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虎贲跟夏江是几十年的老兄弟,可按照规矩来的话,他是掌舵人,跟夏江的亲近程度是不及老狼少尉这些人的,自然得坐在更外围,至于许太平,虽然已经算的是夏江的女婿了,但是按照辈分来排,他依旧只能坐在最下首的位置。
在江湖,辈分几乎可以说是和道义一样重要,在江湖行走,对前辈要尊重,对晚辈要提携和帮扶,这是江湖的一些隐形的规矩,当然,现在的江湖跟以往还是有不同的,以往的江湖可以因为一顿饭一杯酒帮你出生入死,而现在更多讲究的是钱。
不过,在夏江这边,依旧保留着很多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老大动筷子,其他人才能动筷子,如吃饭的时候不许随意说话,除非老大提问,再如这拜天公。
许太平当扛把子的时候拜过天公,当时是拜关二爷,然后顺便跟街道的一些人物认识结交一下,而做了掌舵人之后的拜天公则不是拜关二爷,直接拜的是大哥大,也是夏江。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夏江带着一群人了三楼。
三楼有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里点着香跟烛火。
许太平看了一眼天花板,天花板有很厚的沉积物,证明这个房间的香火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房间靠里的位置摆放着很多的牌匾,其最大的一块写的是关二爷的名讳,再之后是一些许太平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人,按照夏江的说法,那些人都是华夏江湖出现过的一些大人物,不过都已经过世了,夏江走了这条路,那些人等同于是他的前辈,长辈一般,所以夏江给每一个人都立了牌位。
除了这些前辈长辈之外,还有很多牌位的生辰日期是最近一些年的,这些都是白鹰帮已经过世了的高层,白鹰帮的历史已经长达二十多年,他也是从无一直到了现在的这个规模,这一路过来有太多人死在了路,夏江将这些人的牌位都供奉在了这里,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白鹰帮的普通成员,在这里也有一席之地。
许太平大致的算了一下,这些白鹰帮的帮众大概得有三十多人,许太平甚至于还在里头看到了乌鸦的牌位。
这些人有的是战死在了江湖斗争之,也有的人是寿终正寝,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夏江也好,还是其他的那些掌舵人,都十分的看重,江湖可以有尔虞我诈,可以有利益斗争,可是涉及到最核心的一些东西的时候,所有人还都保持着最原始江湖人的那种情怀,对于白鹰帮的人来说,这里是他们死后的归宿,哪怕生前无名无姓,死后也能够享受白鹰帮大哥高层的香火供奉!
夏江十分严肃的站在这些牌位的面前,点了一大把的香,然后面对着这些牌位深鞠躬三次,说道,“诸位江湖前辈,白鹰帮的兄弟在,今日我夏江带我白鹰帮第十九位掌舵人许太平前来与各位相见!”
说完,夏江对许太平招了招手,说道,“太平,来与各位兄弟见面!”
许太平点了点头,走到了夏江的身边,然后接过夏江递过来了的一束香,对着面前的牌位三鞠躬。
“许太平是我白鹰帮第十九位掌舵人,天资卓绝,对兄弟讲义气,对江湖人讲道义,对父母讲孝义,忠肝义胆,希望我白鹰帮诸位兄弟,以及江湖诸位前辈,能够保佑许太平,财源广进!”夏江说完,再一次恭敬的对着牌位三鞠躬,许太平也跟着一起三鞠躬。
“我白鹰帮创建到现在二十余年,从刚开始的默默无闻,到现在纵横整个江南,依靠的是兄弟义气,从今日起,许太平是你我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一起发财!”夏江说道。
“只求一起发财!!”众人跟着一同高声呼喊道。
许太平一边跟着喊,一边还是挺诧异的,这夏江从头到尾都在说赚钱,却没有提到什么平安健康啥的,似乎白鹰帮的一切主旨都是为了赚钱似的。
“酒拿来!”夏江说道。
一个小弟拿着装满酒的盆走了进来。
“滴血。”夏江说着,拿起一把小刀,刺穿手指的皮肤,然后将血给滴到了酒里,随后老狼少尉他们也都把血给滴进了酒里。
每一个人都把血滴进酒里,十几滴血,一下子让这一碗酒变红了。
“一人一口。”夏江拿起盆,大口的喝了一口,随后把盆交给了身边的老狼,老狼也跟着喝了一口,再把酒交给了少尉。
众人依次喝一口盆里的酒,最终这个盆轮到了许太平这里。
许太平一看盆里还得剩下一斤多的白酒,有些发愁,他倒不是因为这些酒发愁,而是因为这些血。
这十几个人的血都混杂在一起,要是有人艾滋病啥的,那不坑爹了?
想是这么想,许太平还是端起了酒,然后一口把这一斤多的白酒给喝了下去。
“从今日起,我们是真正的兄弟了!”夏江大笑着说道。
“大哥。”许太平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怪异到了极点,毕竟这年头不是谁都有机会跟老丈人称兄道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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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平以为黑道大佬的聚会应该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却没想到家常便饭真的只是家常便饭,然后喝酒也只有拜天公的时候喝的那一盆的酒,完事之后众人各自散去了,夏瑾萱一个晚都不在家,因为学校里面有社团活动,她必须得参加的那一种,而且今天晚主要是男人说事情,多一个夏瑾萱在这显得不方便,所以夏江也没有让夏瑾萱回来。
许太平从夏江的家里头出来,看了一下时间,才只不过是晚的八点多而已,按照江源市的习惯,这时候夜生活才刚开始,许太平坐在车里头,给周小雨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周小雨出现在了许太平的面前。
“你开车,去金樽。”许太平把钥匙扔给周小雨说道。
“许哥,你晚不少喝吧?身酒味挺重的。”周小雨笑着问道。
“一斤多白酒,还好吧。”许太平坐进副驾驶,背靠着座椅,闭着眼睛。
一斤多的白酒一口闷对于许太平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挑战了,再加许太平身体始终没有痊愈,所以这会儿酒劲来,许太平竟然有点晕乎了。
“真厉害,我喝一斤多白酒得吐成狗。”周小雨说道。
许太平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一股强力的吐意袭来,许太平连忙打开车门,然后转身把半身探出车外。
呕!!
许太平吐的稀里哗啦的,把胃里的酒跟晚吃的东西几乎都给吐出来了。
“吗的,头晕。”许太平吐完之后,接过周小雨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皱眉靠着椅子。
以前他是不至于喝一斤多的白酒会吐的,可是今天晚不同以往,他的身体隐隐的在发虚,不喝酒还好,这一喝酒整个人立马变得很不好了。
“漱个口!”周小雨低了一瓶水给许太平。
许太平接过水,漱了个口后,整个人多少舒服了一些,他把车门关,说道,“走吧!”
“还去金樽么?”周小雨问道。
“去,酒都吐干净了,没事儿了。”许太平摇了摇头。
“那好!”周小雨点头道,“许哥您先休息着,我开车!”
GTX缓慢的开向了宝龙区的金樽夜总会,许太平坐在副驾驶,呼吸沉重,似乎睡了过去。