他阴鸷的眼,应采蝶浑身抖颤。
她也想要走,可是双脚跟被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半分。
突地,一道浑厚的嗓音传入,“灏宇,怎么跟采蝶说话呢。”
抬眸,看到陆鸿远从电梯出来。
“爷爷。”陆灏宇敛了敛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陆鸿远微一鞠躬。
“采蝶,你先回去,这里有我跟灏宇可以了。”陆鸿远投给应采蝶一个安慰的眼神。
应采蝶眼眶一湿,她知道,陆鸿远是在帮她。
可是,她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么?
当时,应采蝶只是想甩开白冰冰的纠缠,力道很轻,根本谈不推,是白冰冰自己掉下去的。
情况发生的太快,应采蝶不能反应,愣住了才会忘了缩回手。
是因为忘了缩手,在外人的眼里,她成了推白冰冰下楼的恶毒女人。
大家都不信她!
“爷爷,我没有……”
“孩子,爷爷都知道,听爷爷的话先回去。”应采蝶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品行他最了解。
陆鸿远内心是相信她的。
至于白冰冰为什么会摔下楼梯,他暗会调查的。
应采蝶苦涩地扯了扯唇瓣,转身,默默离开。
她要的不过是“相信”二字,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没人相信她?
“我相信。”
转角,应采蝶看到了权倾城。
他淡然自若的模样,莫名地刺伤了应采蝶的眼。
他凭什么偷听,凭什么窥探别人的隐私?
一股怒火,自胸口燃烧开来。
“是,是我把她推下楼的,我是看不惯她那个嚣张的模样,所以我推了她,是我……”
权倾城没有给她继续发言的余地,修长的大手,将她纤细的身子纳入怀抱。
厚实的掌心,按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挲,安抚她的情绪。
此刻的应采蝶,跟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无助地乱吠,却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为什么不学着柔弱一点?”他说。
柔弱?应采蝶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她一出生,被人遗弃了,虽说是陆家的养女,可应采蝶时刻记得自己是养女的身份。
不,准确地说,她是寄住在陆家的“客人”,连养女都不是,她姓应,不姓陆。
残酷的现实,让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她可以柔弱么?没人告诉她,她可以柔弱,她也不允许自己柔弱。
但是,在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面前,她的心田,崩塌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