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唱罢我登场，老男人家里可不安宁了。老男人醉醒之后自个儿回到家后，一身子污物，恶腥气熏人，便一个人打了一桶井水便在家洗了起来，老寡妇刚回来，见到水桶上面漂浮着那些脏物，气就来了，提起水桶便把衣物倒在垃圾堆里，一边骂：你这老不死的酒囊饭袋，一身臭熏熏的东西竟然用挑水喝的桶来洗，不会拿去河里洗？不是俺说，你这衣服放在河里，也会把一河里的鱼毒死！

老男人见她把自己的衣服倒在了草丛中，正想发作，又见混子妹瞪着一双杏眼，只好畏缩着身子把衣服拾起，便去河边，走在老寡妇身边时，轻言细语地骂了一句：如果没有毒死鱼，一定得毒死你这个婆娘！

老寡妇气得瞪着眼睛，用手蒙着鼻子骂：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东西！

混子妹呆在这个家也厌倦了，没有过一个安心的日子，连一起吃个饭也是没有半句话说。再说那小痞子，也没个人样，黑灯瞎火回来，天刚蒙蒙亮就走，像做贼一样，这算是哪门子的事？走到村子里，也难免让人指手划脚的，说是嫁不出去的回锅肉，不如早一天离开这个村子，可还真不知去哪儿好，只好一拖再拖，心情也越来越坏，心烦时就去找小媳妇那儿找点开心。

她来到小媳妇的店里，正好是小媳妇一个人在看小店，又聊起了上午那些事情。

混子妹说：算俺家倒霉透了，不知俺家那辈造多了孽，光棍怎样了？

小媳妇说：什么怎么了，哎，这事搭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的。

混子妹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也别想那么多，好好过日子，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人们真是丢人现眼。

小媳妇问：你与小痞子的事真成了么？

混子妹：什么成不成的，俺也没办法，回想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将就着过，能一天就算一天，只想让俺的闺女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小媳妇：说的也是，想想俺那年嫁给光棍，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姑娘，现在孩子都差不多与俺一样高了。

混子妹叹叹气，沉默着，想着小痞子做过的那些事儿，心也凉了一截。又转念一想，如果今后小痞子真能改好，自己的将来还是很有希望。

两个女人像一对亲姐妹一样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喜怒哀乐，但她们的内心里一直弄不明白：男人们的心思为什么那么多呢？金钱，名誉，权力，女人。。。。

一对小姐妹不知不觉地聊到了夕阳西下，混子妹回去了，女儿小燕子正好来喊妈回家，母女俩有说有笑地说着话儿。小燕子问：妈妈，我想爸爸了。混子妹听到女儿提起爸爸两个字，一下就心灰意冷起来，说：你不是不要爸爸了？

小燕子说：俺好些年不见爸爸了，学校里的小朋友们都说俺是一个没有爸爸的人，俺就想要让爸爸回来，去学校一趟，让小朋友们瞧瞧，俺是有爸爸的。

混子妹见小女儿一脸失望，不免伤感，说：快了，你就会有新爸爸了。

小燕子嘟起嘴唇撒娇着说：俺不要那个新爸爸，小朋友们都说那人是坏蛋。说完便呜呜地哭闹起来。

别哭，小乖乖，妈过去也是坏蛋，现在还是坏蛋吗？混子妹抱起小燕子亲了一口，摸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问。

小燕子搂着妈妈的脖子，她弄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说自己也是坏蛋？一双大眼睛盯着妈妈的脸，说：妈妈不是，妈妈是好人。

混子妹听了一脸的幸福，女儿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的心里想着女儿长大以后一定要像春妮一样有出息，有知识，她恨在她身边曾经如过客的两个男人，虽然知道自己也有过错，但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分手以后，她一直没有找过小燕子的亲爸爸，也不想让他来见小燕子，到今天也是杳无音信。

回到家后，老寡妇正在打水做饭，也不知什么时候小痞子回来了，混子妹问：今个儿怎么回来早？

小痞子说：山上的电动机坏了，等下要去镇里请师傅过来修理。说完便拉过小小燕子，笑着问她：春妮老师刚才碰见俺，说你这次语文考试又得了100分，俺要奖励你10元，不过，你还得叫俺一声。

小燕子昂着头看着小痞子，说：你骗人，你是坏蛋，俺考的是98分。

混子妹妹问：那2分在哪丢的？

没有丢，春妮老师说，这次小作文是写俺的爸爸，俺不知爸爸长得是啥样儿，就写了俺的妈妈，扣了俺2分。小燕子说完就跑到房间里拿出书包，把试卷交给了妈妈。

混子妹听女儿那么一说，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拉过小燕子抱在身边，哽咽地说：这2分是妈妈给你丢的，妈一定给你还上。

小痞子一句话也没说，呆呆地望着她们母女，因为自己在小燕子的心里只是一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